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這個。”陳玉燕把一疊紙放到陳玉菩的面前。
“什么?”他問。
“一個項目,從展覽會上取的資料?!标愑裱嗾谝欢奄Y料中篩選值得要關(guān)注的項目。
“你覺得好嗎?”
“我覺得這個還不錯?!?p> “你跟他們談了嗎?”陳玉菩問。
“談了,如果想做代理可以先買幾個做樣品。”
“只是這名字叫人一聽是否還有興趣買呢?”陳玉菩問。
“其實也沒啥呀,這一大堆里我還就看好這個?!?p> “你要是認(rèn)為好,那就買兩個樣品,反正我找工作還沒有著落,不如就去找一找有沒有客戶,如果能成了咱們馬上和他們談代理?!标愑衿姓f。
展會的最后一天,陳玉燕從廠家那里買了兩個電子自動垃圾桶,這就是陳玉燕看好的項目,陳玉燕只要把手一靠近桶的距離二十公分左右時,桶蓋就自動地打開,當(dāng)手離開時,桶蓋自動地落下,兩個人在家里正在試桶的性能,使用上感覺還不錯,反應(yīng)挺靈敏,開合自由。
“東西看起來還不錯,就是價格有點貴,咱們的利潤還不知能剩下多少?”陳玉菩有點擔(dān)心。
“先試一試市場反應(yīng)再說吧?!标愑裱鄾]有那么多的顧慮,“效果好了,值得做了再跟他談嘛。”
“也行?!?p> 在找了十天的工作后,陳玉菩開始正式給自己打工,用陳玉燕的說法是源開公司正式開始運作。一大一小兩個垃圾桶裝進了包裝箱后,體積也不小,陳玉菩專門找了結(jié)實的繩子捆好,一手提一個,感覺了一下還可以,因為桶的價格稍貴,他們把客戶的目標(biāo)定位在高級酒店、賓館,和高檔的寫字樓,然而陳玉菩沒有想到的是第一仗市場就給了他一記悶棍。
他翻開電話號碼本,查找有名的賓館、酒店的聯(lián)系電話。
“喂,你好,請接采購部。”陳玉菩正往芙蓉花酒店打電話。
“你好,請問找采購部的哪一位?”總機小姐的聲音甜美,卻并不直接給他轉(zhuǎn)。
“經(jīng)理?!彼R上補充說。
“哪位經(jīng)理?”接線小姐窮追不舍。
“張經(jīng)理?!标愑衿袩o奈,只好編一個姓,他想百家姓張王李趙,張是中國最大的姓,唬沒準(zhǔn)也能唬弄過去,只是他的點太背。
“對不起,采購部沒有張經(jīng)理,謝謝來電?!苯泳€員竟然掛了他的電話。
“哎……”陳玉菩話未說完對方就掛了電話,他沒有辦法,只好又查另一家賓館,這回是香格里拉飯店,同樣,接線小姐聽說要接采購部也是問的很仔細(xì),也沒有給他接,氣的他大罵不止,但也無計可施,兩次拒絕讓他不知道該怎樣找到自己的客戶,他略想了一下后又拿起了電話。
“喂,你好,請你接采購部?!彼忠淮螕芡穗娫挘@次他打到了星光酒店。
“你好,請問你找哪一位?”接線小姐似乎是從一個地方培訓(xùn)出來的。
“我不知道,我是源開公司,是你們的人打電話找我們要酒店用品,我是剛回來,他打電話來時正好我不在?!标愑衿羞@回變了一個方式。
“先生,你不告訴我是找哪一位,我不好幫你接?!痹拕?wù)員的口氣明顯不那么硬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是誰?是我們的前臺接的電話,我想他既然給我們電話,那一定是急用吧,你隨便接那位經(jīng)理都行,如果不能接就算了,讓他再打來吧?!标愑衿杏蔑@得可有可無的態(tài)度和接線小姐說話,反而讓接線小姐沒了主意,
“你稍等,那我給你接林經(jīng)理吧?!标愑衿械挠嬛\成功。
“你好,林經(jīng)理。”
“你好,哪里?”對方傳來一個問詢。
“我是源開公司,我們公司是專門銷售酒店、賓館用的高檔自動垃圾桶的,想了解一下貴酒店對這種新型的衛(wèi)生用品是否有意向?”
