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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夢醒時痛

天地不仁

浮生若夢醒時痛 草昧 5623 2008-11-19 00:29:27

    任翔只覺恍惚間,飛翔在光柱中,遙遠的盡頭是無盡的光,惟有光。無數(shù)純白的靈魂如紙灰,如蝶,像飛蛾撲火般向那光飛去。

 ?。牐犕蝗缓谏亩纯诔霈F(xiàn),任翔被卷入其中。那是無盡的黑暗,虛無,空寂。任翔覺的他的靈魂仿佛墨水泅入紙中,一滴血消散于水中,漸漸渙散。

 ?。牐犆腿婚g,他只覺神識一陣清明,居然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焦黃,枯皺的臉?;禳S的眼里全是焦灼的火焰。

 ?。牐牎靶蚜?,醒了,快把這藥喝了?!迸赃叺膵D女大聲的說。

 ?。牐犎蜗枰暰€下移,藍布衫,一個身著古式衣服的中年婦女坐在床邊,手里端著一個粗瓷大碗,里面滿是濃黑的藥汁,散發(fā)著濃郁的苦藥味。

 ?。牐犜谘蓦娨晞??不過任翔很快否定了這個猜測,他看到一雙黑黑,臟臟,瘦瘦的小手,那是他的手。

 ?。牐犚庾R是他的,身體是別人的,一個七八歲小男孩的。

 ?。牐犚坏离姽鈴娜蜗栊睦镩W過,他穿越了,在異世界中重生。

 ?。牐犉綍r任翔也曾想過在新的世界中以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但他只是想如導(dǎo)演般可以自選劇本,或者如玩家般可以決定游戲的環(huán)境,現(xiàn)在,他只能被動的接受。

 ?。牐犓厣谝粋€小男孩身上,獲得新生命,并沒有多少欣喜,他只是想,不知道藍嵐怎么樣。

 ?。牐牎笆遣皇撬ど盗耍趺床徽f話啊?!蹦莻€中年婦女伸出滿是粗繭的手摸向他的額頭。

 ?。牐犎蜗鑿氖駹顟B(tài)中反映過來,起緊撐著坐起來,立即接過藥碗,一飲而盡。那婦女驚訝的看著,喃喃自語,“現(xiàn)在可真乘啊?!?p> ?。牐犇莻€婦女把他放倒,蓋好被子,囑咐他好好休息。服藥后的任翔頭昏無比,沉沉睡去。

 ?。牐犆靼状┰街?,任翔立時端正心態(tài)。這不是他所熟悉的世界,他應(yīng)該先了解這個世界。

 ?。牐犇莻€可憐的小男孩是個調(diào)皮的孩子,整天總是玩,那天跑到大樹上掏鳥蛋不想被蛇咬了,誰讓他們都相中了一窩蛋呢?結(jié)果從樹上摔下來,而自己在他魂歸極樂后,借尸重生。

 ?。牐犨@是個南方的小村莊,任翔重生在一個窮人家庭。三間茅屋,一間小石房,不過石頭砌墻,木板為頂,用來存放糧食,農(nóng)具。有幾畝水田,一畝多菜地,還有十幾畝山地,不過都是地主家的,他們不過是租種而矣。

 ?。牐犨@個小村子多是漁夫與佃農(nóng),在村子不遠處有條名叫清河的河流,是沅江的支流,魚類豐富。不少人家打魚為生。村子的水田多是附近縣城張員外的,屈城,最離他們最近的縣城,不過也可坐船大半天,走一天多,尋常人也不怎么進城,只有貨郎,米商會不時的進城。

  有皇帝,以冷兵器為主,以武功為主,因為昨天晚上他還聽貨郎說劍神顧天涯的傳說。傳說他有萬人敵的絕世神功。

 ?。牐犎蜗桁o靜的躺在床上,即來之,則安之,還是想下如何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順利的活下去吧。

