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打夠了?
今個風郁一身天青色色直綴竹紋繡衫,腳蹬透空官靴,腰束寬幅扁絲嵌玉腰帶,佩著玉,烏發(fā)用銀冠束起,頂上鑲珍珠,越發(fā)襯得他面如冠玉,寬闊的額頭下面此刻那雙黑眸閃過一絲不悅的情緒。
風家和慕容家既是簪纓世家,彼此關(guān)系親密。風郁和慕容蘭又是從小定親,關(guān)系不像別的未婚男女那樣守禮,風郁也常來找慕容甫,但今日來卻又別有原因。
昨晚回去之后,他眼前一直浮現(xiàn)慕容薇的音容笑貌,一整晚竟有種輾轉(zhuǎn)難眠之感,今日一早便干脆到了慕容家。
沒想到一來卻看到慕容蘭居然狠狠打在那少女嬌嫩的臉頰上,見慕容薇整個臉紅腫起來,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怒氣。
這股怒氣來得太快,太急,讓他一時竟有些難以自持,但他很快又鎮(zhèn)定下來。
“蘭兒好端端的的怎么打起妹妹來了?”風郁一出現(xiàn),頓時在場女子的目光便唰的一聲轉(zhuǎn)到了他身上,那人如月如竹的氣質(zhì)仿佛謫仙般讓人興起膜拜之感,偏他笑容親和,更是惹人愛慕。
慕容蘭委屈地跺了跺腳,聲音嬌柔:“郁哥哥怎說的,好像蘭兒很不講理似的,還不是妹妹請我打的嘛?!?p> 慕容薇目光淡然,明明她整個臉一片狼藉,偏偏不讓人覺得凄慘,只覺得那個人只那一站,便是一道不褪色的畫卷。她往前一步,越發(fā)靠近了慕容蘭,聲音帶著絲顫抖委屈:“沒關(guān)系,只要大姐姐高興,就是毀了妹妹的臉也無妨。姐姐,可打夠了么?”
她步步緊逼,看似每步都輕松,卻像踩在慕容蘭心尖尖上,壓著心跳,讓她整顆心像陡然被她給扼住了似的喘不過氣來。
那帶著水霧的眼眸看似楚楚可憐,眼神卻似透進慕容蘭心底,讓她發(fā)憷。
這還是頭一回她看到這樣慕容薇有如此可怕的眼神,看著云淡風輕又委屈,可是深處卻透著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冷意和銳利,直透心底。
她一時竟生了懼意,朝一旁風御走去,竟不敢再跟慕容薇對視。
風郁眸光有些復(fù)雜,見她那委曲求全的眼神和話語,慕容蘭這是想毀了她的臉嗎?
今日一見,忽然覺得她似更美了,更生一股憐意在心底回蕩。
“三妹妹身體還未大好呢,蘭兒怎也得顧著她的身體吧?何況若被人知道,定要說你虐待庶妹了?!?p> “我怎會虐待她呢,哼,我只是教教她規(guī)矩而已呀。三妹,大姐也是為你好呀,回去后好好想想我說的話,看看女戒?!蹦饺萏m眉眼上挑,目光瞥向風郁,見他眼神直往妹妹身上瞧,不由又氣又惱。
慕容薇欠身行禮:“是,妹妹謹記姐姐的教誨,他日定會交上功課。”
那聲音里的含義只有她自己明白,來日定當奉還。
誰讓她一時不痛快,她便讓她一世不痛快!
說完,竟是看也未看風郁一眼,由綠兒和香桃兩個丫頭扶著走了。
風郁沒想到她竟是看也未看自己,頓時有種被人徹底忽視的失落感。人有時便犯賤,往日慕容薇見了他便雙頰酡紅,眸含情意,殷殷切切送他荷包,他卻厭煩得緊。這會子慕容薇冷落他,他卻倒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