“垃圾桶還能自動?”對方明顯有了興趣。
“是啊,林經(jīng)理,我給你提兩個樣品給你看一看,好嗎?”陳玉菩趁熱打鐵。
“嗯……好吧,你下午來吧,上午我有會?!睂Ψ竭t疑了一下后,還是同意見見。
“那行,下午見?!标愑衿蟹畔码娫?,心里很高興,他起身開始收拾要帶的東西,等他抬頭看表時,指針指在11點上,他這才感覺一個上午其實做不了幾件事。有了約會,他很激動,東西準(zhǔn)備好后,就到廚房里去做午飯,午飯也非常地簡單,就是下了一把掛面,放上切好的西紅柿,把調(diào)味品放進去就好了,他吃的很快,就象要趕火車一般。
陳玉菩跨著一個業(yè)務(wù)包,一手一個紙箱,走的是滿頭大汗,長時間地提著兩個垃圾桶感覺也是相當(dāng)?shù)睦?。星光酒店離車站差不多也有一站地,他兩手拎著的紙箱越來越沉重,這樣走了每約五百米,實在是累的夠嗆,就放下歇一歇,指頭已經(jīng)被封箱帶繩勒的慘白,沒有了血色,他雙手相互搓著使血脈通暢,等指頭又漸成紅色后再走,離星光酒店已不太遠(yuǎn),陳玉菩一咬牙,拎起兩個紙箱快步趕進了星光酒店。
“哦,是這樣的,這不跟普通的差不多嗎?”林經(jīng)理看著陳玉菩把紙箱打開,露出一大一小兩個垃圾桶。
“那可不一樣,林經(jīng)理,你看……”陳玉菩從桌子上找了一個本子,做出丟垃圾的姿態(tài),當(dāng)手距離桶蓋只有20公分時,垃圾桶蓋自動緩緩地打開,當(dāng)手離去時,桶蓋又自動合上。那林經(jīng)理看了也去桌子上拿了一個缸蓋,桶蓋打開后,“嗵”的一聲,他竟真的扔了進去,手縮回后蓋子又自動合上了,他反復(fù)來回了好幾次,只是面上仍無什么表情。
“你們這個多少錢一個?”林經(jīng)理邊試邊問陳玉菩。
“大的350元,小的280元,”
“啊,”林經(jīng)理搖了搖頭“太貴了,你知道這種多少錢嗎?”他一指大班臺下面的一個塑料垃圾桶說。
“才幾十塊錢,你們的東西好是好,就是太貴了。”林經(jīng)理坐直了身子,“我們賓館肯定是用不起這么好的垃圾桶的?!?p> “你們這是星級酒店,高檔的地方配高檔的用具嘛,再說了這也只是一次性投入,檔次上來了,酒店的形象也好嘛!”陳玉菩開始給酒店戴高帽。
林經(jīng)理笑了笑,很認(rèn)真地想了一下然后說:“你們公司商量一下,如果這個桶價格能在120元,我就買50個?!?p> “呵呵……林經(jīng)理,這個價恐怕是拿不下來。”陳玉菩苦笑著搖搖頭?!?p> “那我們就沒有辦法要了,只好等你們有更好更便宜的東西時咱們再合作嘍?!绷纸?jīng)理也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好吧,爭取下次合作?!标愑衿猩斐鍪趾土纸?jīng)理握了一下,然后提起兩個恢復(fù)了包裝的紙箱走出了星光酒店。
