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這是林飛穿越后的第一個早晨,太陽光溫暖的照射在人的臉上,閉上眼睛,迎著陽光,似乎一切感覺并沒有那么糟糕。
“狗蛋,你多睡會兒,這腦袋上的傷還沒養(yǎng)好,可不能出去亂走。今天的活兒,就讓二娃子多干一些,等傷養(yǎng)好了你多賣些力氣就是了?!?p> 眼前這個頭發(fā)已經(jīng)有些許灰白的婦人,其實只有四十歲都不到,但如果從現(xiàn)代人的角度去看,最多只是五十歲往上的年齡。昨天晚上婦人看到林飛兩人回來后,高興的言語中滿是哽咽。當伍鄂將兩人的經(jīng)歷告訴她后,林飛能夠看的出來她很擔心,但又沒有其他辦法,只能是不停的流淚。
“娘,我沒事兒,我想多走走看看,沒準兒這樣還能盡快的恢復記憶呢?!?p> “兒啊,你受苦了,是娘的錯,把你帶到了這樣一個地方。但是娘也是沒法子呀,這樣的亂世,咱們這樣的平頭百姓,命比地上的草也金貴不了多少!”
說著說著婦人淚水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一雙因為長期漿洗衣物,導致滿是裂口的手,左右的擦拭著臉上的淚痕。
林飛看的心中感動莫名,眼前的這個女人不是自己的母親,如果不是附身在這具身體上,自己不會和她有任何關(guān)系。但從昨天晚上到現(xiàn)在,林飛感覺到的都是深厚的母愛,前世的母親,也是如此愛著他的。想想自己何其幸運,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能有兩個這樣的親人!此時在另一個平行空間里,得知自己車禍身亡后,母親也在因為自己的死,而傷心的哭泣吧。在這一瞬間,兩個母親的形象瞬間重合了,眼前這個為他哭泣的女人,就是他林飛的母親,是他在這個世界的親人!
“娘,您別難過了,兒子不都活著回來了麼。要是沒有您當初冒死攔下當家人,和每日辛苦的漿洗衣物,兒子哪能活到今天?以前都是您保護我,今年兒子就滿十六了,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以后該由兒子來保護您。雖說現(xiàn)在是個亂世,但也是造就英雄的時勢,兒以后一定讓您過上好日子。”
林飛昨天晚上已經(jīng)想了一個晚上,如果他自己穿越在一個太平盛世,那他只要每天能混個溫飽也就可以了。以后娶個不美不丑的女人,有兩畝地,每日男耕女織,共話桑麻,也不失為一種好的選擇。但如今不同了,這是一個亂世,而且是一個他并不熟息的亂世,更致命的是他是重生在一個土匪嘍啰身上,隨時都有可能如同昨天一樣,在下一場戰(zhàn)斗中成為炮灰。他必須抗爭,不僅僅是為了生活,更是為了生存,現(xiàn)在又加上一條,為了眼前這個叫做母親的女人!
“有志氣,看來這腦袋被砸一下,還真把你砸醒了,你這一下算是沒白挨。我頂看不上以前你那窩窩囊囊的樣子,男人就改有個男人樣兒,腦袋掉了也就碗大個疤,怕個球呀!”
“二娃子,可不敢怎么說,娘寧愿你們沒出息,也不能丟了性命。咱們一家人活到太平盛世去,等你們兩都娶了媳婦兒,娘以后就天天給你們帶娃兒,這樣的日子想想都美的慌?!?p> 林飛有些無言以對,從他昨天至伍鄂口中得到的信息來看,這樣的混亂應該才剛剛開始。按照歷史規(guī)律來看,任何一個朝代即將滅亡都會有一個相對漫長的過程,多則上百年,少則幾十年,從這點來說,很多人是等不到所謂的太平盛世了。
“娘,天色不早了,我剛剛看到王大娘都已經(jīng)到溪邊去漿洗了,您要是去晚了,這活兒可就干不完了?!?p> 看著漸漸走遠的身影,林飛喃喃的問道:“娘每天都要漿洗很多的衣物麼?”
“可不是,每天都要洗到天黑,咱們青龍山幾千人的衣物,統(tǒng)共就那么幾十個婦人在漿洗,咱娘手上的傷口,每到冬天裂的更是厲害?!?p> 林飛想了想問道:“你昨天帶我去見的那個老頭,這個時候還會在那兒麼,咱們找他去?!?p> “現(xiàn)在去找他?你昨天不是說過兩天再去麼,現(xiàn)在去他肯定還在氣頭上,估計還跟昨天一樣會把咱們趕出來。”
“難道沒有什么補救的辦法麼?”
