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的可怕,無一絲動靜,風,輕輕吹,吹散繁花似錦,萬態(tài)人生。
看著少女折了那花,陸一凡內心深處冒出一陣無名怒火,皺著眉頭道:“這花兒開的好好的,你為何要折了它?”
那少女眼波流轉,細細打量一番陸一凡,一臉不屑道:“我摘了這花,便是這花的福氣,能被我聞它香味,已是這花十世修來的緣分,你這樣一個平庸凡人,又會知道些什么!”
陸一凡一愣,生平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荒謬之事,搖頭嘆息道:“這花被你折斷,便是連命都沒了,又怎會高興?你這一番說辭,完全是強詞奪理,不解風情?!?p> 少女瞄了他一眼,道:“你又不是花,怎知它會不會高興?”
陸一凡聽到這女子如此蠻橫無禮,心中更是氣憤不少,道:“你又不是花,怎么知道它會高興?說不定這花此刻痛苦不已呢,你看,那花上有水,定是它痛的哭了出來?!?p> 那粉衣少女愣了一下,片刻之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一下可當真是如百花齊放,美艷動人,看的陸一凡呆呆不動。
“花淚?哈哈……我生平還是第一次聽一個大男人把露水說成花的眼淚,真是笑死我了,哈哈……”
陸一凡臉上一紅,吶吶說不出話來,但看那少女笑的腰都彎了,臉上發(fā)燒,強自道:“那、那又如何?”
不想那少女聽了這話看他樣子,笑聲反而更大不少,清脆爽朗的笑聲回蕩在這個靜謐幽暗的花園中,平添了幾分暖意。
陸一凡發(fā)火不是,想說什么卻又不知如何開口,看那女子歡喜笑容,賭氣的跺跺腳,轉身顧自走了。
沒走兩步,忽聽得后面那粉衣少女收了笑聲,但語調中還是帶了幾分笑意,道:“喂,你等一下?!?p> 陸一凡本來今晚出來散心,心情已是不錯,但碰到這個女子后,原本輕松的心情又沉重不少,此刻聽她叫了出來,心中又是一陣煩躁,忍不住回頭不耐煩道:“我又不是叫喂,你叫誰呢?人家有名字,叫陸一凡!”
那紅衣少女臉色一肅,看著似乎有些生氣,但看了一眼陸一凡的表情,便如一個賭氣的小男孩一般,居然忍不住再一次大聲笑了起來。
這一笑便是把她微微沉下臉的氣勢完全散了去,稱著天上月華,滿園芬芳,這美麗女子面上滿是笑意,仿佛她知道這樣不是很好,搖著頭正要忍住,卻依然還是笑了出來。
仿佛,許久以前的天真,在今晚又活了過來。
月光如水,輕輕的灑在她的肩頭臉畔,映出了動人心魄的美麗。
陸一凡不知何時,竟看得癡了。
那少女笑了一陣,發(fā)現(xiàn)陸一凡正一動不動的盯著她事,笑了一下,居然也無一般女兒家臉紅的樣子,反而徑直問道:“我好看嗎?”
陸一凡被她嚇了一套,像是做賊被人現(xiàn)場捉住一般,大感窘迫,但在那少女如煙波浩渺一般的注視下,竟也無路可逃:“我……你……恩……挺好看的!”
話一出口,陸一凡自己先呆了一下,心頭浮現(xiàn)出一股說不清的奇異滋味,那少女卻并不在意,臉上露出淡淡笑容,道:“我想也是,從小到大,誰不說我漂亮。你們這些男人啊,都是一個樣子?!?p> 聽她說話語氣,小小年紀,反倒是經(jīng)歷無數(shù)滄桑一般。陸一凡氣往上沖,正要反駁,但不經(jīng)意看去,卻見她明眸皓齒,獨立于月光之中,隱隱般竟有幾絲熟悉。他腦海中登時浮現(xiàn)出一人,那就是江夏然,想到這里,他低聲微微嘆氣,再也不發(fā)言與,轉身欲要離開。
“喂?!眲傋叱鰩撞?,卻又聽到身后傳來叫聲,陸一凡皺眉轉身,看著那粉衣少女。
她微微瞇上了眼,潤色的唇也似乎抿緊不少,仿佛要說些什么,可有欲言又止。
“我、我叫孟云!”