晶利酒店,陳玉菩站在頂層的天井里正在等人,好不容易和這里的季經(jīng)理約好面談,可他來了才知道,季經(jīng)理臨時有個會,既然已經(jīng)來了,他只好等,天井里的一側(cè)是辦公室,另一側(cè)是樓梯,他背靠的這面是一排竹子,面對的就是他們開會的地方,地方不大,陳玉菩想找個地方坐一下,環(huán)顧周圍,卻沒有發(fā)現(xiàn)有能坐的地方,他只好站著,這一等就是兩個小時,站的他腰疼腳疼,幾乎都堅持不住了,可他又不敢走,怕失約。終于等到散會了,他才和季經(jīng)理見了面,可是季經(jīng)理看了他們的產(chǎn)品后,也沒有要,從陳玉菩和他見面到與他告別,前后時間用了不到五分鐘,這讓陳玉菩心里堵的慌,只是守時守約一直是他做人的優(yōu)點,盡管沒有談成,他仍然很客氣地和季經(jīng)理道了別,下樓進了大堂,他的腰已硬的幾乎彎不成90度了,他趕緊在大堂里的沙發(fā)上坐下來休息,大堂里的保安過來過去了好幾趟,看了他好多次。
一個穿黑西裝黑裙白襯衣領(lǐng)子翻在了外邊的干練女子過來,“對不起,先生。”她面帶著微笑,“我把你的這兩個箱子先放在這一側(cè)好嗎?”她指了一下旁邊沙發(fā)的側(cè)后面。
陳玉菩抬眼看了看她,見她大大的眼睛,長得眉清目秀,一個挺漂亮的女孩,她胸前的牌顯示,她是大堂主管。
“謝謝,可以?!彼矌е⑿?,稍微直了直身子,感覺還是不太好。
女主管讓保安把兩個箱子移到了旁邊的沙發(fā)背后,沖他又是微微一笑,“請問先生,是在等人嗎?”
“噢,不是,我是剛剛從季經(jīng)理那里出來,他下午在開會我一直在上面等他,站的腰病發(fā)作了,我稍休息一會兒就走,給你們添麻煩了?!彼⑿χ卮鹚档乩锷炝松煅?,但腰仍然很硬,就象是一整塊板,稍一折就很疼,疼楚讓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動了一下,他眉頭微皺了一下后很快又展開,他不想讓女主管看到他的懦弱,善于察言觀色的女經(jīng)理早已瞧見了他的動作,“我們這里有個保健部,你要不要到那里讓他們給你做一下推拿?”女經(jīng)理給他建議。
“謝謝,不必了,我這就走了。”說著他站起了身,將手提包的背帶挎在肩上,走到沙發(fā)旁將兩個箱子一手一個提起,然后沖女主管一笑,他笑的很燦爛,點點頭說:“再見!”然后朝大門走去,女主管被他的笑所感染,這樣的笑容無拘無束她喜歡,她對他一下子很有好感。
“你這箱子里是什么呀?”她隨著他往門口走,陳玉菩轉(zhuǎn)過臉來看她,左眉一挑,右眼微一閉道:“呵呵,寶貝……垃圾桶?!?p> “呵呵,先生真說笑,垃圾桶還能是寶貝?”女主管邊走邊笑道。
“養(yǎng)家糊口全靠它,呵呵,你說,它是不是寶貝?”陳玉菩看著她微微笑著。
“那還真是寶貝,先生,你還來嗎?”女主管心中充滿了對他的好感。
“你們季經(jīng)理沒看上我的寶貝,一般情況下怕是不來了。”陳玉菩淡淡地笑著。
“多遺憾啊,希望你生意興隆,這是我的卡片,希望還能見到你。”女主管送他到門口時遞給他一張名片。
“好的,謝謝!”陳玉菩一笑,放下垃圾桶,接了過來,低頭看了一眼名片然后抬頭瞥了一眼女主管,這一眼立刻讓女主管笑靨如花。
“先生,你的眼睛真好看。”
