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等人在樓下等著,此時再看,別發(fā)現(xiàn)進出這麗春院的客人是越發(fā)多了。門口守候的龜公彎腰賠笑,迎來送往,忙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這風月場所,真正的生意都是在亥時以后,老爺們酒足飯飽之后往往想到唯一的娛樂方式就是來這青樓妓館之中,聽聽小曲兒,興致好的就留宿一宿。倒不是說非要做些什么,就如同后世的人們?nèi)ヂ犙莩?,圖的就是一放松。
“你看什么呢?”見杜胖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門口的龜公,林飛推了他一把,調(diào)笑道:“師兄,你這口味變的有些快啊,這龍陽的癖好可是要不得?!?p> “放屁,咱可是純粹的老爺們,怎么可能會有這癖好,只是......”杜胖子一臉艷羨的道:“似乎這妓館之中,除了女人,也就龜公和打手能長期待在這而了?!?p> 佟掌柜呵呵一笑道:“看來小兄弟很喜歡這兒麼,若實在是舍不得離開,我倒是可以跟屠三娘打個招呼,想來留下個把人還是沒問題的?!?p> “那就......以后再說吧。”杜胖子瞟了林飛一眼,或許心中還是有所顧慮,并未滿口答應。
“你想留下......”
“讓公子就等了吧?!?p> 小小姑娘帶著丫鬟走了出來,打斷了林飛的說話。
林飛道:“倒也沒有等太久,何況在世間男子眼中,能夠等候姑娘,那也是一種難得的殊榮?!?p> “這其中可包括公子?”小小姑娘眉目含春的瞟了林飛一眼。
林飛莞爾道:“這個自然?!?p> 一行人回到霸道錢莊,已經(jīng)是深夜了,即便有天大的事兒也只能等明日之后再說。
林飛回到屋內(nèi),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打在地面上,屋內(nèi)顯得明亮了許多。同屠三娘的一番對話,讓林飛心中思緒萬千。此事若成,那是有千萬人頭落地的,雖然其中有著歷史的必然性,但作為始作俑者,要說真能完全心思坦然,林飛還做不到。可若非如此,他又如何能從這困局之中脫出身來呢?
青龍山上,母親的毒還只是被壓制住了,一年內(nèi)他必須找到解藥,不然便是回天乏術。毒是白蓮教的人下的,解鈴還須系鈴人,唯有找到白蓮教才有可能找到解藥,而要找到白蓮教,這其中又離不開青龍山的幫忙,如此唯有先將余姚救出來,不然青龍山憑什么幫你?
當然現(xiàn)在說一定能救出余姚還為時尚早,所謂千萬人頭落地,更只是一個臆想,倒也不用有什么心里壓力。如今擺在林飛面前的是如何讓那小小姑娘同意,幫助麗春院參加所謂的“花魁大賽”,并且奪魁。
三天后花魁大賽就要開始了,三天時間如何讓那小小姑娘同意參賽呢?從屠三娘等人口中得知,那小小姑娘原是蘇杭人士,為何會到這邊塞之地來呢?要知道這個時代人口流動可是很小的,很多人從出生到死亡都沒離開過方圓十里之內(nèi),即便是亂世,若非是碰到大的災荒一類不可抗力的因素,很多人寧愿死都要守著自家那一畝三分地的。這蘇杭名妓,雖不比一般的小老百姓,但卻也是個弱女子,是什么原因讓她風餐露宿,冒著一路的風險來到這邊陲之地?
豎日,洗漱完畢后,錢莊的小伙計也已經(jīng)將飯食送了進來。眾人落座,剛拿起碗筷,杜胖子突然站起身來,“師弟,我昨個想了一晚,我想好了?!?p> 眾人面面相覷,全然不明白他這是何意。林飛當即問道:“你想什么拉?”
“我想好我以后要做什么了,而且這件事情我一刻都不能等,馬上,現(xiàn)在我就要去做。”杜胖子哼哧哼哧的一口氣把話說完,眾人更是完全沒聽明白,倒是林飛反倒懂了些什么。
小小姑娘顯然是沒見過這陣勢,呆萌的道:“你想做什么?”
杜胖子深吸一口氣道:“我要做龜公!”
“噗......”阿大先是一口米粥噴了出來,得虧是他在即將噴射的時候身體反應夠快,把頭往一旁扭了下,要噴桌上這些人就都別吃了。
“大......兄弟,你這反應也太大了!”林飛撇了撇嘴道:“職業(yè)不分貴賤,你要真想好了,明個跟讓佟掌柜的跟屠三娘說說。”
小小姑娘詫異的瞟了林飛一眼,“公子倒是個開明之人,世人都道那酒肆茶館都是伺候人的賤業(yè),若非萬不得已,一般人家是絕對不會從事此等行業(yè)的?!?p> 林飛道:“人活一世,多少總要圖點什么,如今這亂世之中,我等兄弟幾人飛黃騰達暫時想不到,至少圖他個痛快吧?!?p> 職業(yè)沒有貴賤之分,林飛從心底是這么認為的。修飛機的一定比修自行車的高貴?搞研究的一定比掃廁所的高貴?賣笑的一定比賣身的高貴?存在這些想法的,在心理學上都叫刻板偏見。是世人的庸俗影響了你,當你覺得這些都理所當然了,那你也是一俗人。
既然說到這兒,林飛便忍不住的多問了一句:“小小姑娘也是青樓中人,對于其中心酸必然是深有體會,如此在下便忍不住的想多問一句。以姑娘的才情,想必即便是在出盡天下美女的蘇杭之地,也是風華絕代的美人,為何要來此邊陲之地,要知道時局動亂,這一路穿州過府,其中艱辛自是不必多說,更重要的是這一路上必然匪徒眾多,姑娘何以來到此地的呢?”
“唉,公子這一問倒是勾起的奴家的傷心事。奴家原本是蘇州一平常人家的女子,只因為爹爹爛賭,母親又臥病在床,弟弟年幼,家中常常是連鍋都揭不開。待長奴家長到八九歲的年齡,爹爹有一天牽著我來到一處大的院落,從此以后我就再也沒見過他。”
故事并不精彩,只是很簡單的一個概括而已,沒有刻意的渲染,但卻能聽得出來,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因為編的故事,不會有最真摯的情感流露。
一旁的紫鳶從懷中掏出手帕,遞到自家想小姐面前,抬頭的瞬間還狠狠的挖了林飛一眼,似乎是在責怪他惹的小小姑娘說出此等傷心之事。
林飛不以為意,自顧的道:“姑娘身世卻是讓人憐惜,從小學藝,與千萬人之中脫穎而出,其中所費艱辛,外人自是難以體會,可正因為如此,姑娘又何以放棄前番種種努力,到道此地來呢?”
小小姑娘眼神真摯的看著林飛道:“若我告訴公子,奴家是因為一個夢想來道此地的,公子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