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別有用心
燕夫人怒拍了桌子,聲色俱厲:“已經(jīng)搜查過了,確實(shí)沒有傷藥的瓷瓶,還有什么好說的?!?p> 燕夫人雖沒有點(diǎn)名道姓,但話外之意便是指展笙月。展笙月嚇的連連跪下,眼淚又不爭氣的往下掉。她爬到秦如喜的面前,搖著秦如喜的衣角,哽咽說:“姐姐,你相信我,我絕對不可能害你。妹妹擔(dān)心你的身體,特地去了全城最好的藥鋪,叮囑他們配置最買的藥,也是我親自去取的藥?!?p> 秦如喜心思簡單,只相信耳聽為虛眼見為實(shí)。如果在剛才她還存有一分僥幸,那么在搜身之后所有的僥幸就化成了憤怒。她毫不留情的再出一腳,雖然力量微弱,但是直中展笙月頭部。展笙月頭上滲出點(diǎn)點(diǎn)血跡,她雙手捂著頭部,蜷縮的匍匐在地。
展笙月如此恭卑,仍不忘為自己辯解:“姐姐,你要相信我。一定是有人要害我,幾日之后便是洛王選妃,一定是想陷害我,讓我不能參宴。”
秦如喜咆哮著:“他們想要害你,就該給你下毒,你還想狡辯?!?p> “夠了?!彼抉R越秀看不得展笙月的虛情假意。她文才都不兼?zhèn)洌L相也不出眾,家世也不顯赫,誰能去陷害她。他也看不得秦如喜的囂張跋扈,仗著自己身份高于展笙月,就不顧姐妹情誼,隨意出手傷人。
雖然作為洛王的下屬,并且有著多年的鐵血交情,司馬越秀也還是覺得這些氏族之女并不想嫁給洛王,無非是迫于皇后的權(quán)威。畢竟洛王可是有著克王稱號,專克未過門的妻子,已經(jīng)有五位不幸中招了。氏族中皇權(quán)聯(lián)姻固然重要,但是性命更為重要。
“姐夫,你相信我。”展笙月止住哽咽的抽泣,楚楚可憐的看向司馬越秀。
“嗯,你先起來,找個大夫包扎一下,列梅把表小姐帶下去?!彼抉R越秀聲音平淡,只是最簡單的處理,竟讓展笙月破涕為笑,擦干臉上的淚水。
司馬越秀掠過一眼,有些不可言說的尷尬。
秦如喜依然不依不撓,她受的錐心之痛不能就這么算了,大喊大叫:“找什么大夫,就讓她待著,直到血流干為止?!?p> 燕夫人心中咯噔一下,這秦如喜真是狠毒,對妹妹都是如此。不過是個誤會,竟想要了她的命。她失望的看了眼秦如喜,絕望的搖了搖頭。
秦如喜感覺到婆母的失落,也不敢再大肆叫囂,沉下頭去。
映紅妝向來做事周到,時間把握的恰到好處。既然已經(jīng)證實(shí)自身清白,那么她就沒有再待的必要,她婉婉向燕夫人請辭:“夫人,殊娘今日忙于練舞無暇抽身,他日定讓她親自登門謝罪。昨日秦公子在酒樓傷的不輕,映娘想去探望探望?!?p> 燕夫人親自起身邀司馬越秀同送,將她送至院口,看著映紅妝消失在視線里。臉上和煦的笑容變成了冰霜的冷漠,她對兒子說:“這個映紅妝哪是來請罪,分明是來看戲。少夫人可當(dāng)真演了出好戲,生生讓別人看了個過癮?!?p> “別有用心,母親就這么放了她?”司馬越秀與燕夫人畢竟是母子,心痛相同總能想到一處。
“是啊,別有用心。展笙月素來膽小,怎么會做謀害表姐的事情。就算她有這個心,京城藥鋪也不敢配這味藥,更何況這是刑獄司用來逼供的毒藥。映紅妝在京城這么多年,能夠周旋于各官商之間,心計實(shí)在不容小覷。即便是知道這些,不放又如何。證據(jù)呢,都當(dāng)面搜過身了,一無所獲?!?p> “母親說的有理,應(yīng)故酒樓里龍蛇混雜,各方勢力都有,她能拿到刑獄司逼供的藥不奇怪,可她為什么要害如喜,因?yàn)槟俏焕韫媚飭??”司馬越秀話里有話。
燕夫人嘆了口氣,突然神色舒緩,她語重心長的勸慰兒子:“越秀,我明白你對花凌的心思,可她已經(jīng)不在了,放下她吧。映紅妝今日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黎殊兒不是花凌,她不過是全身積瘡毀容,讓民間詭異之士借了張臉皮。”
“她如果不是為了花凌,那她的目的是什么?”司馬越秀知道民間有易容之術(shù),但顯然并不能接受這個說法,他寧愿相信這是黎殊兒回來的復(fù)仇。
“我猜應(yīng)該是給如喜的一個懲罰,告誡她別再應(yīng)故酒樓生事。在京城里,上至皇親貴戚,下到販夫走卒,哪一個敢在應(yīng)故酒樓惹是生非?,F(xiàn)在想想,一個女人能將酒樓經(jīng)營到此等程度,該是多大的本事,真是低看她了。你也告訴如喜,別再去酒樓生事?!毖喾蛉擞挚戳艘谎塾臣t妝離開的方向,眼中就有欽佩,也有不可言喻的擔(dān)憂,一個女人厲害到這種程度,確實(shí)不是個好的訊號。
“是,我會跟她實(shí)話實(shí)說,黎殊兒不是花凌?!彼抉R越秀覺得也只有實(shí)話實(shí)說,才能打消她對秦花凌的惡意了。
事實(shí)上實(shí)話實(shí)說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遭到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地步,連司馬越秀自己都預(yù)料不到。所以秦晏凌曾經(jīng)評價過他是難得一覓的良將,卻不是可造的帥才。
論智慧遠(yuǎn)遠(yuǎn)不止秦晏凌。
映紅妝從晉國公府出來,便直接去了秦將軍府。既然是以探望之名去的,也不好雙手空空。路過藥鋪,特意選了上好的傷藥,帶著前去秦府探望,卻被拒之門外。
展夫人下了命令,黎殊兒和應(yīng)故酒樓的客人恕不接待,顯然是在記恨黎殊兒將事情鬧到了公堂,讓秦如喜受了酷刑,又讓國公府丟了面子,影響秦如喜在晉國公府的地位。
映紅妝素來有法子,給了門衛(wèi)些許銀子,稍微打聽才得知:“秦晏凌在昨日看完大夫之后,直接回了軍營養(yǎng)傷?!?p> 映紅妝大為不解,傷重未愈為何要回軍營養(yǎng)傷。軍營里向來環(huán)境惡劣條件艱苦,食宿都不太好,怎么能養(yǎng)好身體。
無論是兄妹的默契程度,還是出于安全的謀劃,這都是條妙計。
黎殊兒哈哈大笑說:“哥哥果然是聰明,料想將饒夫子供出來之后,會有人向他下手,于是早先一步回了軍營。洛王治軍嚴(yán)格,嚴(yán)禁士兵私自外出。這件事情事發(fā)突然,就算洛王軍里有對方的臥底,對方也沒有辦法將刺殺命令傳遞給他們,所以這個時候哥哥處在軍營,恰恰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