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處置
“沒出息的！”
枕月冷哼一聲，梳云正要上前，鐘婆子兩個已是三步并作兩步地跨了出來將采芙按倒在地，還不忘扭頭對梳云示好，“姑娘便站在一旁看著就是，拿這個小蹄子怕臟了你的手！”
梳云愣了愣，見蕭晗對她點了點頭，這才退后了幾步。
今日要拿人之事也是蕭晗晚些時候才告訴她的，梳云并不知道是為了什么事，可此刻見采芙被按倒在地，旁邊倒了的小壇子里傳來一股混著酒味的藥香，她直覺這不是什么好事，不由皺緊了眉頭。
她是被世子爺給派到小姐身邊的，自然事事要護著小姐，今兒這事過后她還要稟報給世子爺知曉，總要知道是誰要對小姐不利，今后才好早作防范。
雖然已是夜半，但“敬明堂”里卻是燈火通明。
蕭晗讓人拿了采芙，又恐夜長夢多，當(dāng)時便帶到了蕭老太太跟前，由她老人家親自決斷。
蕭晗也是考慮了的，若這事先被劉氏發(fā)現(xiàn)，指不定她就要使出什么手段來，黑的最后說不定都能被指成白的。
而蕭老太太是家中的長輩，由她主持公道別人也無從說道，就是劉氏事后想要將這事給壓下也沒可能了。
寬大的堂屋里茶香繚繚升起，丫環(huán)婆子侍立一側(cè)，一時寂靜無聲。
除了聞訊趕來的徐氏母女幾個，便只有蕭晗安靜地坐在一側(cè)。
蕭老太太著了一色暗紅色的大裳端坐在正中的羅漢床上，頭上纏著墨綠色鑲貓眼石的抹額，手中撥動著一串十八子的沉香木珠，看起來便有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娘，這么晚了到底會是什么事??？”
蕭晴睡得正好，被人打擾了起來自然滿心的不悅，此刻又掃了一眼對面的蕭晗，見她正氣定神閑地坐著，穿了一身茶白色繡鶴望蘭的長裙，頭上只帶了珍珠發(fā)箍，通身再無其他飾物，卻讓人覺得嫻靜溫婉，無一不美。
“怕是二房有事發(fā)生?！?p> 徐氏低聲回了蕭晴一句，目光也在蕭晗身上打著轉(zhuǎn)，她越來越看不透這個侄女了。
蕭雨坐在倆人身后低垂著眉目，安靜得就像蕭晴的影子一般。
劉氏與蕭昐隨后得到消息趕來，見到正中跪倒在地的采芙時，倆人俱是目光一閃，只猶豫著要不要上前。
“既然人都來齊了，坐下吧！”
蕭老太太淡淡地瞥了劉氏一眼，她這才應(yīng)了聲是，帶著蕭昐坐在了一旁，目光卻不住地往蕭晗那邊瞟去，心里惴惴不安。
蕭老太太威嚴地掃了眾人一圈，這才轉(zhuǎn)向身旁的魏媽媽，“陳大夫請來了嗎？”
“老奴再著人去看看，怕是要到了?！?p> 陳大夫是榮安堂的老大夫，醫(yī)術(shù)精湛，是蕭家一直用著的老大夫。
魏媽媽說完便對身邊的蔡巧交待了一聲，蔡巧轉(zhuǎn)身便出了門去。
劉氏強笑了一聲，不由攥緊了手中的帕子看向蕭老太太，“老太太，這大半夜的是誰不好了？”
“沒有誰不好！”
蕭老太太繃緊了面色，指了堂下跪著的采芙，采芙伏跪在地瑟瑟發(fā)抖，冷汗?jié)窳艘卤?，將她湖綠身的衣裙浸成了暗綠色的一團，“是這丫頭半夜鬼鬼祟祟地往晗姐兒窗下埋東西呢，我總要知道是個什么才好定奪。”
蕭老太太話音一落，劉氏當(dāng)下便覺得身上發(fā)軟。
這事她是指了荷香去辦的，原以為穩(wěn)妥得很不會被人給發(fā)覺，可這藥才下了兩次，就這樣便被人逮住了？
劉氏心里有些慌亂，面上卻不動聲色。
