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曼芊和褚若詩被送往醫(yī)院后,經(jīng)過一系列的檢查,除了些許勒痕外,沒有任何受傷處。但是陸子俊的情況卻嚴重了些,由于鐵鏈捆綁較緊,又意外摔倒,導致身體多處軟組織挫傷,胸前大面積被鞭子抽打到多處部位,血肉模糊,傷口不僅需要縫合,還需檢查各部位器官是否因外力重擊而受損。雖然陸子俊沒有受到生命威脅,但也必須要住院治療直到康復。
陸建之等一行人回到陸家后,所有人都聚集到了正廳內(nèi),只見陸建之在沙發(fā)上正襟危坐,其余人等均站在原地等候他的下一步命令。他看了看谷孝弘,說:“把何家父子給我關起來,沒有我的命令,不允許放出來,任何人不許靠近,我要親自處理?!惫刃⒑肼牶簏c頭示意,掃了一眼谷宇哲后便邁著步子走了出去,他身后的大批黑衣男子們也向陸建之鞠躬后便迅速退了出去,此時的正廳內(nèi)只剩下了褚振業(yè)父子和陸天翼父女。谷宇哲則站在陸建之的旁邊,隨時等候差遣。
“褚董,你們先回去休息吧!現(xiàn)在,我要處理一些家事?!标懡ㄖ粗艺駱I(yè)說。
褚振業(yè)聽后趕忙彎下腰回應道:“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不打擾了,改日再來拜訪老董事長。”隨即,褚世杰也彎下腰向陸建之鞠躬后,便跟隨父親一同離開了陸家。盡管褚振業(yè)父子二人對突然出現(xiàn)的谷孝弘滿心疑惑不解,但也實在不好過問陸家的事,只好先離開。
陸曼芊見他們離開后,坐到了陸建之的身邊,滿臉憂愁地對陸建之說:“爺爺,你是怎么找到我們的?”陸建之聽后沒有作答,沉默片刻,便開口說道:“說來話長了,都是因為一些陳年舊事。先回房間好好休息吧!你哥的情況怎么樣了?”
“哥好像情況不太好,聽若詩說,現(xiàn)在還在昏迷中?!?p> “我一定會把何家父子碎尸萬段?!?p> “爺爺,你不要擔心,至少醫(yī)生說哥沒有生命危險?!?p> 陸建之聽后點了點頭,便示意曼芊回房休息,她站起身后,又看了一眼父親,便大著步子走進了房間。
陸天翼眉頭緊鎖,遲遲不語。
陸建之看出了兒子對自己的疑惑,率先開口說道:“跟我上來?!闭f罷,便拄著拐杖上了樓,谷宇哲則跟在身后。
陸天翼緊隨其后,來到了陸建之的房間。待谷宇哲關上門后,陸建之率先開口說道:“你想問什么,現(xiàn)在問吧!”
陸天翼疲憊地坐在沙發(fā)上,蹙著眉,看著父親問:“爸,那個人到底是什么來路?”陸建之當然明白他指的‘那個人’就是谷孝弘,想了想,事到如今也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了,便開口說道:“年輕時,是我的副手,也是我的老朋友了,他叫谷孝弘,是谷宇哲的親生父親,黑幫的頭目?!标懱煲砺牶篌@訝著站起身,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父親,不假思索地問:“您說什么?他是......阿哲的......親生父親?”
陸建之聽后點了點頭,沒有言語。
“這么大的事,您怎么不告訴我呢?”
“那時候的你還年輕,怕你管不住自己的嘴,意外說出去就麻煩了?!?p> “那阿哲知道嗎?”
“不知道?!?p> “那到底是因為什么原因,導致他們父子二人遲遲到現(xiàn)在都不能相認?”