“除非咱們能幫他抓到遁地蜈蚣,不然一個月內(nèi)咱們還是不要過去了。一個月后等他饞了,咱們再買些酒肉,好好的道個歉,興許他看到酒肉的面子上,才不會趕我們走?!?p> “遁地蜈蚣?”這是個什么東西,林飛心中不斷的再搜索著有關(guān)于這個物種的記憶,然而卻是徒勞的,前世的他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一個昆蟲物種。
看到林飛陷入了沉思,伍鄂突然想到自己這兄弟已經(jīng)失憶了,便解釋的道:“這個遁地蜈蚣,是咱們青龍山的一個特殊物種,只有咱們青龍山才有,而且即便有,數(shù)量也是相當稀少的。就目前為止,我也只聽說過兩條。”
“這東西有什么特殊的用處?竟然如此難以捕捉,還如此稀少!”
伍鄂邊往前走,邊說道:“這東西具體有什么用處,我也不知道,只是聽孫老頭說過,這東西只有咱們青龍山才有,而且其中一條還在咱們大當家的手上?!?p> 林飛跟在身后,思索的說道:“那若想要捕抓這遁地蜈蚣,有什么方法沒有?”
“這東西據(jù)說渾身上下都是劇毒,而且全身堅硬如鐵,本身力量也大,更重要的是,這東西警惕性高還會遁地。除非你能在一瞬間將其捉住,稍一猶豫,便遁入土中,無影無蹤了?!?p> 放眼望去,前方一片郁郁蔥蔥的樹林,用鳥語花香來形容絲毫不為過。林飛跟著伍鄂步入林中,他不知道這是要去哪兒,也沒有問,此時腦子里面想的都是昨天匆匆一瞥的遁地蜈蚣。
“如此說來東西根本就沒法兒抓了,昨天那個孫老頭,又是怎么把它引出了的?”
“這東西生性喜寒,常年都喜歡待在陰涼之處,而且除了覓食,一般都是不挪窩的。但這個東西喜歡吃苦蓮花的花蜜,按說這東西并比稀奇,但想要將其花蜜都收集起來,那可是個磨人的功夫,畢竟人又不是蜜蜂?!?p> 林飛恍然道:“你的意思是那個孫老頭是用苦蓮花的花蜜,先將它引出了,然后自己躲在房間的里面準備以迅雷之勢將其拿下。就是我們的出現(xiàn)完全打破了他這個計劃,導致那東西咻的一下跑了。但如果我們能幫他抓到那什么遁地蜈蚣呢?”
伍鄂如同看個傻子似得停下腳步上下打量著林飛,沒好氣的道:“你以為是抓蚯蚓呢,挖開土就是,那可是遁地蜈蚣,別說它本身就劇毒無比,就是你想找到它都是無比困難的一件事兒?!?p> 林飛自信的道:“這你就別管了,仙人自有妙計?!?p> 伍鄂撇了一眼道:“別說那些沒用的了,咱們今天的任何還沒有完成呢!”
“任務,什么任務?”
“砍柴,打獵,挑水都是我們的任務,每天都有定量要求的,完成不了,晚飯都沒的吃?!?p> 在林飛的印象中,這在山上做土匪強盜的,應該都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沒成想還要做這些伙計。這他娘的真是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在哪兒都是那么骨干。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段,目力所及前方同樣是一稻草搭成的茅屋,與林飛昨天晚上所住的屋子幾乎是一樣的。
伍鄂率先走入屋內(nèi),沒一會兒肩上背著一壺箭和硬弓,手中拿著弓弩。瞬間林飛感覺眼前的少年,在短短一瞬間脫掉了所有的稚氣,整個人都顯得內(nèi)斂沉穩(wěn)。
“咱們還是老規(guī)矩,打獵的事兒歸我,劈材就由你負責了。你要是身體感覺不舒服,就少劈一些,我看看今天能不能找到頭野豬,麋鹿什么的,這樣咱們這幾天就能輕松很多了?!?p> 顯然在林飛穿越到這具身體之前,他們就是這么分工的。也得虧是這么安排的,要是讓林飛去打獵,那可要完全抓瞎了。
伍鄂走后,林飛獨自在屋內(nèi)看了看,里面已經(jīng)堆滿了劈好的柴薪,另一邊則堆放著十幾根大小不一的樹干。大的足有腰般粗細,這樣的大的樹木,想來沒有一百年,也要長個八十年,用來做柴火燒掉,真是可惜了。
劈材并不是什么技術(shù)活兒,但對于從來沒干過的林飛來說,依然算是一個不小的挑戰(zhàn)。
時間如水般流失,一晃眼就臨近晌午了。林飛將柴刀都劈的卷了刃,手掌虎口被震的針扎般的疼,手臂更是感覺都抬不起來了,身后劈好的柴火卻并沒有多少。即便勉強劈好的,也是大小不一,跟那些之前劈好的完全是兩個差別。
感覺餓的前胸貼后背的林飛,實在是干不動了,躺在草地上喘著氣。忽然感覺窸窸窣窣的似有什么聲響,稍一抬頭,卻看見兩名約莫十八九歲的少年,挑著木桶,正看著他。
“你這一早上才干這么點活兒,看來這飯你是不準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