面對群情兇兇的局面,林飛心中也是慌亂的,畢竟四周都是歷經(jīng)沙場,從死人堆中爬出來的戰(zhàn)士,一個個就這么目光如刀的看著你,萬一有那個沖動點的,直接揮刀就砍,那死的可就太冤了。可他相信這雷震雖然是出了名的暴脾氣,但那云軒卻是個聰明人,而且他敢肯定此人必然在看著這一切,在未確定他身份之前,云軒不會下令殺他的。
再者,這天慶府畢竟還是伍鄂掌控,雖說云雷二人手中人手多,但這些人都是無根之水。在沒有絕對實力的情況之下,這天慶府還是伍鄂說了算了,只因為他背后靠著的是青龍山,一封書信,三五天之內(nèi)便有援兵殺到,這就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就如同楊氏兄弟,他們之所以敢如此肆無忌憚,不就是自認為背后有楊家這顆大樹撐著麼。他們自認為背靠大樹,便全然不給他人留活路,可惜一來楊家雖然強大,但畢竟相距較遠,二來犯了眾怒,自然也就離死不遠了。
林飛往前踏出幾步,走到雷震面前道:“雷軍主,我覺得咱們還是找一安靜處再將此事理清楚如何?“
雷震目光隱隱的往一側(cè)瞟過,順著他的目光,便見一男子背著雙手,往人群相反的方向走去。能在此時讓雷震目光征求意見的,其人是誰不言自明。
“哼,小子有你哭的時候,跟我走吧?!崩渍疝D(zhuǎn)身便走,如此情況左右之人自動讓出一條通道來。林飛拉了杜胖子一把,三人跟在其身后離去。
將三人帶到一處相對大些的院落,雷震推門而入,徑自往里面走。此地遠離天慶府中心,距離統(tǒng)領(lǐng)有著半日的腳程,看來云雷二人對于伍鄂并不放心,不然也不會寧愿讓人在外面搭帳篷,也不去城中居中。
堂屋之內(nèi),一男子已居中而坐,見林飛等人進來,淡然一笑道:“諸位請坐吧,遠來即是客。”
林飛道:“我可不是客,這天慶府我當?shù)陌雮€家。”
云雷二人微微一愣,雷震大笑道:“你這小子不是狂妄,卻原來還是個瘋子。城中我兄弟二人駐守人馬兩千有余,都不敢說此話,你一不知來路的狂悖小子,就敢如此大言不慚,真是笑話,天大的笑話?!?p> “在下既然敢這么說,自然有這個能力,此一事你們之后可再行查實。今日我兄弟前來,只為一件事?!辈坏仍评锥税l(fā)問,林飛當即道:“在下此來,是為我?guī)熜智笥H而來?!?p> 此話一處,將在場所有人都震懾住了。杜胖子悄悄拉了拉林飛衣袖,眼神中透著一絲不解,懇求和埋怨。對于自己這個師兄,林飛當真是有些無語了,自己喜歡的姑娘都不敢爭取,那這天下還有什么事情是你敢做的?
但轉(zhuǎn)念一想,卻也能夠理解,如同一個什么都不是的窮小子,拼盡全力去追求一個富家小姐。你自己一無所有,姑娘本身又不待見你,勇氣從何而來呢?世間之事總是存在著各種悖論,人心更是如此。
“你方才是說求親?”云軒詫異的道:“還是替你師兄提親,這真是咄咄怪事,只聽說過長輩幫晚輩提親的,還從未聽說師弟幫師兄提親的。況且,如果老夫沒有看錯的話,你說的師兄便是你身邊這位吧?!?p> “莫非你這師兄是啞巴不成,自己之事都不敢開口,卻需要你一晚輩代勞?”云軒冷笑一聲道:“我不管你是誰,即便是伍鄂也不敢如此消遣于我。來人,將此人給我拖出去,先打他二十殺威棒,哼,裝神弄鬼?!?p> 林飛道:“且慢,我乃是青龍山下派來此地的特使,方才所言也只是為了促進彼此之間的信任。相信聯(lián)姻之后,二位軍主駐此城中,心中多少也能更安心一些?!?p> 從云軒的角度出發(fā),此次聯(lián)姻,未必不是一個好的選擇。至少說明一點,在近期之內(nèi),青龍山和伍鄂并不打算對他們動手。即便是土匪,也要講些規(guī)矩,不可能說今日成親,明日便全無理由刀兵相向。正因為看到了這一點,林飛才會開口??吹某鰜碜约哼@便宜師兄是真看上人姑娘了,平時花花口的毛病都改了不少,見了云月更連一句話都說不利索了。能幫就幫一把吧,如此也正好可以以此為借口將他留在此地,也算是對自己那死去的師傅有個交代了。
“來人殺威棒伺候!”屋外同時涌進六名男子,分別上得前來。阿大抽出腰間長刀,護在林飛左右,杜胖子就沒那么好了,只一下便被制住了。
“此乃龍頭親手賜予的見龍令,莫非你們想造反不成?”林飛接著道:“在下方才也是一片好心,二位軍主又何必動怒?!?p> 云軒接過遞來的令牌,細細觀摩后道:“你可知道,小女已經(jīng)同趙主事定親,此事你們伍將軍也是認可的,你今日又來提親,卻是何意,我云家只有一個女兒,可嫁不了二夫?!?p> “去把月兒叫來,此事我當面問她?!痹栖帗]手讓涌入的六名男子退下,不一會兒云月便走了進來。
“爹爹,喚女兒來此,所為何事?”
云軒指著杜肥道:“此人你可認識?”
云月道:“自然是認識的,當日山中大火,多數(shù)人都被燒傷,正是杜郎中施以救治,此等大恩,月兒正想稟明爹爹,怎么著也要獎賞個百十兩銀子?!?p> 襄王有夢神女無心,徒添奈何!
杜胖子自嘲的一笑道:“云月姑娘,我記得清清楚楚,當初你可不是這般說的。若只是看不上我,但請直說好了,何必......何必要這般避重就輕?!?p> 云月思忖著道:“好,既然你非要我把話明說,那我便直接告訴你。本姑娘就是看不上你,形如豬,膽如鼠,要才情無才情,要財產(chǎn)無財產(chǎn),當初本姑娘只是一時被你甜言蜜語所蒙蔽了,如今有了更好的選擇,自然便各奔東西。當時給你留的書信,你便應(yīng)該明白我的意思?!?p> 杜胖子道:“這么說,當初那些話,你都是騙我的?”
“算不上騙,我從來也未答應(yīng)過你什么。”云月接著道:“別在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了,拿些銀子找一平常女子安度一生吧,如此對你才是最好的選擇?!?p> 事已至此,多言無意。林飛一抱拳道:“這就不用云姑娘操心了,我?guī)熜忠院髸辉鯓拥呐咏Y(jié)合,他以后自會選擇。但相信經(jīng)此一事,他必然不會再輕易被那些心機深沉的女子利用了?!?p> “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