這事是荷香去做的，荷香是有把柄捏在她手上，怎么著也不敢反水，可是為了以防萬一……
想到這里，劉氏不禁向身后的蘭香使了個眼色，蘭香明白過來便悄悄地退了下去。
蕭昐還有些不明所以，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
蕭晗微微一掃便又收回了目光。
她心里其實是知道的，只憑這樣的事情是扳不倒劉氏的，到時候劉氏隨便一推搪便沒她什么錯了，挨過受罰的卻另有他人，劉氏只用擔(dān)個失察或是管理不當(dāng)?shù)淖镓?zé)罷了。
可若是不揪出采芙來，蕭晗心里也不踏實，她也能借此機會肅清“辰光小筑”，對她自然是有利的。
不一會兒陳大夫便到了，因著內(nèi)里都是女眷他不便現(xiàn)身，蕭老太太便指著魏媽媽將那包藥渣拿出去給陳大夫分辨，一盞茶的功夫之后，魏媽媽又捧著藥渣進了門，只是臉色不是太好，只湊到了老太太耳邊低語了幾句。
蕭老太太聽了之后面色大變，一手便拍掉了藥渣，對著采芙厲聲道：“你這賤婢竟然如此歹毒，到底是誰給了你這膽子？！”說罷眼風(fēng)一掃隱隱看向了劉氏，眸光如浸了水的寒冰。
今日蕭晗半夜求見，蕭老太太已經(jīng)覺出不對味，此刻將一切聯(lián)系起來心里自然有幾分明白。
府里的丫環(huán)沒有主子指派怎么敢做出這等陰毒的事來，而想要害蕭晗的除了劉氏還會有誰？
蕭老太太心中很是氣惱，若不是她對劉氏一直姑息，只怕劉氏也不敢做出這等膽大事來，若真是害了蕭晗一生，她的良心又怎么過意得去？
劉氏不敢看蕭老太太，只將頭偏向了一旁，咬緊了唇瓣。
就算蕭老太太猜到是她做的又怎么樣，沒有證據(jù)可不能隨意指認，她畢竟還擔(dān)著二房太太的名頭呢，說出去到底是誰的臉上不好看？！
“奴婢……”
被蕭老太太這一吼，采芙早嚇得三魂失了七魄，在被蕭晗逮到時她便知道要不好了，可她還不想死啊！
采芙抬起一雙淚眼求助地看向劉氏。
所有人的目光也跟著轉(zhuǎn)了過去，劉氏一臉尷尬只作未見，蕭昐卻是瞪圓了眼，色厲內(nèi)荏地罵道：“你這賤婢看我娘作甚，難不成自己做了錯事還想胡亂攀咬不成？！”心中卻隱隱有幾分猜測，雖然還不知道那藥渣是做什么的，但若是針對蕭晗所為，那很有可能是劉氏做的。
“奴婢不敢……”
采芙嚇得又伏在了地上，只悲悲切切地哭了起來，“奴婢也不敢害三小姐……都是荷香……是荷香給奴婢拿來的東西……”眼下到了這個地步，采芙?jīng)]有證據(jù)直接指認劉氏，便想著將荷香給扯出來，指不定劉氏看在荷香的情面上能為她們說幾句話。
“原來是你身邊的荷香！”
蕭老太太沉下臉看向劉氏，劉氏腿一軟便跪了下來，只一邊抹淚一邊哽咽道：“老太太明見，媳婦怎么說也是晗姐兒的母親，如何會對她不利？”一頓后又看向蕭晗，眸中帶淚，話語凄清，“晗姐兒，母親平日里待你怎么樣你是知道的，我怎么會害你？”
“太太待我自然是好的。”
蕭晗抿了抿唇，又看向蕭老太太，“不過采芙想要害我是實情，既然她供出了荷香，孫女想將荷香也喚過來問話?！?p> 蕭老太太贊同地點了點頭，讓魏媽媽帶了幾個婆子卻拿人，卻不想魏媽媽回來時卻帶來了另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荷香已經(jīng)畏罪投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