  修煉問心決,從楊錚意識中他知道問心訣不是平凡的武功心法,甚至是可通天道的心法。如果修道,現(xiàn)在的他不過是半瓶水的修為,也沒有明師指點,怕也進境有限。他也不能確定所學(xué)的道法在這個世界是否依然有效。武功不然,取法與自身,與天地自然沒有太多的關(guān)聯(lián),想來在何世都會有相似的效果吧,如此而已想來,不如志心一意的學(xué)武。

 ?。牐爢栃脑E,那只是楊錚的叫法,在他之前,名為迷心訣。因為首創(chuàng)者博采百家,以求明劍之至理,后終有所悟,始創(chuàng)迷心訣。

 ?。牐犆孕脑E最重自悟,沒有固定招式,沒有內(nèi)功心法,只有無數(shù)繁復(fù)的招式,及相應(yīng)注釋,每招都有相應(yīng)的運氣方法,而所學(xué)者所做的便是把這些劍法以自己的心意整合,形成一部適合于自己的劍法,而在修煉過程中,領(lǐng)悟內(nèi)力便是最重要的一環(huán),也是最基礎(chǔ)的一環(huán)。

 ?。牐爢栃脑E是沒有上限的武學(xué),悟性越高,所得越多,但惟有從中自悟出內(nèi)力方是修成的標(biāo)志,至于修成后的成就,沒有統(tǒng)一的認識。

 ?。牐牬遄永锿蝗话察o了,一個搗蛋鬼突然成了小大人,出忽所有的意料,任翔也曾想過,自己這樣極端的轉(zhuǎn)變怕父母也不能適應(yīng)吧。也許某些年后,自己毫無例外的成為流芳百世的名人,史書上無疑會濃重記載這次中毒,因為此事后,任翔如得天授,為人處世處處透著圣人的氣息,生而知之,無所不能。史書上有許多類似的記載,是不是那些人也是穿越而來呢,任翔甚至有點惡意的想。

  任翔挺不喜歡那個小男孩的皮膚,整天只知道玩,在太陽下搞的一個黑鬼似的。任翔不喜歡陽光。

 ?。牐犓偸呛茉缙鸫?,到河中游泳,兼洗澡。河水清澈,魚游于其中,直視無礙。然后跑到附近的小土山上,其實也說不上是山,不過是一個個谷堆似的小山連在一起,在山與山之間多有缺口,或者一條河從中蜿蜒而出,或者一條小徑從中探出。土山上綠林密布,還有些被上種上果樹。

 ?。牐犓皇庆o靜的坐著,在腦海中推演著繁復(fù)的劍法,體會理解前人細致入微的解釋。他并不著急,他有許多時間,他不過才八歲。

  早晨在山頂,中午在家邊的大桑樹上,而晚上就呆在大桑樹下的石塊上,只是默默坐著,仿佛無所事事,又仿佛若有所思。不過很沉靜。

  任翔有兩個哥哥,可惜都到邊關(guān)當(dāng)兵,尸骨無存,他成了家里的獨苗,父母從不想過要他做什么,只是怕他淘氣,出什么意外,因而對他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很滿意。

  任翔最近更是做了件讓他們很開心的事情。任翔在路上遇到村子里惟一的一個夫子,據(jù)說是從城里來,整日只是游山玩水,吟詩作畫。他那天只是站在江邊感嘆,風(fēng)物無限,嘆人壽幾何?任翔一時沖動,隨口答到,風(fēng)物無限可有知,人壽幾何知朝暮。夫子見任翔小小年紀有此見識頗以為了得,便停下與他細談,漸覺他雖然學(xué)識有限,胸中見解多有可觀之處,因而視之為忘年之交,時常與任翔閑談,還自愿做他的老師。

