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語彤不知道自己在那,只覺得混混沌沌的,一會兒在案發(fā)現(xiàn)場,一會兒在藥王山的后山,一會兒是刑警大隊的隊長姜語彤,一會兒是上官家的大小姐上官語彤。
她有些迷惑,她是誰?這又是在哪?發(fā)生了什么事呢?
“姜隊,姜隊!”
有人在叫她?
“咳咳!”
咳出肺部的水,江語彤才看清眼前的情況,她溺水了?哦,對了她要趕往案發(fā)現(xiàn)場,可是車子剎車失靈了,落水了。
“姜隊,你沒事吧?”
“咳咳,沒,沒事?!?p> 江語彤被同事扶著站了起來,披上了干毛巾,喝了一口隊員小李遞過來的熱咖啡。
天空中大雨還沒有停,這樣下去案發(fā)現(xiàn)場的線索會被雨水沖刷的一干二凈的。
“尸體呢?”
“姜隊,您要不先休息一下?”
“不用,再晚就什么都看不到了?!?p> 大長腿穿著濕噠噠的牛仔褲,邁開向著河岸邊的現(xiàn)場走去。
“姜隊還是這么拼?。 ?p> “別說了,趕緊去看看取證的過來了沒?!?p> “哦?!?p> 警笛聲將周圍的群眾都吸引了過來,輔警們一臉兇惡的守在警戒線上,防治有人為了看熱鬧擠進(jìn)來,周圍的聲音十分嘈雜,但是卻影響不了姜語彤和她的同事們,等到信息收集,采樣,尸體運(yùn)送等等全部結(jié)束,姜語彤身上的衣服都被她暖干了,回到空無一人的家里,照舊先打掃了衛(wèi)生,換了睡衣泡了澡,睡覺。
一個月后,案件告破,兇手是個長期遭受丈夫虐大的婦女,和死者是夫妻關(guān)系,殺了人后回老家和父母做了告別,將孩子交給老家父母撫養(yǎng),然后才返海市,一出火車站就被抓了,交代態(tài)度十分好,也和配合警方,案件告破,姜語彤和單位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打算出去走走好好梳理一下自己最近混亂的思緒。
最近夜里,她總是做夢,一些奇奇怪怪的夢境,夢里總有兩個聲音在叫她,一個叫她彤兒,一個似乎是在叫她媽咪?她連男朋友都沒有,怎么會有孩子?
每次醒來心里總是空落落的,但是又不知道是哪里的問題,每天都被人叫魂,睡不好,直接導(dǎo)致了她最近的脾氣越加的暴躁,索性就請了假想出去走走。
請了假的姜語彤沒有去那些熱門旅游地,而是回了山里,回到了那個養(yǎng)育她長大的小寺廟里,主持師傅還在,只是上了年紀(jì)已經(jīng)走不動了,坐在自制的輪椅上,她回來的時候,她老人家正在門口曬著太陽,一雙眼睛舒服的瞇著。
“師傅。”
“回來了?”
“恩?!?p> “唉?!?p> 主持師傅嘆了一口氣,撫了撫姜語彤的臉,眼里滿是她看不懂的疼惜。
“可是,有什么疑惑?”
“師傅,您相信前世今生嗎?”
“你,信嗎?”
“我不知道?!?p>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今天走了這么遠(yuǎn)的路,好好休息,有什么問題明天再想。”
“嗯。”
這一夜,姜語彤睡得很好,沒有做夢。
藥王山。
當(dāng)初懷上官晨曦時上官語彤住的屋子里,木床上上官語彤平靜的睡著,被小白它們每日更換的鮮花圍繞著,那只小兔子從回來就沒有離開過上掛語彤,起初大家還擔(dān)心它會餓死,后來發(fā)現(xiàn)這小家伙不吃東西的,是靠吸收靈力活的,就任由它粘著上官語彤了。
“太爺爺,媽咪還會不會醒來?”
上官晨曦對媽咪沒有那么大的自信,他害怕,害怕媽咪再也醒不來了,天知道當(dāng)時他們感受到靈力波動過大趕過來看見上官語彤倒在血泊中時,有多么的害怕。
這一個月以來,他每天都提心吊膽,晚上都整夜整夜的不敢睡,他怕一覺醒來媽咪就不見了。
君陌殤和將離他們似乎一點(diǎn)都不擔(dān)心,做著各自的事情,只是每天都過來和上官語彤匯報一下今天都發(fā)生了什么,匯報完就該干嘛干嘛去了。
“不會的,這丫頭名硬著呢!她呀就是太累了,休息好了就會醒了,相信太爺爺?!?p> 孫佰草安慰著少年,語氣中掩藏著擔(dān)憂。
丫頭啊,睡得夠久了,休息夠了就趕緊起來吧!
