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驚嚇
秦如喜站在一邊,滿意的聽著母親展氏的夸獎,不時的自我夸贊兩句,說:“那當然了,也不看看他爹娘是誰。”
秦如喜著綠色齊胸襦裙,長發(fā)高髻帶鑲玉金鳳釵,尖尖的臉蛋,美中帶著鋒利。她自幼便愛慕司馬越秀,對于秦花凌與司馬越秀結親相當厭惡。早在閨閣之時就仗著母親掌家多次陷害秦花凌,誣陷她監(jiān)守自盜不守女子規(guī)矩,時時刻刻都在挑撥秦花凌和父親的關系。
盡管如此在秦花凌的婚事上還是沒能改變父親的主意,畢竟這婚事是自打娘胎就定下的,靠的是司馬家與秦夫人黎家的交情,司馬家指明要的也是秦花凌這個兒媳婦。這才孤注一擲惡施毒計,非要置秦花凌于死地。她一點都不后悔害死了自己的親妹妹,甚至洋洋得意她成了贏家。
“可不是嘛,母親長的俊俏模樣,孩子必然是差不了,也不看看母親長的像誰?!?p> “是是,全賴母親長的好。”
“哎呦,我的煥兒是真命好,將來可是要繼承爵位的。煥兒,將來可是要好好孝順爹娘,你不知道你娘為了你吃了多大的苦頭?!?p> 黎殊兒躲在僻靜地方聽著二人互相虛偽的吹捧,惡心的隔夜飯都要吐了。真想就這么大搖大擺的走出去,在她們興高采烈的時候給她們當頭棒喝,絕對嚇的他們魂不守舍??捎忠幌肴绻瓦@么明目張膽的出來驚嚇她們,目的太過明確,倒是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她思考掂量間剛好看見展苼月款款走來,那就嚇她好了。展苼月是秦如喜的舅家表妹,三年前那樁舊案展如欽才是主謀,作為他的女兒,她也不無辜。
展苼月著藕荷色百褶裙,款步姍姍笑語盈盈的走來。黎殊兒打開折扇,折扇半遮面,朝著展苼月的對面輕移蓮步,纖腰婀娜,一對含情雙眸。黎殊兒雖然練了一身剛硬霸道的武功,可同時又以舞技靈絕天下。所以男子的瀟灑果絕她有,女子的萬千柔情她也有。
展苼月看著走來的黎殊兒,驚嘆世間竟有如此奇殊女子,對比自己自嘆不如生出些許嫉妒。也未多想她的身份,覺得應該是晉國公夫人燕氏一門的親戚。既然出自京兆燕氏,她自然該主動向其行禮示好。展笙月停下腳步,恭敬的等著對面之人的走進。
黎殊兒扭過頭去假裝閑情逸致的觀賞院里的風景,余光中注意到展笙月的突然停下。她不經(jīng)意的回眸,一顰一笑,百媚叢生。展笙月看的目瞪口呆,開始顫抖起來,接著就是撕心裂肺的吼叫,然后就暈倒不省人事了。
黎殊兒冷笑一聲,心里嘀咕著:“沒用的東西,居然嚇成這樣。不過也好,很稱我的心意?!?p> 在內屋陪孩子玩耍的展示母女聽到尖叫,也是打了一個冷顫,立刻出來一看究竟。展笙月的尖叫驚動了府里的內衛(wèi),迅速蜂擁而來。
黎殊兒大大咧咧的蹲下,粗魯?shù)谋鹫贵显?,拼命摁她的人中,幸災樂禍的聲音很大,故意讓所有人都能聽到?!拔梗阈研?,你也太不?jīng)嚇了吧。好歹也是晉國公府的少夫人,居然膽怯成這樣,太丟你府上的臉了。”
展笙月渾渾噩噩的醒來,剛好對上黎殊兒的臉,瞳孔放大,掙扎著爬出黎殊兒的懷里,因為驚嚇過度已經(jīng)失聲,別過頭去不敢看黎殊兒的臉。
黎殊兒輕搖著折扇,戲謔的說:“怎么樣,少夫人,我跟你妹妹長的像吧。我前兩天告訴秦晏凌,我說我要來嚇嚇你。怎么,他沒告訴你?!?p> 展笙月呆滯的將手指向秦如喜,支支吾吾的說:“她,她,她是少夫人?!?p> 黎殊兒順著展笙月的手指方向看過去。秦如喜母女一看到黎殊兒,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互相扶持著倒退了一步。展氏佯裝鎮(zhèn)定的質問黎殊兒:“你是什么人,敢來晉國公府里撒野?!?p> 黎殊兒合起折扇,雙手作揖,恭敬的回:“在下黎殊兒,受司馬將軍之邀前來赴宴。”前一刻還是一本正經(jīng)的態(tài)度,下一刻就變成了玩世不恭,她抱怨說:“司馬將軍前幾日傷了我,我很不高興,故而來見見少夫人,跟少夫人吐吐苦水??上≡谙卵圩荆尤粵]能認出少夫人,請少夫人見諒?!闭f完又作揖深鞠一躬。
秦如喜畢竟心虛,想著要先發(fā)制人,立刻惡狠狠的下令:“將她拿下?!?p> 黎殊兒也不膽怯,手持折扇作為兵器準備應戰(zhàn)。
“慢著?!币痪渫朗愕穆曇魝鱽恚瑖兜氖勘疾桓逸p舉妄動,自覺向兩邊站立,讓出一條通道,忙于內務的晉國公夫人燕氏在仆人的簇擁下匆匆趕來。司馬越秀私下跟她說過關于黎殊兒的事情,送出的請柬也是她親自過目,今日一見還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燕氏身著金絲織錦禮服,高髻插金絲點翠步搖梳,既端莊又威嚴。燕夫人凝視黎殊兒,如見故人:“想必這位就是黎姑娘吧,確實與花凌長的相像?!?p> 秦如喜見有了當家主母撐腰,立刻跑到她身邊說:“娘,不知道從哪跑出來的野丫頭,仗著與花凌長的相似,就敢跑到府里裝神弄鬼。要是不重重處罰,府里還有什么顏面。”
黎殊兒心里一陣譏笑,這點小事就覺得有辱司馬家顏面,能讓司馬家丟臉的事情還在后面呢。
燕夫人嚴厲的看了她一眼,秦如喜自知多言,立刻退到一邊,態(tài)度趾高氣昂,厭惡的看向黎殊兒。
黎殊兒才不理會她,態(tài)度謙恭的向前一步,雙手匯于左胯處,屈膝低頭行了禮節(jié),說:“瞧夫人儀態(tài)端莊賢惠高雅,應該就是晉國公府人吧。民女黎氏見過夫人?!?p> “你就是奉命進宮獻藝的舞姬黎氏?”
那句舞姬聽得黎殊兒極不舒服,但表面上并沒有發(fā)作,而是應承道:“是,確是民女。”
“大膽黎氏,既是奉命獻藝,不在府里修習舞藝,又為何來我府上滋事,你可知罪?”
黎殊兒聽明白了,燕夫人是先禮后兵,明明是他司馬家給的請柬,倒成了她不請自來。既然對方先發(fā)制人,黎殊兒也不必虛情假意的客氣了。她收起折扇,拿出請柬雙手奉上,言:“承蒙府上邀請,民女不敢不從,還請夫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