陸一凡微微頓了一下,反倒是加快步伐,朝著遠處而去。
極盡快步,終于道曲徑拐角處時,猛然發(fā)現(xiàn)一黑色身影,在這幽暗園中,如果不是走近觀看,倒還真看不出。
陸一凡身體反應還算靈敏,緊緊在那人身前停下,黑暗中,倆人臉對臉,甚至連彼此的呼吸都清楚的感知得到。陸一凡嚇了一跳,連忙后退一步,這才看清,這人卻是晚飯時,坐在粉衣少女旁那藍衣女子。只不過此時的她卻身披黑色披風,身上也換了一件黑色絲裙,在這個夜里,幾乎便如幽靈一般。
陸一凡定下神來,不覺有些喘息,他心頭一顫,只覺得今晚出來真是錯了,當下含糊一聲,道:“對不住?!北銖哪桥由磉叴掖叶^,不敢有絲毫停留。
從頭到尾,那女子都未說過一句話,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眼睛靜靜的注視這個少年。當陸一凡從她身邊走過后,她才緩緩轉身,看著他離去背影,久久沒有動。
許久,當她的身影幾乎與這幽暗花園里的黑暗融為一體的時候,她才轉過身子,向著花園深處走去。很快的,她便看見了那粉衣女子,依然站在遠處,手中把玩著那一朵折下的花朵。
粉衣少女沒有抬頭,看著旁邊花草,微微道:“靈姨,你回來啦?!?p> 那女子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微微點頭,道:“那四人乃是云宮弟子?!彼穆曇艟镁玫幕厥幵诨▓@中,幽深飄蕩,雖然輕柔,卻帶著幾分陰寒。
“帶頭的乃是韓心弟**尚羽,至于其他三人不曾見過,看得出來,應該是云宮年輕一輩子弟,不知姓名。”
那少女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一個,方才過去那人,叫做陸一凡,名字好生無趣?!?p> 說話時,那粉衣少女忽然屏住微笑,手指為我發(fā)力,頃刻間本該美麗的花朵卻成了碎末。
翌日,云宮四人起床,梳洗完畢以后,宮尚羽齊聚四人,提議道:“我們先去拜訪城主,然后我們就一路出發(fā),直奔劍閣門?!?p> 就在四人打定主意準備起身離去之時,劉天獨自一人竟也走了過來。
劉天見過四人,行禮完畢后道:“四位,我家少主聽說劍閣門事態(tài)嚴重,獨自先行走了一步,他臨走時讓我告知四位,請四位原諒他不能盡地主之誼,還望四位恕罪?!?p> 聽到這話,四人對望一眼,頗為驚訝。
宮尚羽呵呵一笑,走到劉天面前道:“無妨!既然辰澤師弟已經(jīng)前去,我等四人也不想過多打擾,劍閣門此事重大,我等四人還需早日前去,還望將軍告知城主,說我等四人不能前去拜會,實屬遺憾,若有來日,我等定親自登門拜訪?!?p> 倆人又寒暄數(shù)句之后,終于分散。
四人馭空而行,這數(shù)千里路程足足花去半月時間,期間,陸一凡自然是大大拖了后腿,不過到了后幾日,陸一凡道法漸熟,鐵劍操控也愈加熟練,居然也飛的像模像樣,每日里在天空縱橫高飛的時候,那一股穿行于青天白云間的感覺,著實讓他興奮數(shù)天。
這一日終于到達劍閣門上空,眾人落下云頭,著實吃了一驚,只見方圓百里之內,空無一人,一片冷風蕭瑟之感,枯藤老樹矗立在空曠大地之上,荒涼無覺。
這時已近黃昏,日頭西沉,暈黃的夕陽照在大地上,帶著幾分蕭索,更增添了幾分恐怖。眾人收起仙劍法寶,宮尚羽看了看天色,道:“我看這里也無可借宿人家,不如我們立刻前去劍閣門,看是否有合適地方先休息一晚?!?p> 眾人默語,白倩雪更是一言不發(fā),獨自朝著空廖遠處疾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