 ?。牐犜谀莻€小村里沒有教書先生,村子里的人也從來沒有想自己的孩子將來能做官,而任翔,似乎讓他們看到別樣的可能。而任翔也受到了小先生的待遇。

  任翔的生活平淡而有規(guī)律。早上,游泳,洗澡,摸魚,煉功,把魚送到夫子那里去,學(xué)習(xí),與夫子把酒閑談。中午,煉功,晚上煉功。大部分時間在煉功,在陌生的世界,變強才是最有力的保障。

 ?。牐犆\沒有給他充足的時間,一場浩劫悄無聲息的撲來,所有人都不能幸免。

  春末,百年未遇的旱災(zāi)唱響他的死亡序曲。青黃不接,幾省的田地成為白地,到夏天時,已經(jīng)有不少人餓死。

 ?。牐犧r(nóng)家都沒有多少余糧,撐到收成時已極其艱難,而現(xiàn)在顆粒無收,糧食多集中在官府,地主,商人手里,但他們不是觀世音,也不是救世主,他們只會平靜的看著那些窮苦人活活餓死。

  途有餓殍,易子相食,觀音土,本來只是史書上的東西,在這里,任翔終于全得一見。水中的魚,樹上的皮,地下的草根,能吃的早被人吃光了,能吃的再也沒有了,人都感到絕望。

  有些流民開始沖擊地主家,白的米面,滿倉滿倉。

  任翔的母親是個持家有道的農(nóng)村婦女,前幾年家里積攢了不少糧食,并沒有賣掉,全存在小石屋里,不過因為家里余糧有限,積攢的也并不多,只是能讓他們茍延殘喘,只是能讓任吃的比別的小孩好點,也許有些小孩已被別人吃掉了。

 ?。牐犖烈吲c旱災(zāi)相伴相隨,隨著死亡人數(shù)增多,太多的尸體堆在野地里,瘟疫隨之傳播開來。

 ?。牐犛懈嗟娜艘虼说瓜?,任翔的父母也沒有幸免于難,還有那個夫子,任翔幸運的活下來,他在家后的小土山,把父母,師父埋葬。

  村子里沒有什么人了,青壯年多出去做流民了,搶地主的糧,或者搶別的人糧。老的,弱的不死于饑餓也沒有逃過瘟疫,以后,這世上,怕沒有多少人還會認識任翔。

 ?。牐犓o靜的待在家里,把余下的糧食吃完,他決定,要做流民了。他的劍法還沒有什么突破,問心訣比他想象的要難許多。但已沒有了平靜的生活,他必須進入社會,直面以后的生與死。

 ?。牐犓煸谌巳豪?,成了一名流民。

 ?。牐犉扑椋K亂的衣服,蓬頭垢面,腿上有瘡,在隊伍中到處是這樣的人,任翔在里面顯的分外白凈,前世的他絕不會想到現(xiàn)在會成為乞丐,準(zhǔn)確來說是暴力乞丐,這里沒有施舍者,只有掠奪與被掠奪,屠殺與絕地反擊。

 ?。牐犎蜗鑴偢S著隊伍洗劫一個村莊,那里有家富人,竟然有不少糧食,可惜還是有許多人沒有分到,他們把眼光放到了縣城里最大的張家,聽說張家的家丁很兇,護院功夫很好,莊園墻高大結(jié)實,但那些流民如絕望的狼,血紅的眼睛早看不清方向。

  任翔隨著隊伍趕到張家時,他便不由自主的退后,這不是場可以勝利的戰(zhàn)爭。張家的莊園宛然是座城,高大的青磚墻,一丈多高,在多半高的地方還有鏤空而成的洞,可以察敵,可以攻擊。幾丈處便有一座箭樓,上面有四五個人張弓以待。

