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位濟國太子,霍青璃所能了解到的,僅有荒淫無度這一項,而她對好色的男人,向來沒有好感,所以看到白逸年跪在她面前俯首稱臣時,她連一句起身就吝嗇給予。
白逸年就這樣伏趴著,一動不動,所有人都知道霍青璃脾氣不好,畢竟是降國送來的人質(zhì),先給他一個下馬威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起來吧?!彼目谥校K于吐出了這三個字。
白逸年站起身,微微弓著腰,將手里的印綬捧高,當裝有印綬的錦盒被接走后,他這才直起身子。
此時,白逸年距霍青璃只有不到五米的距離,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長相。
和她想象中完全不同。
斜飛入鬢的長眉,讓那張臉容顯得無比生動,恣意張揚,襯著身后的冰天雪地,就似荒蕪的灰敗中,一筆濃墨重彩的勾勒,鮮活跳脫。飛揚的長眉下,是一雙中規(guī)中矩的朗目,如果遮住他的額頭和眉毛,那這張臉就沒什么奇特之處了,頂多是五官端正,長相清俊而已,但配上那兩道極富特點的長眉后,他的相貌,便從中上變?yōu)樯仙狭恕?p> 看著面前的男子,霍青璃腦中不自禁浮現(xiàn)出十個字來——
安寧又激烈,純情又放蕩。
她忽而有些懷疑傳聞的真假,擁有這么一張飛揚灑脫的臉,絕不可能是那種沉迷美色,整天只想著啪啪啪的色鬼。
對方眼神輕挑,目光卻清明,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寫滿了矛盾,但恰恰是這些矛盾,讓他變得格外不同,給人一種想要深入探究的沖動。
思及此處,她也忍不住有些驚訝,為何濟王會將他送來武國做質(zhì)子?
這樣的人,不管放在哪里,都是極為出挑的,難道說,濟王此舉,當真另有深意?
她在打量白逸年,白逸年也在默默打量她。
傳聞中心狠手辣,嬌淫喪病的青龍女將,武國不敗的神話,天下人聞之喪膽的女惡魔——
就是她嗎?
沒有想象中的兇神惡煞,也不似傳聞中的貌若惡鬼,這個女人,如果褪下那一身鎧甲,必定是個明艷不可方物,容色傾艷的絕世美人。
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有疑惑,有探究,有贊賞,各種情緒交織混雜,慢慢地,歸于一方平靜。
他承認,自己看不透她,不是因為陌生,而是自打第一眼起,他就知道,自己這一輩子,都無法看清這個女人。
彼此的打量結束,儀式也該就此落下帷幕。
但霍青璃忽然想到,那份蘇漢青寫給自己的流程簡述里,還有最后一個步驟需要完成。
這一項流程,聽起來實在有些匪夷所思,她必須要親自脫掉白逸年的衣服!古人都這么會玩嗎?先是把活人裝棺材里,現(xiàn)在又要去扒人家的衣服,好歹青天白日的,這么做會不會太有傷風化了。
自己好歹是現(xiàn)代社會穿越過來的,思想竟然比古人還要迂腐,不就是脫衣服嗎?前世她也沒少幫人脫衣服,男人的身體,她也不是第一次見了,脫就脫吧。
大步上前,在無數(shù)人的注目下,走到白逸年面前,伸手拽住腰帶,用力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