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價啊!”
“那么多銀子夠老子嫖一年了!”
“這種女人?。【褪琴M銀子的貨,爺們兒要不起呀!”
那些人的聲音綿延不絕的傳入我的耳朵,臺下復(fù)又喧鬧起來,我掀起珠簾走到臺上,靜靜的看著那三兄弟,我真的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做什么?而這一切又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感覺自己成了靶子,總是被射中卻不知道意義是什么……
忽然我仿佛意識到了什么,這三個人都不能得罪,尤其是瑞洪和瑞敏!如果我就這樣和七王呆在一起的話,一切就都亂了!主意已定,我款款走到正中央,低眉笑道:“三位爺肯為蝶夢出這么多的銀子,是蝶夢的福氣,蝶夢想進門都是客,三位爺可否一起進里間大家同飲幾杯?也算是賞蝶夢個面子!”
我緊張的捏著手中的帕子,感覺手心中沁滿了汗珠。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盯著他們面無表情的臉,我溫和的笑容漸漸變得無奈,最后只剩下苦笑,這三個人顯然是不給我面子,我僵硬的站著,感覺身上的力氣一點點的被抽走,卻沒辦法挪動分毫。
九王看到我無助的樣子,眼里滿是憐惜,我求助的望著他,希望他能先說句話,他朝我點點頭,便朝瑞洪走去,還沒等他開口,就聽瑞洪道:“我出六千兩!她只歸我!”他眼中的神情讓我感到一種自內(nèi)向外的冷意,我值得他如此嗎?還是他只是在拿我給七王敲警鐘?這個瑞洪,還真是不能以常理推斷啊。
玉彩蝶本欲上前說話,卻被瑞洪的眼光嚇得不敢言語,氣氛冷得像要結(jié)冰,我手中的絹帕也變得面目全非。這可如何是好?總不能逃跑吧!汗珠大顆大顆的落下,真真是急昏我了!昏?對?。「纱嗷璧购昧?,人都昏倒了,怎么陪你共度春宵?
我悄悄的笑了,拿起手帕撫上額頭,瞬間倒地不起。
我能聽到佩蘭焦急的聲音,還有玉彩蝶請那些客人離開的聲音,感覺有人把我從地上抱起來走著,懷抱舒適而溫暖,應(yīng)該是九王爺吧!如果那個瑞洪,懷抱一定如冰窖一般寒冷,可那撫到我臉上的氣息卻是那么陌生,沒有瑞惠那種淡靜溫馨的感覺,我不敢睜開眼睛,就那樣軟軟的偎在他的懷里,知道感覺自己被放到了床上,一直提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我輕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感覺有手撫上我的額頭,溫暖的感覺是那么真實,卻似乎只是一瞬間,那手便移開。
“你,還真是奇怪啊!一個人,卻又那么多的身份??捎杏脝??云如若?我什么都知道,從七王把你們從監(jiān)獄帶走。只是不知道你……到底是要干什么呢?是他派你來的嗎?可你卻總想逃避我,真是不好琢磨……”
我躺在床上早已滿身冷汗,竟然是瑞洪,那瑞敏和瑞惠呢?他們又去了哪里?維持著一動不動的姿態(tài),生怕他發(fā)現(xiàn)我不是昏倒。原來,我的每一個動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而我竟然還在自以為是?真想把自己殺掉算了,我惡狠狠的咬牙,然后又有種想笑的沖動。七王,你也不過是個傻子罷了,人家,可是一直在盯著你呢!
他見我沒有反應(yīng),繼續(xù)說道:“呵呵,看你的表演,真是一種享受呢!本打算今夜買下你,再看你雨中一舞,可偏偏卻是月朗星稀的好天氣!不過……”他似乎沉浸在某種迷幻的情境中,因為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危險還是安全,我只能繼續(xù)閉著眼睛,做一個無聲的傾聽者。
“不過你那晚的舞,真是驚天動地?。∥疑踔梁蠡陔x開海棠院了,雖然我討厭青樓,卻因為你的存在,走進了四大青樓中的三個。真不知道什么時候,我要去宜春院瞧瞧呢?”
原來,那天晚上,他看到我為九王跳的舞了,可是他又怎么知道,那本事我為了打動他而特意準備的?我心中暗笑,瑞洪,你后悔了嗎?至于剩下的那個宜春院,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還真是會去呢!
他拉過我的手,放到他的手心。除了流逝的時間,一切都仿佛凝固了。困倦襲來,我的意識逐漸朦朧,終于進入夢鄉(xiāng)。
醒來時卻只有我一個人,想起昨晚的一切,不覺恍惚。原來他都知道啊!這條路,我要怎么走下去呢?還真是艱難??!
“小姐你醒啦!”佩蘭端著一碗藥湯走了進來,“你昨晚嚇死我了!這是剛熬好的藥,趁熱喝了吧!”我抽抽鼻子笑道:“佩蘭,我沒事,昨天我是裝的!”
看佩蘭緊張的模樣,我拉過她的手放到我的額頭上,“看,我什么事都沒有,放心吧!”可佩蘭對著笑笑,我突然想到那三個人?!芭逄m,昨晚他們是怎么走的?我記得是瑞洪把我抱進來的……”
佩蘭坐到床邊,無奈的笑笑,“小姐你昨晚可真是惹了不少麻煩呢!你剛昏倒,他們?nèi)齻€人就都沖上臺,本來九王離你最近的,他本要抱你的,皇上卻把他給瞪回去了,七王也沒什么好說的,便和九王一起退了下去,彩蝶姑娘給他們準備了夜宵,他們也好似悶悶的吃過就走了。我看他們都想進來看你,可都沒……”
我苦笑著拉拉她的手,道:“我知道了,他們是不敢進來吧!屋里可是有老虎呢!”見佩蘭也是和我苦笑,我復(fù)又問她:“那皇上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佩蘭搖搖頭,“這個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今天清晨吧!他昨晚在這屋里呆了一夜,他不發(fā)話,我們也不敢進來,后來我們就都回房睡了,我熬藥的時候聽守門的小廝說他是五更左右離開的。”
我點點頭,看來他后來也睡著了,醒了就離開了。這樣也好,看來我也要會宜春院找春娘了,我這么鬧一場,總算功德圓滿了。
“小姐,我們現(xiàn)在要怎么辦?要離開彩蝶軒嗎?”佩蘭皺眉問道。這些天一直東跑西竄的,我們都累壞了,真可謂是身心俱疲?。?p> 我拉著她的手放到我胸前,“是?。∨逄m,我們要離開這里,而且以后還要繼續(xù)漂泊不定……”直到找到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有一個真正意義的家!可那一天,真的好遙遠啊,遙遠到只要我稍一放松,便會失去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