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來了這里,姒錦對于原主的記憶就一直是有些模糊的。就如水影上扣了一張白紙,影影綽綽的看不分明。但是你又能清晰的知道,這白紙下的一切是那么的鮮活跟分明。
近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中秋節(jié)宴會的事情給了她巨大的壓力,這樣的壓力讓她夜不能寐,輾轉(zhuǎn)反側(cè)與床榻,半睡半夢之間,那張紙卻緩緩地揭開了面目。那些屬于原主的曾經(jīng)的生活,就像是一股泉水慢慢的滲入到她的腦海中。
因為這樣的意外來得太突然,姒錦腦子里糾纏成團,好些事情都沒理清楚。不過也慢慢的把事情給理出個大體脈絡來,大域就有些類似于古時士族體系般的朝代,嘖嘖,在這個皇帝也要看世家臉色的時代,姒錦忽然覺得本來已經(jīng)十分凄慘的穿越更是雪上加霜。
一句話概括,天下土地十之七八都在世家手中,皇帝要錢沒錢,要地沒地,在這個農(nóng)業(yè)稅才是保障國力的地方,皇帝在朝上絕對不是一家之言啊。
比較苦逼。
難怪今兒個臉色不好,估計是在前朝受了氣,回了后宮又被女人算計,是個男人都無法忍啊。
但是皇帝忽然問她這話,她也不敢隨意回答,倒是想了想才敢開口的。
自來嫡庶兩不親,沒想到曲洲蘇這般累世大族卻也能做出這種略有些上不得臺面的事情。高祖過后,蘇更衣家里這一支怕是就遭了主枝的厭棄,慢慢的就被蘇家主枝給排斥在外。即便這般,蘇更衣之父也憑己力做到了五品知州的位置上,由此可見此人有才。
大才小才先不論,若是能捧起蘇家這一支與主枝對抗,現(xiàn)在朝堂上的困境倒是能緩一緩。
哼!朝堂上的這群老匹夫,個個拿著忠孝禮儀往他身上砸,真當他是個泥胎不成?
心里有了計較的蕭祁這會兒神色好多了,雖有這個打算,卻也得調(diào)出蘇家的卷宗看一看這家人能不能捧得起來,若是那立不住的,只能憑添晦氣!
姒錦可不知道自己這一番話讓蕭祁起了這樣的心思,也并不知道,從今日、從此時開始,命運的翅膀已經(jīng)開始輕輕揮動。
今日不敢高攀,他日你高攀不上!
蕭祁能讓貴妃與皇后斗得不亦樂乎,不外乎就要是兩家身后的楚家跟蘇家,他暫時一人之力招惹不起,只能看著他們自己斗。
作為一個皇帝,要錢沒錢,要人沒人,上個朝還要看一群老菜梆子的臉色。開口忠孝,閉口仁義,一句一個坑的往他身上砸。讓他這天下之主,縱然氣得吐血卻又無可奈何。
與此同時,皇后端坐在鳳寰宮,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徐三山,“你所言句句為實?”
“是,奴才費盡心思查探,確實查出貴妃那里怕是要傳出喜訊兒了。”徐三山是楚家的世奴,是皇后娘娘的陪嫁,家里世世代代都是楚家的奴才?;屎竽茉趯m里安穩(wěn)至今,徐三山功不可沒 。“娘娘,萬不可讓貴妃拔了頭籌,若是貴妃誕下皇嗣便是皇長子,蘇家立時便要壓楚家一頭。以皇上對貴妃的寵愛,以后的事情可都不好說了,娘娘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