陸建之聽后頓了頓,隨即就把那些陳年往事一股腦的都告知了陸天翼,最后叮囑他說:“這件事,現(xiàn)在還不能讓阿哲知道,等時機成熟,我會安排他們父子相認,在此之前,你一定要保守好這個秘密,對誰都不要講?!?p> 陸天翼堅定地點了點頭,答應了父親。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父親和何駿武還有這樣一樁過節(jié)。不過也不怪父親,父親對何駿武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是他不識好歹,胡作非為,導致他養(yǎng)大的兒子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想到這兒,陸天翼憤怒地用拳頭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陸建之見此情形,安慰道:“天翼,你先回去休息吧!公司那邊不能群龍無首。明天你要去公司那邊看看了?!标懱煲睃c著頭站起了身,便大著步子走出了房間。看著兒子離開了,陸建之則拄著拐杖站起身來,望著遠處的海景,此時,他的心中早已怒火中燒,只見他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兇狠的目光。
下午,醫(yī)院病房內(nèi)。
褚若詩看著昏睡中的陸子俊,頓時濕潤了眼眶,這已經(jīng)不知道是她第幾次流淚了,見陸子俊還未蘇醒,褚若詩的神經(jīng)始終緊繃著,在陸子俊沒有醒過來之前,始終不敢松懈。就在她盯著陸子俊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今天發(fā)生的種種。他們是如何找到她們的?那個站在子俊爺爺身邊的陌生男人又是誰?子俊的爺爺又是如何找到何淵的父親的?為何何淵和他的父親都如此懼怕子俊的爺爺呢?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在她腦袋里一串問號,心中滿是疑惑時,陸子俊緩慢地睜開了眼睛,一點一點地歪過頭,當他看到心神不寧的褚若詩,慢慢地抬起了手,他的這個舉動瞬間拉回了正在思索中的褚若詩,她連忙站起身來,握緊了陸子俊的手,看著他激動地說:“你醒了,我現(xiàn)在叫醫(yī)生過來。”說罷,按下了床頭上方的紅色按鈕。隨即,醫(yī)生們便來到了陸子俊的床前查看他的情況,并做了詳細記錄。醫(yī)生對褚若詩交代了幾句后,便迅速離開了病房。當褚若詩從醫(yī)生的口中得知子俊除了還不能亂動外,他身上的傷勢會隨著時間和治療慢慢康復的,并且各項器官都沒有因外力而受損,這讓她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她趕忙把這個消息告知了陸曼芊,陸曼芊告訴她晚一點會到醫(yī)院來看望哥哥,簡單聊了幾句后,便掛斷了電話。
“若詩......回去休息吧!我已經(jīng)沒事了?!标懽涌∮梦⑷醯穆曇粽f。
褚若詩聽后搖了搖頭,依舊死抓著他的胳膊不放。她看著上身纏滿紗布和繃帶的陸子俊,心痛不已,低著頭流下淚來。陸子俊見狀,溫柔地為她拂去了臉上的淚水,輕聲說道:“你怎么樣?有沒有哪里受傷?”
“沒有,我很好?!瘪胰粼娬f著搖了搖頭。
陸子俊心疼的看著褚若詩胳膊上的勒痕說:“都怪我,我不該輕信何淵,我沒想到他給你松綁后會.....”陸子俊說著便欲言又止。
“不怪你,這是我的選擇,是我讓你選擇的。”
“你是為了救曼芊,對嗎?”
褚若詩聽后點了點頭,說:“何淵這個人,我太了解他了,他讓你選擇的目的只有一個,他得不到的,一定毀掉。要么不停地折磨你,要么占有我,要么凌辱曼芊,總之,他抓到了我們,他一定不會讓我們好過,他只會不擇手段的讓你屈服,臣服于他,像他這種卑鄙小人,心胸狹窄,內(nèi)心陰暗,無論你怎么選擇,他都不會放過我們的,與其都是一樣的結果,倒不如犧牲我一個,至少還可以保全你們的生命?!?p> “你太傻了若詩,就算你這樣做了,他也不會放過我和曼芊的,只會讓他更加變本加厲?!?p> “不,其實我早已經(jīng)想好了對策,等他把我放開后,我會用他身上藏著的匕首刺死他,他倒下了,他的手下就一定不敢再上前,因為他們的老大沒了,畢竟誰也不會枉送自己的性命,這樣我們就有了逃脫的機會,如果他沒有被我刺死,大不了我就跟他同歸于盡,至少以后,不會再有人傷害到你們了,也算為社會除害了。”
“你是怎么知道他身上藏著匕首的?”
“他在你面前蹲下時,我看到了他后腰上別著一把槍,當他站在我的面前把我的臉甩開后,我看到了他西裝內(nèi)襯里有一個單獨的夾層,上面插著一把匕首?!?p> 陸子俊聽后愣了半晌,此時,他對眼前的褚若詩刮目相看,雖然表面看起來弱不禁風柔柔弱弱的,但實際上則不然,不僅遇到危險臨危不懼,反而思路清晰沉著冷靜。
褚若詩看他愣了半天神,開口問道:“你想什么呢?”
