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上官云柏扶起我要直立起來的身子:“你說,你慢慢的說,別著急……”
“哥,我不知道是為什么,可是我看見那個箭一下就沖了出來,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如果,如果那個箭刺進(jìn)了軒清暄的身體里面,我會比現(xiàn)在還要感覺到寒冷的……”
上官云柏輕輕的抱住我,一下下拍在我冰冷的的背上:“傻丫頭,別說了,哥哥都知道,都知道的,別說了?!?p> 自從那一天起,我沒有見過冷御風(fēng),哥哥倒是一天到晚都在這里照顧我,軒清暄也沒有來過,所有人好像都消失了一樣,讓我突然感覺像是回到上官山莊里面一樣,可是父親不在,母親也不在了……
我整個人變得昏昏沉沉的,漸漸的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小姐?小姐?”落梅怎么也叫不醒我,摸著我滾燙的身體,焦急的讓冰竹去找冷御風(fēng)過來,冷御風(fēng)跌跌撞撞的沖了進(jìn)來,手搭在我的手腕上,雙眼布滿的血絲告訴所有人他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闔過雙眼了……
冷御風(fēng)一號脈不要緊,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口里喃喃的說道:“已經(jīng),已經(jīng)開始往心肺里蔓延了……”
距離我中毒已經(jīng)過去了快一個月的時間了,所有名貴的藥材維持著我殘破的身體,所有人都用盡了努力,卻看著我一天天的憔悴下去,軒清暄更是殺了兩名軍醫(yī)來逼迫其他的大夫,可是沒有人能夠研究出解藥。
冷御風(fēng)單薄的身軀好像一陣風(fēng)就能把他吹倒了,他已經(jīng)快十天沒有睡覺了,剛剛的頭暈讓他走出藥房緩緩精神,突然他看到角落一個黑暗的影子閃過,習(xí)武多年的他,不會忽略每一個感覺,他拖著沉重的身體跟了過去,卻在要轉(zhuǎn)彎的時候讓人一把摁在墻壁上面。
“給你,快,給以菱服下去……”
冷御風(fēng)沒有看清那個人的臉龐,但是那熟悉的聲音卻讓他認(rèn)出那個男子是誰,可是一閃而過的他,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冷御風(fēng)也不敢做他想,趕快的趕回營帳,就著熱水很快就給我灌了下去。
軒清暄突然闖了進(jìn)來,一把拽住冷御風(fēng)的衣衫:“你給她吃了什么!”
冷御風(fēng)已經(jīng)很疲憊虛弱的身體根本經(jīng)不住軒清暄的武力,變得很吃力:“不管我給她吃什么,至少,我不會讓她身處險境,可是她如今這樣子又是誰害的呢!”
軒清暄怔了一下子,卻也放開了冷御風(fēng),冷御風(fēng)捂著胸口在憐雨的攙扶下坐在旁邊的凳子上。
落梅一直守著我,不斷的和我說話,眼淚更是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刻都沒有停過。
上官云柏問冷御風(fēng):“那是什么?”
冷御風(fēng)用眼神示意他,只是隨口說道:“這是剛才一個小兵突然遞給我的東西,說給以菱服下就可以,我身子太虛弱了,沒有抓住他。”
軒清暄一聽更是生氣:“你還真敢,要是那是毒藥怎么辦?”
冷御風(fēng)更是沒好氣的回道:“已經(jīng)服下毒藥的以菱要怎么辦?你倒是給一個好的解決辦法??!”
兩個人之間的劍拔弩張隨著我緩緩掙開的眼睛結(jié)束了。
“小姐,小姐,小姐你醒了嗎?”
上官云柏一聽也是一下子跑到床前握著我的說:“丫頭,丫頭?”
我像是沉睡了很久很久的樣子,渾身沉重的感覺讓我有一絲的疲憊,卻沒有那種冰冷入骨的感覺,一絲絲漸漸回暖的感覺讓我有了說話的力氣:“你們,你們這是……”
落梅一聽我說話,更是哭的厲害:“小姐,小姐,你要,你要嚇?biāo)牢覀儐???p> 上官云柏更是激動的不斷確認(rèn)我是不是真的清醒了,還是最后軒清暄出聲說道:“讓大夫來看看是不是真的沒有事情了?”
軒清暄主動的讓開,讓冷御風(fēng)靠在床邊為我號脈。
冷御風(fēng)終于笑了,消弱的他臉上終于浮現(xiàn)出笑容:“以菱,你的毒解了,你沒事了,你沒事了,以菱,以菱……”冷御風(fēng)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
我笑了笑,點點頭:“謝謝你御風(fēng),快去休息吧,瞧你,都瘦成什么樣子了?”
冷御風(fēng)重重的點點頭,又吩咐冰竹陪他下去再煮藥給我排除體內(nèi)多余的毒素,屋子里面很快就只剩下軒清暄一個人。
他靜靜的坐在我的床邊,看著面色仍舊蒼白的我,用我從未聽過顫抖的聲音對我說:“你要是有事情,我會讓這個世界給你陪葬……”
那一刻的我的的確確被這個男子感動了,可是那一刻的我不知道,多年之后,他的確做到了,他險些讓整個世界為我陪葬……
“你……”
“上官以菱,我喜歡你……”那顫抖卻又無比堅定的聲音,一聲聲的敲落在我的心上,讓我的命運從此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不知道要說什么,面對軒清暄的表白,久居閨閣的女子,只剩下別過臉不知所措的無奈。
兩個人之間的空白,只剩下彼此之間沉靜的呼吸。
軒清暄幫我掖了掖被子:“你別多想了,好好養(yǎng)著,我先回去了,最近軍務(wù)忙,沒時間過來看你,你自己要多注意身子了?!?p> 我沒有回話,直到聽見軒清暄走出大帳,我才扭過頭來看著滿室的空白,那聲聲的話,好像一直沒有散去,浮起的笑容是我從來沒有過的幸福。
可是沒有人知道,一份沉甸甸的情誼在那一刻種下,卻是我永遠(yuǎn)都無法償還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