“哈哈哈哈,少年時有個同學(xué)也曾這樣說過?!彼牭脚鞴艿脑捁恍?yīng)了一句,然后才告別道,“再見?!?p> 在找客戶的當(dāng)間,陳玉菩在城中村崗塘屋租到了一座小2房一廳的房子,房子他還比較滿意,就是樓和樓之間的間隙太小,號稱‘握手樓’當(dāng)?shù)厝艘步小坝H親樓”。
工作找不到,自己的銷售又開展不了,尤其是讓陳玉菩難受的是發(fā)現(xiàn)陳玉燕和葉孝良的日子過的并不怎么好,兩人當(dāng)他的面已經(jīng)吵了三、四回了,兩口子吵架他也不能去幫誰,故而他也很郁悶,所以他出去了之后都是盡量晚回來,他不想看到葉孝良的臉色,在找尋酒店賓館的同時,他已開始在找合適房子,他想租個房子,一個是離開陳玉燕他們,可以讓他眼不見,心不煩,另一個原因是他已邀請何明在陳沉放寒假時,帶他來南城團聚,陳玉燕的小家可是住不下這么多的人,租下的房子讓他有了一個自己的空間。
年華酒店是一個五星級的大酒店,陳玉菩想盡了辦法終于和采購部的溫經(jīng)理取得了聯(lián)系,放下電話陳玉菩帶著兩個垃圾桶箱就直奔年華酒店,一進門,門的兩側(cè)一邊站著一個門童,其中靠近他的那個門童伸手來接他手里提著的紙箱子,陳玉菩心中一樂,有意地試試門童,他不客氣地順勢就把紙箱子遞到了門童的手里,他依然在前面走著,然后問門童:“請問電梯在哪兒?”。
“先生您是到幾樓?”門童問他。
“哦,我是找采購部,是溫經(jīng)理約我的?!彼室庹f是溫經(jīng)理約的他,他相信這樣人家就不會不讓他進去,果然,門童沒有阻攔他的意思,只是聽到他是去找采購部時,明顯地腳步停了一下,露出了不想再替他提紙箱子的神情了,門童在猶豫是否交還箱子給他,陳玉菩卻徑直往前走,這樣門童也不得不跟著,還好沒走幾步路已到了電梯口,門童把紙箱子還給他,并告訴他采購部在5樓,“謝謝你!”陳玉菩向門童道謝,電梯里只有他一人,他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儀容,感覺還算滿意,5樓很安靜,他先看了一下樓層的分布圖,很容易地就找到了采購部。
溫經(jīng)理有三十五六歲,一七0左右的個頭,頭頂已開始謝頂,陳玉菩看到溫經(jīng)理的頭頂想起李子林說過的謝頂?shù)娜擞己軓?,他不知道這是真是假,眼前的溫經(jīng)理形削骨瘦,難道是……?他的思想從一見到溫經(jīng)理就跑了錨。
“先生?!睖亟?jīng)理叫他,這已是第二次叫他了。
“哦,你好,溫經(jīng)理,不好意思,剛才一看到你,我就覺得好象在哪見過你,剛才使勁想只是沒想起來?!彼S口遮掩。
“不會吧,我可是沒有見過你呀!”溫經(jīng)理老于世故,知道這是搞銷售的通常的把戲。
“我想起來了?!标愑衿谢沃割^,輕輕點著說:“一個月前,展覽館舉辦過一個旅游酒店用品展覽會,我見過你,你們好象是參展商呢,對吧?”陳玉菩想起來,他的確是見過這個人。
“哦,那咱們是真的見過面,呵呵……別見笑,我可是一點印象也沒有了,你請坐?!睖亟?jīng)理相信了這人和他是見過的。
