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城衛(wèi)役營,占據(jù)一片巨大的土地,其中演武場、妖獸籠、碑林、大倉、陣丹兵閣羅立。而在正對出口的一片巨大的演武場之上,今日已經(jīng)對外開放。
黑甲神威的衛(wèi)役,沿著演武場設崗,其中氣海境后期的氣勢沉沉,甚至不乏魂動境的小隊長,使得進入這片區(qū)域的文修們并不敢造次。
后列,由役府派人設立的報名點,桌案長蛇排列,與演武場同寬。
整個演武場之上,熙熙攘攘,來自西北圣城的少年天驕們,在這宏大的場面之中,隱隱有著雀躍期待之色。一年一度的圣域大選,終于臨近。
這里吸引了大量圣城散修,他們雖然不能報名參加,但并不妨礙他們在這天驕人群里,尋找自己看好的厲害角色。
墨良悄然地隨著人流邁入演武場,并且略微一掃之下,便進入了排隊的隊列。
“人可真不少!”他站定之后,望著身前數(shù)十人的長隊,心中一嘆。整個演武場之中,等待報名的少年不少于五百人。
隊列之后,散修們好奇的目光一列列掃過這些少年,品頭論足。說起誰體格健壯、又說起誰兇名赫赫,嗡嗡嗡的嘈雜之聲,比在集市還要吵鬧。
墨良面色淡然,沉靜如水。靜候等待的時候,他緩緩地掃過一個個少年。漸漸的,被旁側一列隊伍當中的幾人吸引。這幾人,與他差不多的位置,但互相之間輕聲地交談,姿態(tài)自然,顯然是一同前來,并且有著十足的信心。而墨良被他們吸引,卻并非因為如此,而是他們的奇特。
這是七人。其中一人面目極為可怖,左臉一側全部浮現(xiàn)一只靈動蟾蜍的紋路,并且目光沉沉如水,望一眼他,就要使得人打冷顫。又一人,是一個袒露火熱腰肢的少女,腰腹之間一條似是在游動的水蛇,她的身材極為火爆,但偏偏臉蛋是清純無比,若非媚眼如絲,非要讓人覺得他天真無邪。再一人,身高九尺,鱷甲披蓋,從那背后頸間竄出一條驚人大鱷,凜然的鱷齒附著在他寸發(fā)不生的頭頂之上,鱷眼分在兩側,看向前方,如同是四目。
七人各有奇異,在人群之中十分扎眼。顯然,他們七人已經(jīng)成為許多文修關注的焦點,四面望來奇異目光,但他們卻視若無睹,內心極為強大。
尤其有一人,他的年紀像極了龍大少,模樣或者個子,都似乎是個八九歲不大的孩子。但是,他站在七人之首,面色漠然,雙臂交叉抱在胸前的時候,淡淡的目光掃視全場,氣場十分強大。
當他與墨良對視的時候,即便是墨良心性堅韌,也是忽的手足一冷,眼睛驀地一凝。
墨良心頭一震,“好冷的氣息!”
他可不真的將這人當作八九歲的孩子。
絕沒有八九歲的孩子能夠有入墨九品的實力,也沒有八九歲的孩子能夠有如此強大的氣息。這要如何強大的刺魂或者多少積年累月的沉浸,才會使得刺魂之意融合如斯!
細目觀察的時候,他的鎖骨下側隱隱能看到一只冰蠶。那是一只蜷縮的蠶蟲,四面有著蒸騰如焰的青色冰寒霧氣。
“又一個變異刺魂!”這強大太多的氣息,一瞬間讓墨良確認。這七人,一定是一起的文修小隊,并且那冰蠶文修,便是七人之首。
“是個強勁的對手!”
