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我叫住他。
“難道你是說,中秋那天晚上,你把紫瀅雨當(dāng)成了我?”
瑞洪回頭看著我,欲言又止,只是搖搖頭,笑答:“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爛攤子要怎么辦。”
“是啊,這個爛攤子……”想到現(xiàn)在這些事情,我更加憂愁,實(shí)在是想不出辦法……
紫瀅雨,我要怎么救你?我能怎么幫你?
“我先送你回宮吧!快早朝了?!比鸷檎f著,拉住了我的手。
一直以為自己很冷,卻沒發(fā)現(xiàn),瑞洪的手也是如此冰涼。不知道是近冬的天氣使然,還是這個后宮,讓人心寒。
一路無話,瑞洪把我送至飛霞宮門便轉(zhuǎn)身離開,我目送著他的背影,有些估計和落寞,或許這就是身為帝王的無奈吧!永遠(yuǎn)也不能以真心示人,只有那高大卻蒼涼的背影,會透露出些許神傷。
剛進(jìn)院子就看到佩蘭一臉焦急的朝門口張望,見我回來臉上才浮現(xiàn)出放松的神情。
我急于知道瑞洪有沒有處罰他們,拉著佩蘭直接走進(jìn)屋中,不理會小丫鬟送來的熱水。
“佩蘭,皇上有沒有處罰你們?流光怎么樣了?”
佩蘭笑笑,把桌上的熱茶端到我面前,“小姐放心喝茶,我們什么事情都沒有,皇上只問我們是不是小姐執(zhí)意要來,我點(diǎn)頭,他便要我們離開了,是說回來等你就好。”
瑞洪如此做還真是奇怪,不怨我自作主張去看紫瀅雨,還帶著我去找傅珠儀,沒有直接判定紫瀅雨的罪行,如此看來,他對紫瀅雨也是有憐惜之情的,如果紫瀅雨不是一意求死,或許還有機(jī)會……
只是我要怎么勸她?怎樣讓她回心轉(zhuǎn)意?如果瑞敏堅(jiān)持那樣對她,我又有什么辦法?只能怪紫瀅雨愛錯了人,瑞敏,并不適合她?;蛟S這就是命中的劫數(shù)吧!
一直呆坐到下午,卻還是什么辦法都想不到,只能先叫佩蘭找到以前上官沐陽給我們的毒藥,藏進(jìn)袖中,如果實(shí)在沒有辦法,就只能把這個送給紫瀅雨了。
將近傍晚,瑞洪再次來到飛霞宮,身后跟著的,卻是傅珠儀。
“皇上決定親自審問瑩妃,著你我二人隨行旁聽,以示公正!”傅珠儀看著我,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尖尖的下巴有些倔強(qiáng)的挺著,勾出脖子上分明的骨架。
的確,傅珠儀的脖子很美,而我卻恨不得狠狠的咬斷她。從未想過她會如此心腸歹毒,曾經(jīng)的那些柔弱不過是她的面具而已。
“皇上英明,臣妾這就準(zhǔn)備。”我微笑著答道,急急奔入內(nèi)室,穿好衣服系好披風(fēng),接過佩蘭遞過來的暖手爐,便匆忙的走出去,隨著他們一路朝天牢走去。
這次路上有二十幾個宮女太監(jiān)伴隨,便感覺溫暖了許多,我和傅珠儀并肩而行,走在瑞洪的身后。
“如妃,今晚可是你最好的機(jī)會了,你不是不想看著紫瀅雨死么?”
我傲然看著傅珠儀,不知可否?!吧烙忻撳拿\(yùn)在那里,恐怕誰也改變不了,所以如若奉勸皇后娘娘,切莫害人害己?!?p> 傅珠儀有一瞬間的尷尬,蒼白瘦削的臉龐犯上幾縷淡粉色的紅暈,輕聲道:“如妃倒是看的開,只是不知道你算計的是什么呢?或許你我有共同利益可圖,結(jié)為聯(lián)盟也可謂美事一樁?!?p> 我看著她單薄的嘴唇,實(shí)在不敢詳細(xì)這樣猥瑣的話,她也說得出口,看來我果然識人不明,竟然還差點(diǎn)把她當(dāng)作一個好人,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傅珠儀和傅明才一樣,心懷鬼胎。
“承蒙皇后娘娘錯愛,如若想要的不過是清凈的生活而已,那些有的沒的,我不敢興趣,不過還是要請皇后娘娘注意風(fēng)體,免得出師未捷身先死,那可真是要是如若淚下沾襟了!”
本以為傅珠儀會怒火中燒,結(jié)果她卻笑了,“如妃,你還真是好笑,竟然還會說出如此幼稚的話,只是嘴上功夫再好,也是沒有用的,即使你說的天花亂墜,也改變不了自己的命運(yùn),”說到這里,她伸手拍拍我的肩膀,“紫瀅雨她該死,而你,也一樣該死!”
我看著她恨恨的表情,忽然感覺很想笑,傅珠儀原來也會有這樣瘋狂的時候。
“那倒要請教皇后娘娘了,不知道紫瀅雨哪里該死,我又哪里該死?”
傅珠儀的神色只在剎那之間便恢復(fù)正常,淡漠的看著我:“如妃和瑩妃雖然情同姐妹,但也不可造次,瑩妃犯下欺君作亂的大罪,非死不可,而你,如果沒了紫瀅雨的協(xié)助,又能撐到幾時?”
我迎向傅珠儀的目光,淡然的笑笑,“皇后娘娘,這只是你一廂情愿罷了,后宮這個鬼地方,適合你但不是很適合我,所以,我很快便會離開,那時皇后娘娘便可在這里安享晚年了……”
傅珠儀顯然吃了一驚,或許她沒想到我會有離開的打算吧!的確,作為一個外人眼里的受寵皇妃,我應(yīng)該好好的在后宮翻云覆雨才對,怎么可能放棄大好前程,離開這里?
傅珠儀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看我,我也不再說話,兩個人悶悶的跟著瑞洪的身后,剛剛的竊竊私語仿佛從來沒有發(fā)生過。
瑞洪回頭看看我們,面無表情,我的目光和他相對,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感覺很害怕,有種想逃跑的沖動。
這次是從大門走進(jìn)天牢,比后面要寬敞輕松的多,看來后門那里是專門對付某些目的不純的人士的。
進(jìn)門之后便是正廳,寬敞明亮,專門是用來審訊犯人的,我們走進(jìn)去剛剛坐下,便有獄卒帶著紫瀅雨上來。
看她身上的傷已經(jīng)擦了藥包扎好,應(yīng)該是瑞洪派人做的吧。
紫瀅雨對我笑笑,臉上的鞭痕已經(jīng)結(jié)痂,形成一個叉的形狀,不但沒有影響她的容貌,反而讓我感覺她變得英武,忽然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現(xiàn)在這時候,怎么可以想這些?
“賜坐?!比鸷榈穆曇魟倓偮湎?,便有人把椅子抬上來,扶著紫瀅雨坐下了。
傅珠儀悠閑的朝下看去,“瑩妃難道坐牢便忘記了規(guī)矩?見到陛下也不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