  任翔悄悄退后,這絕對是場無望的戰(zhàn)爭,他現(xiàn)在有點絕望。

 ?。牐?p> ?。牐犃髅袢绯彼阌肯蚋邏Γ褟倪h處搬來石塊丟在墻下,人堆人就想向上擠,這是他們常用的方法。但當(dāng)他們到墻大半處時,長槍從里面刺出,則到墻頭的人還來不及翻上去,便被如雨的急箭射下,有時流攻擊的太過猛烈時,便會有十幾名使劍的高手跳出高墻,沖入人群中,浪民的棍棒打在他們身上,他們混若無事,而他們的劍光閃起,便會有成片的流民倒,血流成河。

 ?。牐犎蜗璨蝗淘倏矗雷约旱脑捯膊粫惺裁醋饔?,那些餓瘋的人早沒有了理智,即使他們不搶,他們還是會餓死。

 ?。牐犇切┖菪牡牡刂鲗幵赣媚切┒嘤嗟募Z食變成肉喂他們的狗,也不情愿分給那些可憐的流民。壯健的狗撲上,一下撕塊肉,對于瘦弱的流民來說,那些狗簡直是老虎。

  任翔退到城外,也許還可以考慮下,到流民大營,那是官府組織的流民生活點,只是用點糧食吊著,不讓你餓死,但讓你像骨架般活著。

 ?。牐牱守i般的官員看了任翔一眼,分他到三營去,一個老兵領(lǐng)著他到一個破爛的賬蓬前,把他推進去,便離開了。

 ?。牐爭づ窭镉衅甙藗€小孩子,其余多是青壯年,不少是軍隊從野地里抓來的。流民轉(zhuǎn)身就能成為強盜,所以軍隊把他們抓起來,讓他們做事,主要是掩埋尸體。

 ?。牐犎蜗枘『⑴赃叺慕锹淅?,一個小女孩怯生生的看著,似乎想給他說,但看他冷酷,沉默的樣子,又不知道說什么好,任翔自然能看出小女孩的心思,只是他早沒有了與小孩溝通的習(xí)慣,他畢竟是個成年人的心思,要他與無智無識的小孩打成一片,還真是種絕難的考驗。

  任翔默默的閉上眼睛,他只是想在這里混過艱難的這段時光。其余什么也不想理會。

 ?。牐牅伖饪设b人,一個糠,面,米,野菜葉混成的飯團,任翔一只手便可以握住,這便是一天三餐。他每天餓的喝水,他只是呆在角落里,混在人群中,還是堅持練劍,只有那樣他才能暫時的忘記饑餓。

  在第三天,他只是無意掃了那些小孩,那個小女孩不見了,在別的的營地嗎?在晚上的時候他特意留心了,還有六個小孩,包括他,記得第二天還送過來了兩個小孩,那些小孩到哪里了?

 ?。牐犓乱庾R的想到一個詞,易子相食,而這里的多是孤兒,在災(zāi)難中僥幸活下來小孩。他們莫名其妙的失蹤沒有人會知道。

  他突然想到那個胖官員的話,小肥羊的味道還不錯,這群狼將來肯定是邊防軍中的悍卒,用血養(yǎng)大的,能沒血性。官員對老兵得意洋洋的說話的神情歷歷在目,只是當(dāng)時他沒有仔細體味。

 ?。牐犜瓉恚@里的小孩不過是狼食,終要被這些沒人性的人殺死,吃掉。

 ?。牐犎蜗柰蝗挥X的心里很慌,很憤怒,他跑出去,伏在一棵剝光樹皮的死樹上,似乎想吐,似乎很恐懼。

 ?。牐犇切┲心耆搜t的眼睛直在眼前晃。

 ?。牐犛辛Φ氖直弁蝗焕兆∷牟弊?,他來不及叫出聲,便沒有了進氣的力量,他覺的脊骨要碎了。

 ?。牐牎俺粜『⒆?,總是呆在人堆里不出來,細皮嫩肉,饞了老子好幾天了,總算叫我逮到了機會,認命,讓爺下酒吃吧?!币粋€人在后面粗聲粗氣的說。

  他下意識的雙腿用力后蹬,右手駢指斜插,只覺的一股熱氣從小腹迅疾的沖向小臂,涌到手指,那是種很奇妙的感覺,他準(zhǔn)確的插進那個人眼睛,手指齊根沒入,后面那人痛叫一聲,頓時松開了手臂,任翔順勢一個懶驢打滾,那個人如瘋了般手舞足蹈,抓著身邊的東西撕打。