有了開場白,后面的交談自然流暢了許多,陳玉菩把垃圾桶拎出來,給溫經(jīng)理演示,溫經(jīng)理感覺挺新奇,只是對它的高價也表示難以接受,他尋思了一下,二百多間套房,每一間都換需要六萬多塊錢,數(shù)目不小。
“陳先生,目前咱們的交易可能還做不成?!睖亟?jīng)理看來也是個相當(dāng)痛快的人,他直接就事情能不能完成的結(jié)果告訴了陳玉菩。
“為什么呢?”他很驚詫這溫經(jīng)理說話這么直接,這讓他對溫經(jīng)理非常有好感。
“第一,住進來的客人,從來沒有人對垃圾桶提出過投訴,說明它高級不高級都不是很重要?!睖亟?jīng)理講出交易不成的理由。
“第二,價格太貴,我粗算了一下,如果換成自動的,整個要花六萬多塊錢,董事會應(yīng)該是通不過的。”
溫經(jīng)理兩手一攤,顯出無可奈何的樣子。
陳玉菩默默地點點頭,他開始把東西往紙箱子里面放。
“對不起,沒有辦法幫到你。”溫經(jīng)理看出他的失望。
“不客氣。”東西收拾好,陳玉菩伸出手和溫經(jīng)理握了一下。
他對這個項目是徹底地失望了,走出年華酒店,他不知應(yīng)該再去哪兒?
他提著兩個垃圾桶,向著自己的家步行回去,中午將至,陳玉菩的口袋里有一百多塊錢,只是他一點食欲也沒有,天熱出汗再加上腹內(nèi)空空,兩個胳膊越來越無力,腳底很疼,腰也像是鐵板一塊硬的不得了,路過中心公園,見里面的樹蔭下有不少人坐在地上和長石椅上休息,看看手里的兩個紙箱子,頭一次他不想再去賣垃圾桶了,他找了一處蔭涼仰面躺在了草坪上,眼望著樹梢,兩個紙箱子并排放在他的身側(cè),他不知道未來會選擇什么,他的腦子里象過電影一樣,把在展覽會上看到的項目象過篩子一樣過一遍,距離百米開外,就是南城的主要交通干線南城大道,來來往往的車流匯聚起一片嘈雜的噪音,他聽著那片噪音,想著自己發(fā)展的方向,慢慢地竟然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只是在夢里夢見有人朝他走來,意圖不軌,他一緊張突然地醒了,現(xiàn)實中還真的有一個人朝他走來,他覺得很奇怪,現(xiàn)實中的景象怎么會反映到夢中呢?
“大哥,你在等人嗎?”朝他走來的是一個二十上下的女孩。
“沒有。”他坐起來,出于禮貌還是回答了女孩的提問,他看那女孩很年輕,個頭不高,長的也比較清純,他心里想我都可以是你的父輩了,還大哥大哥的叫。
“大哥,你一個人在這多沒意思,上我那里去聊會兒吧?!迸]有一點扭捏,目光中還透著期盼。
陳玉菩心中替女孩惋惜,好好的女孩為什么走這一步,他搖搖頭:“小妹妹,我不去。”
“大哥,去嘛,我邀請你去我那里休息?!迸O力邀請他。
“小姑娘,我不去?!彼麊?。
“大哥,去嘛,你去我那里吧?!蹦桥⒄f著,靠他身邊坐下,手卻抱住了陳玉菩的胳膊,身體緊挨上他,陳玉菩趕緊撥開她的手,急忙起身,離開女孩。
“小姑娘,你別過來,你就站著說話?!彼x擇了一個稍遠(yuǎn)一點的位子坐下,不再讓女孩靠近他。
“大哥,看把你嚇的,這有啥呀?”女孩一付無所謂的神態(tài)。
“呵呵,不是我嚇的,是這樣不好,知道嗎?”