陸子俊聽到后這才反應過來:“沒...沒想什么...”。接著說:“若詩,對不起?!?p> “你不用道歉,道歉的應該是我才對,你是為了我,才選擇的挨鞭子,不然你也就不會躺在這兒了?!闭f罷,褚若詩愧疚地低下了頭。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标懽涌蒯斀罔F地說。
褚若詩聽后抬起了頭,繼續(xù)問道:“你之前為什么要那樣冷漠的對待我?”
陸子俊沉默片刻后,說:“對不起......”
“是因為秦小宛嗎?”
陸子俊點了點頭,說:“對?!?p> “其實,我也很想小宛,真的。”褚若詩真摯地說。
“若詩,也許你說得對,往事已了,何須介懷。小宛已經(jīng)死了,既然木已成舟,還有什么放不下的呢。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她好好活著?!?p> “子俊,你終于想開了?!?p> “若詩,謝謝你......其實......”還沒等陸子俊說完,病房的門就被打開了,原來是陸建之和谷宇哲來了,褚若詩見到子俊的爺爺后,笑著問了聲好,陸建之也和藹的回應著。簡單的問候了幾句后,褚若詩便對陸建之說:“爺爺,你們聊,我先回去了,改日再登門拜訪您?!标懡ㄖc了點頭,便揮手示意谷宇哲去護送。待二人離開了病房后,陸建之坐在陸子俊的床邊,溫柔地問:“子俊,感覺怎么樣了?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陸子俊聽后對著爺爺搖了搖頭,回答說:“沒有,除了現(xiàn)在動不了以外,其它都很好。曼芊沒事吧?”聽到陸子俊這樣說,陸建之這才放下心來,接著回答說:“曼芊沒事,她正在家里給你煲湯呢!”緊接著,陸子俊便開口問道:“爺爺,我有些問題想問您?!?p> “你問吧!只要是你想知道的,爺爺都會毫無保留的告訴你?!?p> “爺爺,您是怎么找到我們的?”
“我安排人手,去把何淵的父親何駿武綁來了,他不會不知道他兒子的下落。”
“那他是怎么知道何淵把我們綁架在了廢棄工廠的呢?”陸子俊不解地問。
“他說他也是在無意間聽到何淵對著對講機說的,起初他沒有在意,直到我派人把他綁來,他才知道出了大事。我們就抱著‘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的態(tài)度,就這樣來到了廢棄工廠,找到了你們。”
“爺爺,在廢棄工廠,站在你身邊的那個男人是誰?”
陸建之聽后接著對子俊說:“他是爺爺?shù)囊粋€老朋友?!?p> “可是當我看到他,我總感覺......”
“感覺什么?”陸建之追問道。
“感覺他和阿哲很像?!?p> 陸建之聽后沒有再說話。
陸子俊繼續(xù)說:“爺爺,您剛才說過,只要我想知道的,您都會毫無保留的告訴我,我想知道那個人的來歷。”
陸建之頓了頓,緊鎖著眉頭,依舊一聲不吭,在陸子俊的不斷追問下,沉默片刻后,便舒展了眉頭,嘆了一口氣,說道:“該來的總會來的,該面對的也總要面對,你知道了也無妨。他姓谷,叫谷孝弘......”接著,陸建之便把事情的原委,和那些陳年往事,對著陸子俊全盤托出了。陸子俊聽得瞪大了眼睛,一臉詫異地看著爺爺,殊不知,這些話,讓病房外的谷宇哲聽了個仔細,他不知所措的站在門口,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谷宇哲把褚若詩送回家后,便驅車回到了醫(yī)院,還沒等到他敲門,就聽到了‘谷孝弘’的名字,接著他便聽到了谷孝弘就是他親生父親的事實,這讓他把還舉在空中的手慢慢地放了下來。好奇心驅使他不由自主地站在病房外偷聽著,還示意手下們離開門口。聽著聽著,他忽然想起在陸家的時候,谷孝弘望向他的那一眼,讓他感受到了從未感受到過的‘親切’。原來,望向他的那個人,就是他的親生父親;原來,父親沒有死,一直都活著;原來,爺爺一直都知道??墒?,為什么要瞞著他呢?父親為什么也不來找他和母親呢?谷宇哲的腦袋里充滿了疑惑。想著想著,他緩緩地蹲下身來,一屁股跌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