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渾身都好痛!那被烈火焚燒的痛苦,攜帶著她心中噴涌而出的仇恨,仿佛在地獄里煎熬。那兩張讓她無比憎恨的容顏,化成了張牙舞爪的火焰,叫囂著向她撲來!仿佛要將她一口吞噬!
不!
墨初舞尖叫著,發(fā)出凄厲的嘶喊。她猛地睜開了眼睛,一切的噩夢都消失于無形,她呆呆地看著映入眼簾的素白色床幃,神情有一瞬間的呆滯。
她不是放火自焚了嗎?那么這里,又是什么地方?僵硬地直起身子,她看到了那么熟悉而又陌生的場景。她的閨房,百年梨花木的大床,她最喜歡的青綠色的被子。擺在床鋪對面的沉香梳妝臺,窗臺邊的古董花瓶,一株桃花正在怒放盛開。桌子上,放著兩只可愛的兔子。那是最珍貴的景德陶做成的,仿佛是真的一樣。是娘親送給她的十歲壽辰的禮物,她喜歡的不得了,可是后來,后來卻不在了。
現(xiàn)在的她,是在做夢嗎?亦或是,地獄的真實模樣,其實就是她夢想的地方?
正在這時,房門忽然被打開,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端著一個瓷碗走了進來??吹酱采弦呀?jīng)起身的墨初舞,她趕緊放下碗跑到了床邊,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擔(dān)憂焦急之色,嘴里不停道:“我的小小姐,你怎么就起來了?快躺下,你現(xiàn)在要好好休息才是!”
“奶娘?”試探地叫了一聲,初舞只覺得自己已經(jīng)分不清夢境和現(xiàn)實。她怎么會看到奶娘呢?奶娘不是在一年前,就被自己趕出了墨府嗎?她還記得那個時候,自己盲目的信任邱雪珊母女,將她當(dāng)成親生母親和姐姐般對待。那天,墨初云忽然捧著她心愛的景德瓷兔子的碎片,氣呼呼地告訴她,奶娘想要偷自己的東西,結(jié)果卻因為做賊心虛不小心打碎了她的瓷兔子而被墨初云抓了一個正著。她信以為真,沒有聽從奶娘的一句辯解,任由她被趕出了墨府?,F(xiàn)在想來,大錯特錯的一直都是自己!奶娘那么愛她,從小到大比誰都疼她,又怎么會做出那種盜竊之事?
是那對狠毒的母女,將她身邊親信之人一個一個的趕走,最后只剩下自己,孤立無援。她卻沒有看透那兩人的狼子野心,最后自食惡果,失去了一切。
“哎,奶娘在呢!奶娘會一直陪著小小姐的,雖然小姐福薄,早早的走了。可是還有奶娘疼愛小小姐??!來,乖,把這碗燕窩粥喝了?!?p>奶娘慈祥一笑,眼眶卻瞬間紅了。她微微轉(zhuǎn)過頭去,不讓可憐的小小姐看到自己的表情,反而徒惹傷感。
“你真的是奶娘?”初舞的身體顫抖起來,她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伸出手去。溫暖的觸感,記憶中熟悉的氣味,她不由得流下淚來,猛的撲過去,將奶娘緊緊地抱??!
“奶娘,舞兒好想你!舞兒錯了,真的錯了!”她哭得竭斯底里,傷心欲絕。一時間,倒把奶娘給嚇住了。不過她以為自家的小小姐只是因為想到了親娘的去世而難受,也就沒有怎么注意到她的異常,愛憐疼惜地安撫著懷中顫抖的小身體。
“好了,小小姐乖!雖然夫人去世了,不過再等幾個月,新夫人進門,一定會好好疼愛你的?!?p>奶娘心疼地開口勸慰,初舞卻是渾身一震,她猛的抬起頭,急切地問道:“奶娘,你說什么?什么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