“有什么不好?”女孩反問道。
“小姑娘,你看?!彼恢高h(yuǎn)處的高樓、近前的草坪和穿越在樓層之間的列車“這樣一幅圖畫美不美呢?”
“好看啊?!?p> “那么,如果在這幅圖畫中的草坪上添加些果皮、樹上掛上些垃圾袋,遍地的糞便,你說還會好看嗎?”
“那當(dāng)然不會好看的了?!迸吘鼓昙o(jì)小,和著陳玉菩的問話。
“是啊,小姑娘,你多好的年紀(jì),你知道嗎?”他朝剛才指的遠(yuǎn)處說:“你就是那幅畫,多么好的年華啊,你喜歡用垃圾裝點你的生活嗎?”
女孩無語,停了半晌。
“大哥……先生。”女孩的大哥出口后又改稱先生。
“我頭一次遇到先生這樣的人,那么,我請教你,我畢業(yè)以后來這里,沒有工作,沒有生活來源,不做這個還怎么活下去?”女孩竟席地而坐,一掃臉上的輕浮。
“姑娘,只要不怕辛苦,你的年輕就是資本,上工廠找個工作,養(yǎng)活自己是沒有問題的?!标愑衿姓f道。
“生活好難喲,你能告訴我,什么是生活?”女孩又問。
陳玉菩想了一下然后說:“生活是幸福和痛苦的混合體,是為今天和明天的幸福而苦苦的勇敢追求,經(jīng)歷苦難和折磨,甚至為此還會犧牲生命,生活是一個爭取的過程,是一個考驗毅力、耐力和創(chuàng)造力的過程。”說到此,他又想了一下,看著女孩,“你問道什么是生活?我覺得擁有一個堅定的目標(biāo),創(chuàng)造一個快樂的心境,樹立一個美好的理想,用良知、理智、道德、愛情和音樂來充實你的人生,盡你的畢生精力用忠誠經(jīng)營你得到的幸福,擁有健康的、積極向上的歡樂生活,做一個高尚的,有社會責(zé)任感的的人,這才是正確的生活?!?p> “很多人解釋不清道德,你可以幫我解釋清楚嗎?”小女孩的問題很刁。
陳玉菩點點頭,“你的問題很刁,不好回答,我試試?!?p> “我認(rèn)為把追求純真、善良、美好的理想人格模式或社會情景稱為道,把維護道的行為準(zhǔn)則稱為德,也就是說道是一個理論,而德就是實現(xiàn)道的動作。道德賦于了人們極高的自我約束能力和判斷標(biāo)準(zhǔn),我這樣的解釋是否清楚?”
女孩點點頭:“先生喜歡音樂?”
“我喜歡交響樂?!标愑衿写鸬?。
“為什么呢?”
“它有思想,有情感,還有力量?!标愑衿姓f。
“它有死亡嗎?”女孩的思維較同齡的人沉重很多。
“有啊,哀樂嘛,有一首好聽的大提琴曲圣桑的《天鵝》,也有人叫它“天鵝之死”,你若有時間去聽一聽,很美的?!?p> “先生,你可以告訴我嗎?你在南城的意義?”
陳玉菩盯著女孩看,“你的問題比同齡人尖銳的多?!鄙酝nD了一下。
“窮畢生之能力,為愛的人找尋幸福天堂。”他答。
“先生?!迸⑼蝗换顫娖饋砹耍拔蚁雴柲?,你剛才動心了嗎?”雖然是一個事,但此時已是坦蕩無雜念。
“我有一個非常好的家庭,我愛他們,你說我會動心嗎?”陳玉菩笑道。
“先生,非常感謝你,聽你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可以告訴我你是什么人嗎?”女孩站起身請求。
“呵呵,一個簡單的好人!”
“好人先生,他日若有緣,我們再會,我非常感謝老天讓我遇上了你,拜拜?!?p> 女孩走了,看著她的背景陳玉菩感覺到了未來生存的嚴(yán)酷和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