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父收到軍令,讓他到河源府一趟,說是大將軍找他談駐軍調防的事情,謝父這心就開始往下沉,這本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將要兵亡,誰又能反抗,可是現(xiàn)在,那大將軍不僅關注他一個百戶的調防,還親自商量。
這其中要是沒有彎繞,打死謝父都不相信,別說他只是一個流放犯脫籍的保護,就是校尉,這駐軍調防的事情,都沒有資格參與意見,可這事偏偏就發(fā)生了。
謝父唯一能想到的解釋,也是唯一的可能就是因為她外孫女的阡陌公子的身份,邵家想要利用他來拉攏或者是拿捏他孫女。
軍令如山,盡管謝父一百個不樂意,第二天還是踏上了去河源的路。
齊氏宗祠里,齊家族長以及各家的主事人,都到齊了“老六媳婦你去三房一趟,讓石頭媳婦來一趟,這可是咱們齊家的大事,各房的人都需要參與”
齊六爺夫妻對視一眼,眼底都閃過不安,對于族里這些人的尿性他們比誰都清楚,嘴上說得天花亂墜的,背后指不定是什么打什么主意,算計誰呢,當年三哥夫妻走后,為了他們家的地不就弄了這么一出。
就算不說遠的,近的,前兩年為了那苞谷的事情,不也來了這么一回,也好在妍妍那丫頭,年紀雖小卻是個有主意,穩(wěn)得住的,否則還不定怎么著呢。
“老六,還杵著做什么?還不快去,這件事要是成了,最咱們齊家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咱們齊家能不能發(fā)展壯大也就看這一次的事情,所以趕緊的”族長面色肅冷凌厲的目光掃向齊六爺夫妻。
之后看向祠堂的眾人“你們也給我記清楚,誰要是敢壞事,就別怪本族長不講情面,直接逐出宗族”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被震得腦袋一懵,隨即就明顯的分為了三種人,一種是眼底閃爍精光的,能夠讓族長如此重視且非要三房石頭媳婦過來,那必定就與他們家有關,現(xiàn)在三房石頭家可是不得了,那錢那地。只要能分得一部分,都夠他們吃好幾年甚至十年的。
還有一種則是麻木的,方正只要不是算計到自己頭上,算計誰都跟他們沒有關系,還有一種就是跟齊六爺一樣的,心里保持著正義,帶著不滿與不贊同,卻沒有那個膽量與實力跟族里對抗。
齊家別的事情都不團結,可要是族長說要排擠誰,那這一家子在村里就永遠只能被壓著欺負,更嚴重的,就是除族,人要是沒了宗族,沒了根,這人不僅這輩子沒處落腳安身,就是子子孫孫都沒處安身了。
顧老本來想要直接將人拒之門外,可是聽到說是齊氏開了宗祠,所有齊氏族人都要過去,只能到后院去稟報。
謝晚娘正跟胡媽給孿生子穿衣服,早飯都還沒吃,聽到這個消息,謝晚娘莫名的心下一慌,就將小遠給推倒坐在了炕上,齊旭遠小朋友一愣,隨即撇嘴就哭了起來。
“夫人,您怎么了?”胡媽對于齊氏族里的事情,雖然聽說過,可畢竟沒有親身經歷過,所以聽到開了宗祠的消息,也只是心里不樂意,并沒有謝晚娘的恐懼與排斥。
在加上謝晚娘身為女人的第六感,她很肯定這次的事情絕對不會那般簡單。
謝晚娘神不守舍的去,驚魂未定的回來,等胡媽看到謝晚娘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的大哭了起來,里面有恐懼更多的是怨恨,不管以前多么的苦,多么的難,她從來不曾怨恨過誰,可是現(xiàn)在她卻有了恨,有了怨。
她怎么也不會想到,齊氏族里居然能夠無恥下作到如此地步,居然拿小陽小遠一生的前途來威脅她,讓她同意將妍妍許給邵家四公子做小,她的心頭肉,丈夫的眼珠子去給人做小,將來丈夫回來,她該怎么跟她交代,她又怎么忍心讓自己的女兒去做小。
邵家,世家大族,一方守將,居然如此的齷蹉,這時候她才明白,為何妍妍一走,父親也立刻被調離邱家集,原來這一切都是為她準備的。
虧他們還說得冠冕堂皇的,他們家沒有主事的男人,為表示尊重與敬重,才會去跟族里提親,就算是平妻也是邵家與齊家兩個家族的聯(lián)盟的大事,以后絕不會虧待于艷艷。
謝晚娘聽族長說的時候,她真想一口唾沫噴他臉上。
“夫人,您別哭。究竟是怎么了?”暗處守著的鐵木聽到胡媽的問話,虎目一張,張著耳朵聽了起來。
這中原的女人就是麻煩,什么事不能痛快說,哭有什么用,能解決什么問題。
可是當他聽完之后,他只感覺一把火從腳跟燒到了頭頂,這中原的小男人,還真是腸子打結,壞到心肺了,居然能想出這么惡心的主意。
更可惡的是,居然算計到他們姑娘的頭上了。
胡媽也沒了主意,可是她明白一點,現(xiàn)在家里就夫人一個,男人不是護衛(wèi)就是下人,要是到時候邵家真的到族里下聘,將親事給定了下來,那可就說什么都晚了。
想想,現(xiàn)在究竟有誰會幫著她們,能夠把事情拖到姑娘或者是老爺回來。
“夫人,蕭家公子。咱們趕緊給蕭家公子跟舅少爺送信”
“只怕現(xiàn)在咱們的信已經送不出去了”謝晚娘不是真的農婦,又當了這么幾年的當家主母,如今既然是邵家在背后逼迫他們,且算著妍妍離開才這么做,就肯定不會讓他們送信出去,否則妍妍一回來,他們所有的算計就會落空。
“夫人,不用擔心,還有我們呢,姑娘走前屬下可是下過保證的,所以您別擔心”鐵木是標準的草原漢子,粗獷豪邁直率,一邊說還一邊猛拍胸脯,讓本來就因為他的突然出現(xiàn)而驚嚇的謝晚娘跟胡媽,心更是一顫一顫的。
不過鐵木的武力值也是不用懷疑的,謝晚娘又想起女兒對他們的信任,哆嗦著手寫下兩封信,讓鐵木想辦法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