  任翔一時也是驚悸不定,小男孩的身體太弱,還是快逃吧。

  流民營的沒有什么限制,只有幾個老兵在巡邏,任翔輕易的逃出來。只是,他不知道到那里去。

  他能做的便是強忍著惡心吃所有能吃的東西。

  深秋時節(jié),天氣漸漸轉(zhuǎn)冷,瘟疫也漸漸銷聲匿跡。饑荒的余威猶在,不過人早死的七七八八,災(zāi)難如一場暴風(fēng)急雨,老弱皆死,余下的多是虎狼。

 ?。牐牴俑刂鞫嗍沁@樣想的,瘟疫剛退,便有官府的人到流民營招兵,在災(zāi)難中活下來的,身體健碩,眼睛血紅的狼都洋洋自得的報名,仿佛活下來是種榮譽。

 ?。牐牪簧俚刂饕苍谶@里招護院,私兵,在第二次災(zāi)難時,這些曾經(jīng)災(zāi)難的受害者就對他們可憐的兄弟刀兵相向。

 ?。牐犎蜗枭眢w很弱,他曾經(jīng)有段時間幾天顆粒未進,但他很幸運,沒有餓死。他從死人身上剝了許多衣服,在河水中漂洗干凈,層層的裹在身上,仿佛一個傳教士。他靜靜的站在高處,默默的觀察著,最后走下。

 ?。牐犓叩揭粋€招人的桌前,平靜的說,我可以嗎?

 ?。牐犇侨酥皇翘а劭戳讼?,小孩不要,快走,別在這里耽誤事。

 ?。牐牎拔也皇切『?,我是個大人。大人能做的,我也能做?!比蜗鑸远ǖ恼f,沒有離開。

  “大人能玩女人,小家伙,你能嗎。毛還沒全,說話到狂?!蹦侨艘荒槻恍迹瑩]手叫他走開。

  “小兄弟,你會寫字嗎?”那個旁邊一個師爺模樣的人突然問道。

 ?。牐牎皶?,我讀過一些書?!比蜗璞緛砭蜎]有離開的意思,聽了師爺?shù)脑?,似乎看到了希望?p>  “那你隨便寫點字吧?!睅煚攺纳磉叺淖郎夏眠^筆墨,示意任翔寫幾個字。

 ?。牐犎蜗柙诜蜃拥慕虒?dǎo)下,字還可以,差強人意吧。

  “天地不仁,小兄弟,為什么這么說呢?”那師爺似乎一臉不解的樣子。

  任翔輕輕舉起手指,緩緩的指向四周,饑荒瘟疫連袂而至,荒野上處處有尸體,有些尚未腐爛,有些已是白骨磷磷,有些散發(fā)著腐臭的氣味。、

  最后,他的手指定在那群身材健碩的青壯年人身上,口里喃喃到,

 ?。牐牎安辉撍赖娜巳懒耍麄儏s活的如此開心。卻那么多人麻木的看著,欣喜的看著?!?p> ?。牐犎蜗杵届o的說,但手卻微微抖動。

 ?。牐犇菐煚斖蝗蛔哌^,用手輕輕的蓋在他的眼睛上,溫和的說,“你還小,卻看到了太多,將來你會明白的,執(zhí)著是苦。閉上眼,把那些忘掉吧。不要讓仇恨蒙蔽了你的心?!?p>  那只手很溫暖,輕輕的滑上,閉上他的眼睛,一行滾燙的淚水也隨子緩緩流下。

 ?。牐犎蜗鑹魢宜频恼f,“天地不仁,我執(zhí)劍代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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