圣域大選,賽制極為奇特。全部比賽只有一場,一場大混戰(zhàn)。混戰(zhàn)之中,不限手段、不限人數(shù),你二十五人結隊也可,你一人孤軍奮戰(zhàn)也可,最終,演武場上剩下十人為止。這十人,便是進入圣域的十人天驕。
如此七人小隊,讓他不得不正視。
同時,那冰蠶文修也是目光漸漸從墨良身上移開,漠無表情地掃過六名隊員之時,暗蘊提醒之意地一瞥墨良。那六人話語一頓,齊齊看來,桀驁地露出一抹有趣的笑意。
墨良一人面對七人的目光,巍然不動,迎著他們的挑戰(zhàn)之意,眸子里更是有著不屈的戰(zhàn)火熊熊燃燒。
空氣中,看不見的火光四濺。
噠噠噠~
激越的馬蹄飛踏,從那圣城大道之上,五騎飛馬一路奔出東城,馳入衛(wèi)役營??v然是衛(wèi)役營及營前大道此刻人潮滾滾,馬上之人也未曾下馬,一路引得文修慌亂躲閃,混亂蔓延。眾文修紛紛大怒,可看到那馬上之人,卻只是罵罵咧咧嘀咕不已,最終忍氣吞聲。
隨著馬隊闖入衛(wèi)役營演武場,大片的驚呼之中,飛馬甚至一躍從人們頭頂跨過。最終,當那人拉起馬韁之時,馬蹄飛起,迫開身邊之人,已經(jīng)在報名隊伍的最前面。
來人一襲白衣,白發(fā)披肩,身形修長,高高地坐在馬背上,傲然的目光掃過全場,與那紛紛不忿的目光對視,冷然不屑。
正是王凌峰。
在四護衛(wèi)的擁躉之下,他翻身下馬,無視身后眾人不滿的注視,“我要報名?!?p> 那四衛(wèi)士都是氣海境的侍衛(wèi),巍然的實力散發(fā),凝聚成強大的氣勢,使得眾多天驕咬牙蹙眉。可王凌峰如此威儀,也讓人們不敢發(fā)作。
圣域大選,強者為尊。報名辦理之人自然也不會過多理會,隨意地便登記了王凌峰。
王凌峰再次翻身上馬,向著那目中噴火的眾人冷哼一笑。他揮起馬鞭,駿馬霜駒猛然竄出,馬頭徑直沖向人群,又駭?shù)帽娙诉B連后退。
這分明已經(jīng)是明目張膽的欺辱與挑釁!
脾氣再好的人,此時也要怒不可遏。更不論,這些原本就心高氣傲的天驕子弟。
“吼!”
人群中,忽的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傳出一聲惟妙惟肖的獸吼,如同是剛猛至兇的妖獸沖鋒一般,讓眾人一凜。再看那霜駒馬匹,立刻受驚“昂~斯斯”馬嘶,突突地就向著一側沖了出去。
另一邊,是長長排著的報名隊伍。盡管許多人已經(jīng)注意到王凌峰并躲閃開來,可仍有八人,卻自始至終都未曾側目一眼,對峙地站著。
那一匹霜駒,在王凌峰惱怒之中,徑直地倉皇沖向其中似乎是個孩子的后背。
二者的對比著實懸殊,不禁讓人心頭一提,“怎么會有個孩子混進來?”
“滾開!”四名護衛(wèi)連忙地控住胯下的坐騎,向著人群大喝道。
王凌峰仍自咬牙,渾身使力地想要操控這霜駒,眼見得要踐踏人命。
這時墨良目光一轉,看見王凌峰的時候,立刻一抹冷意升騰,“王凌峰?還是如此霸道!在這文修聚集之地,也有騎馬縱橫的么?”
“你給我下來!”
一聲冷喝,三倍縱意決涌動,電光一字步使得他身形幻影而逝。噗的一聲那受驚慌亂的霜駒,如同是被猛虎咬著脖子,轟隆倒地。
王凌峰最后時候一驚之下,雙腳騰躍而起,空中目光一凝地看向墨良。“是你?”
“小子,你敢!”侍衛(wèi)暴怒。
而回神過來的那七人,驟然一怒,立刻陰沉地轉身過來,站在墨良身邊,看向地上站定的王凌峰。
滿場的文修頓時凌亂。
竟然有人敢掀翻了王凌峰的霜駒?!且那針鋒相對的對峙,如同是風云突變的天空,讓人心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