水月庵。
“師傅?!?p> “坐吧?!?p> 主持師傅讓姜語彤坐下,為她倒了一杯茶水。
“有什么疑問嗎?”
“我好想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又想不起來?!?p> “嘗嘗,今年的春茶,小丫頭炒的。”
小丫頭是姜語彤下山那年師傅撿的孩子,沒想到已經(jīng)能炒茶葉了,時間真快。
姜語彤抿了一口手中的茶,看著杯中的茶湯和朦朧的熱氣,耳邊是主持師傅的說話聲,她很努力的去聽,卻怎么也聽不清。
過了大概有一個小時,姜語彤悠悠醒轉(zhuǎn),面前的茶已經(jīng)涼了,師傅在門外曬太陽,看著自己的手指,姜語彤嘴里吐出了四個字。
“上官語彤?!?p> “醒了?”
“嗯?!?p> “想明白了?”
“明白了。”
“那就回去吧!”
“師傅?!?p> “你我的緣分已經(jīng)盡了,我與這塵世的緣分也盡了,有機(jī)會咱們還會見面的,回去吧!”
姜語彤沒有在開口,轉(zhuǎn)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間,她要回去。
君陌殤他們回來的第四十天,藥王山來了一個陌生的客人。
“哦彌陀佛!”
“哦彌陀佛。”
君陌殤回以老人家一個佛禮,請人進(jìn)了院子。
孫佰草的院子不是誰都能進(jìn)的,眼前這老尼既然能進(jìn)來,就不是什么簡單人物。
“施主,可有茶水?”
“師傅請稍等?!?p> “多謝施主?!?p> 片刻君陌殤便將茶水送了過來。
“師傅請用?!?p> 老尼姑接過茶水,走向院門口上官語彤當(dāng)年種的桃樹,伸手摸了摸。
“孩子,該回來了?!?p> 如母親的嘆息召喚,那一瞬君陌殤甚至出現(xiàn)了恍惚,回過神后,桃樹下哪里還有老尼的影子,轉(zhuǎn)頭一看,上官語彤的房門卻洞開著,君陌殤心頭一緊,飛身便竄了進(jìn)去。
上官語彤依舊呼吸平穩(wěn)的睡著,床頭的柜子上,一杯茶水裊裊的熱氣在升騰著。
忽然,床上的人,手指動了一下。
君陌殤的瞳孔一縮。
“彤兒?”
床上人的睫毛在呼喚聲中顫動了起來。
“彤兒?”
輕柔的呼喚再次響起。
床上的人,眼睛慢慢的睜開······
一年后。
上官皓月和赫連桐葭回了西越,依舊住著鎮(zhèn)國將軍府,做他的西越鎮(zhèn)國將軍。
而上官語彤一家三口,哦不,應(yīng)該說是一家四口,都住在孫百草的藥王山。
“上官晨曦!”
上官語彤挺著肚子,看著院子里發(fā)瘋的黑熊,氣的肝疼,上官晨熙又帶著小兔子去偷黑熊家的“大蘑菇”,人家又找上門來了。
后山的狐貍洞里靈植靈果吃到吐的小兔子,一雙小爪子拒絕的抵著塞向自己的靈果,小腦袋搖得快要斷掉。
“小玉乖啊,再吃一顆,就一顆。”
猶如魔音一般的哄騙,是少年的聲音,小白它們一臉驚恐的看著瘋狂投喂小玉的上官晨熙,恨不得自己能離他遠(yuǎn)一些,再遠(yuǎn)一些。
“你們也別跑啊,來都吃一點(diǎn),長點(diǎn)靈力?!?p> 不要!它們吃夠了,再吃就撐死了!
一眾毛孩子和皮孩子,一見少年看過來,炸著毛一哄而散。
“嘭!”
“嗷嗚~”
黑熊剛發(fā)完飚,消氣離開,門口又是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一聲撒嬌的大貓叫聲響起,已經(jīng)是虎王的小學(xué)問巨大的身子在地上打滾,白花花毛茸茸的肚皮朝上翻著,呼嚕嚕的響,看著被擂的搖搖欲準(zhǔn)的院門,和完全認(rèn)識不到自己現(xiàn)如今的體型,絲毫沒有虎王威嚴(yán)的龐然大物,上官語彤在飛揚(yáng)而起到幾乎模糊實現(xiàn)的灰塵中沉默不語。
君陌殤下山去處理樓里的事情,孫佰草又去后山和老狐貍討價還價換藥草去了。
看著這一地的塵土飛揚(yáng)和雞飛狗跳,上官語彤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回來是不是正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