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召如喜上堂
黎殊兒眉心上挑,真想看看此刻司馬越秀的表情,可惜只有巋然不動(dòng)的背影。除了一動(dòng)不動(dòng)的身影,還有面不改色的表情,司馬玉秀聽到黎殊兒的話,既不緊張也不為難,好像是在訴說一件與他無關(guān)的事情。
“大膽刁婦,你可知道,誣陷他人亦是重罪。從你屋中搜出來的東西,為何與少夫人秦氏有關(guān),又是有人能證明卻是秦氏從你屋中搜出來的?速速道來,若有一句謊話,本官必定重罰?!泵险涯樕F青,晉國公府私刻印章一事剛剛斷了線索,正是愁眉不展之時(shí),這又跟少夫人扯上了關(guān)系。
黎殊兒指著司馬越秀,佯裝毫不知情的樣子,說道:“我也不清楚啊,少夫人帶著一大群人來我的院子,說是府里失竊,一口咬定是我偷的。我沒做過只好讓她們搜,結(jié)果就搜出來這個(gè)。我想這個(gè)應(yīng)該就是府里失竊的吧,所以少夫人一定知道。哦,對了當(dāng)時(shí)司馬將軍也在場,他可以作證?!?p> “是。”司馬越秀清朗爽口的一句是,倒是打的黎殊兒有些措手不及,司馬越秀百般狡辯她都不覺得奇怪,畢竟他是如喜的丈夫,應(yīng)該是庇護(hù)他的。可他是如喜的丈夫啊,怎么會(huì)將她往公堂上推。一旦上了公堂,就沒法全身而退。
“來人,去晉國公府,請少夫人秦氏?!泵险岩宦暳钕?,聽令的衙役便退身出公堂,帶著孟昭的命令前去‘請’少夫人秦如喜。
黎殊兒覺得跪著難受,故向孟昭請求:“大人,我可以起來嗎?跪的腿疼,腿壞了就沒法跳舞了?!甭曇糗浘d透著撒嬌的味道,也不管堂上坐著的是鐵面無私的孟昭,無非是委婉的告訴孟昭,她可是奉皇后命令進(jìn)宮獻(xiàn)藝。
孟昭揮手:“起身吧。”
黎殊兒輕慢起身,緩移兩步,與司馬越秀站于平齊,目光仍注視著孟昭,心思卻在司馬越秀身上,輕聲問:“秦如喜可是你夫人,你貿(mào)然將她供出,不心疼?。俊?p> 司馬越秀僵硬的面孔,冷冷的聲音:“已經(jīng)犯過一次錯(cuò)誤,居然還敢故技重施,做錯(cuò)事情就該受到懲罰?!?p> 黎殊兒收回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只見他面目平靜如水,卻雙拳緊握,目光炯炯看著公堂之上‘明鏡高懸’四字,黯然出神。這似乎是在告訴黎殊兒,他知道三年前的真相。
“三年前的事情,他應(yīng)該知道吧。為什么知道真相卻不替她申訴,最后還是娶了秦如喜,是被父母相逼還是是有難言之隱?”黎殊兒心里想著,渾然不覺司馬越秀收回的目光,兩人目光交織,像極了十歲那年秦府的初遇。只是時(shí)以往兮,再也回不去。
兩人尷尬的笑笑,互相別過頭去,各懷心思。黎殊兒移開一步,退到司馬越秀的身后,等著秦如喜的到來。也不知道這京兆府尹有沒有本事,將人從晉國公府里請出來。
然而京兆府尹孟昭還當(dāng)真有這個(gè)本事。秦如喜在一群衙役的保護(hù)下,清步緩慢的走來了公堂。氣勢微弱,滿臉苦楚,顯得很不情愿。見到黎殊兒站在丈夫身后,來自心底的醋意點(diǎn)燃了怒火,微弱的氣勢微微高漲,高昂著頭,端莊的走進(jìn)了府衙大堂,狠狠的瞪著黎殊兒。
黎殊兒看了她一眼,外強(qiáng)中干的逞強(qiáng)看起來甚是狼狽。只瞧了一眼,就不愿再見她,蠢到無可附加的地步,眼不見心不煩。
孟昭見秦如喜前來,竟親步堂下迎接,拱手作揖,膝蓋微微彎曲,謙恭的說:“不知少夫人大駕光臨,有失遠(yuǎn)迎,請夫人恕罪?!?p> 秦如喜見孟昭親自迎接,底氣更增一分,一掃之前的失落委屈之象,目光斜瞥,趾高氣昂的問:“大人急召我前來,不惜與府中衛(wèi)兵對峙,如果沒有要緊的事情,大人可知后果?”
孟昭私看了一眼黎殊兒,特意將秦如喜請到一旁,壓低聲音說:“少夫人,有所不知,那個(gè)黎姑娘仗著有皇后的詔書,對本官極為不敬,見了本官不跪,還直呼本官名諱,令本官極為不滿。聽說少夫人去她院中搜查失竊之物,搜出了國公府的印章,特意請少夫人來做個(gè)見證,好定她個(gè)罪名?!?p> 秦如喜聽了心中大喜,原來是此等好事,立刻喜笑顏開,立刻表態(tài):“我當(dāng)然可以作證,這個(gè)就是在她院里搜出來的,還有那封臨摹的書信,晉國公府的事情肯定就是她主使的,栽贓陷害國公府這種大不敬的罪,大人決不能輕判了她?!?p> 孟昭磨磨手掌,遺憾的說:“本官也想啊,可是她手里有皇后的詔書,又是賢妃娘娘舉薦的,要沒有足夠的證據(jù),辦不好她再去皇后娘娘那里告一狀,到時(shí)候我這頂官帽可就不保。”
秦如喜大驚:“那怎么辦?”
“所以要證據(jù)啊,有了物證得要人證,能證明這東西就是她做的,最好的人證就是刻這枚印章的人,少夫人可知道這個(gè)人?”孟昭試探性的問秦如喜。
秦如喜心中有所警惕,眼神游離,忙說:“我哪認(rèn)識(shí)什么刻章的人。”
“少夫人,此言差矣。沒有人證也得有人證,沒有人證怎么治她的罪,不治她的罪怎么能打壓她的囂張氣焰。國公府喜宴那天,我可是看見了,囂張的很呢,完全不把國公府放在眼里。更何況還與秦花凌長的那么相像,當(dāng)年那件案子可是本官親手辦的,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所以夫人考慮一下,要不要想個(gè)人證出來?”孟昭滿臉笑容的看著她,期待她給出滿意的答復(fù)。
秦如喜轉(zhuǎn)念一想:“這孟大人是與我站在一線的,不如將刻印之人告訴他。只是我確實(shí)不知刻印之人是誰,母親送印章的時(shí)候并沒有告訴我?!鼻厝缦蚕胂氡銓γ险讶P托出:“我確實(shí)不知刻印之人是誰,待我回去問問,再告知大人?!?p> “蠢貨,三言兩語叫人套了真話?!崩枋鈨何涔Ω邚?qiáng),更是擅長聽音辨聲,對于孟昭與秦如喜的私談聽得一清二楚。聽到秦如喜招供,心里暗罵了一句。明明該是大快人心的事情,可怎么還擔(dān)心她被人套了真話。大概是不甘心吧,怎么會(huì)敗給這么愚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