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dāng)氣氛白熱化的狀態(tài)下,突然傳來一聲:
“豫親王,你棋差一招啊?!?p> ——竟……竟然是阿濟格伯伯的聲音!
我循聲望去,竟見到阿濟格伯伯和傅赫勒率著大批兵馬趕來,霎時間把多尼哥哥的軍隊給圍困住了。
而當(dāng)我望向傅赫勒時,他馬上又將視線別了過去,不愿意看我。
多尼哥哥有些不可置信地向阿濟格伯伯斥言道:“英親王,你這是何意?!”
阿濟格伯伯陰笑著說道:“侄兒,十二伯伯是想告訴你,你跟錯人了?!?p> 這句話顯示了他再明顯不過的用意——阿濟格伯伯向福臨投了誠。
多尼哥哥把劍指向他,輕蔑地說道:“我敬你是我阿瑪同胞手足,卻沒有想到,你竟如此居心叵測!”
阿濟格伯伯仰天長笑,那笑聲竟摻雜著半分的苦楚,“侄兒,若論心思,我怎及得上我那兩個弟弟,多爾袞與你阿瑪多鐸,要說居心叵測,他們二人才配得上!我只不過是忠于當(dāng)今圣上,維護我大清正統(tǒng),何來居心叵測之說?倒是侄兒你,無軍令皇命,卻兵圍紫禁城,又是何圖謀?!”
他這一番話,完全清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他早與我阿瑪不和,如今投靠福臨,為的就是徹底鏟除攝政王與豫親王兩支。
而同樣,他的態(tài)度,讓我更加肯定了,當(dāng)年毒害我并嫁禍給泰蘭福晉的侍女烏塔麗,就是他阿濟格的人。這么久的懷疑,終于可以在此刻得到答案。
我迎著他狡黠的目光問道:“十二伯伯,東莪想問你一句,你還記得烏塔麗嗎?”
阿濟格沒有想到我會在這時候提起烏塔麗,沉默了半響,卻也并不作答,臉上竟有著讓我不能理解的悲戚之色。
我繼續(xù)說道:“東莪倘若沒有猜錯,烏塔麗是你安排在多尼哥哥身邊的細作,為的就是掌握豫親王府里的情報,你萬沒想到的是我也會住到豫親王府里,對你來說,更是一箭雙雕的好事。你命她對我下毒,為的是鏟除攝政王的后代,而嫁禍給泰蘭福晉,更是可以分裂豫親王府與科爾沁都壩爾親王之間的關(guān)系?!?p> 阿濟格聽我說罷,伸出手煞有介事地鼓了鼓掌,嘆道:“素聞東莪格格天資過人,我這個做伯伯的真是小看了你?!?p> 我冷笑:“不是我天資過人,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阿濟格,我今日仍尊你一聲伯伯,和多尼哥哥一樣,是念在你是我們阿瑪胞兄的情分上。”
“兄弟情分?我呸!和他多爾袞談什么兄弟情分!我們一母同胞,他卻與十五弟屢次陷我于不義,他多爾袞的命,我早就想要了!”剛說罷,他便舉劍策馬,率著他的軍隊與多尼哥哥的手下交戰(zhàn)起來,一時間場面出現(xiàn)了混亂。
面對這樣的紛爭,我害怕地往皇太后懷里鉆,而福臨手里的劍仍死死地抵在我的胸口,他低下頭,正好對著我無助而倉惶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間,我似乎看到了他眼里的不忍與憐憫,可卻稍縱即逝,如同只是幻覺一般,從未存在過。
他下令讓禁衛(wèi)軍將我和皇太后分開,皇太后將我緊緊地護在懷里,朝著后方連退數(shù)步,而禁衛(wèi)軍們也是步步緊逼,將我們逼到了慈寧宮的門口。
沒有人能體會到這一刻,我到底有多恐懼。
這些都像是一個接著一個的夢靨,堙沒了無助而孤單的我。
那一天的天空,低沉地駭人,烏云滾過紫禁城的上空,將這座古老的皇宮包圍,耳邊充斥著的,是兩軍士兵們的吶喊聲,混雜著冷兵器碰撞的聲音,快要將我的耳膜震破。
而當(dāng)皇太后和我回過頭向慈寧宮里望去時,卻發(fā)現(xiàn)蘇默爾嬤嬤被人用繩子綁在了大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