撓心撓肝
今早慕容婉兒來找慕容觀時,他正磨墨作畫呢,便隨手拿了硯臺去嫁禍了水生,哪里知道這丫頭那么眼尖,就注意到了這點。他那硯臺再怎么好,一晚上墨也干了,哪里還能新鮮著呢?偏偏先前說是那小廝夜里偷的,還說有人看到了,那這怎么圓不過去了。早知道他就換個硯臺了!
慕容觀心中懊惱,見自家妹子急赤白臉地嚷道:“那可未必,誰知道他會不會自己磨墨!”
他一聽頓時心中叫糟,他比慕容婉兒聰明,這會兒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情勢不利,不打算繼續(xù)下去,打算就此順著慕容薇給的臺階下了,圓了此事,沒想到妹子偏生要鬧,待會豈不是自找沒臉。
果然,她這話一說,慕容薇面上就帶了絲嘲諷,眼中的神情更是有幾分鄙夷,“是嗎,怎的沒一并把墨塊偷了呢?剛剛沒在他屋里搜到墨塊,也不知道他是用怎樣的神仙手段,竟能不用墨塊磨墨,而且這墨汁還調(diào)配得這般好,剛好合適畫畫呢。高,實在是高啊。該報到工部去,讓他獻上去,好給朝廷增光啊?!?p> 周圍圍著的那一群各院的奴婢們個個這會子都拿異樣的眼神看著慕容婉兒和慕容觀,誰心里都亮著呢,你說一個大字不識的小廝哪有本事調(diào)配畫畫的墨汁,而且,他又沒墨,這事分明是有人冤枉呢。
這會子大家看慕容薇的眼神可就全變了,誰都看得出此事是沖著她來的,沒想到這位過去不顯山露水的三姑娘竟然這般厲害,幾句話的功夫,一下子把處境來了個逆轉(zhuǎn)。
慕容婉兒一臉灰敗,氣得撓心撓肝的疼,這死蹄子太狡猾了,一下子她就著了她的道了。
慕容觀也是鬧得沒臉,見仆人們異樣的目光,正著惱呢,便看到大公子慕容甫和一位錦衣公子路過,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連忙道:“對,多虧三妹提醒,否則哥哥真是冤枉了好人。定是有那識文斷字的偷了硯臺,見事跡敗露嫁禍給水生的。來人,快把水生抬下去好好治,再賞五兩銀子給他?!?p> 慕容婉兒瞪大眼睛,正要說話,慕容觀卻狠狠扯住她衣袖,示意她不要開口。
“怎么回事,一群人都擠在這干什么?”一道略顯嚴厲的聲音頓時嚇了她一跳,抬眼看到慕容甫,連忙噤聲了。
周圍一群圍觀奴婢們行了禮,頓時做鳥獸散撒歡逃了。
慕容薇這還是回到府里后第一次見到這位大哥,只見他約十八九歲模樣,與父親生得有七分相似,劍眉星目,溫文儒雅的樣子,只一雙黑眸十分嚴厲,透著迫人的威嚴,讓人看了便心生懼意。
聽說這位大哥馬上就要成親了,娶的是安郡王的女兒。
慕容觀最怕這位大哥,此刻伏低做小,低著頭道:“沒什么,只是在懲罰下人?!?p> 慕容薇早低著頭躲在后面,她剛剛看到有外客在,怎也不方便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