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和林和葛清清的來往越來越頻繁,這讓李子林擔(dān)心不已,他預(yù)感到這兩人終將會走到一起,他覺得他沒有辦法阻止他們的接近,老瓜倒是非常想讓他們能走到一起,老瓜和李子林的年齡相差不大,所以在一起也有話說。
李子林現(xiàn)在在這里是踏踏實實地做事,自從那晚和葛英談話之后,李子林不再把所謂的正統(tǒng)裝在了心上,一個人到了連生存都不能顧及的時候,侵害的那一點點利益對那些大公司來說實在是算不上什么。
每個月的工資雖然不算多,但看到把錢交到葛英手上時,葛英高興的樣子,他的心也跟著快樂,他后悔聽信了領(lǐng)導(dǎo)在大會上的動員之詞,搞了這么一個買斷,買斷之后,所有的定崗、定編、定工作量的工作一樣也沒有進行。
“老李,明天跑一趟BJ吧?!崩瞎线M來問李子林。
“行啊,做什么?”他問。
“這是東北那個客商的貨,頭次打交道,雙方都不放心,現(xiàn)在約定好了,在BJ交貨,明天你帶車把貨物拉到那里,驗完貨再把錢帶回來?!崩瞎辖淮?。
“多少錢?”李子林問。
“三萬五?!崩瞎险f著交給他一張票據(jù)。
“行啊,沒有問題,把地址給我?!?p> 老瓜從桌子上的臺歷扯下一張紙,寫上地址,交給李子林,然后又交給他一張協(xié)議的復(fù)印件。
李子林騎車往回走,他的工作地點離家很遠(yuǎn),一路上要經(jīng)過批發(fā)街、商業(yè)中心這些人多的地方,看到那些商家紅紅火火的買賣,他羨慕的不得了,只可惜存款不多,做不了這樣的大買賣。
“李哥?!眰?cè)后方有人叫他。
李子林回頭看,原來是一起買斷工齡的機修班的齊峰,“呵,齊峰啊,你在忙什么呢?”齊峰二十四五歲,技術(shù)員,是他們機關(guān)這批買斷人當(dāng)中少有的幾個年輕人之一。
“能忙啥,在別人那里做工程師?!饼R峰答。
“那不錯呀,效益還行吧?”
“行啥?就給那一點點錢,老板摳的很,我在考慮不干了?!饼R峰抱怨地說。
“那干什么?現(xiàn)在工作不好找?!崩钭恿謫査?,兩個人騎車并肩走。
“我想到BJ去看看,試試在那能不能找到好一點的工作。”
“年輕人去闖闖也是對的,老陳走前我倆還去找過你,沒有找到,就是想看看你們年輕人在干什么?借鑒一下。”
“哎,說起老陳,他現(xiàn)在怎么樣?”
“不知道,一點消息也沒有。”李子林搖搖頭。
說起了陳玉菩,兩人沒有了話音,誰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好是壞,兩個人默聲走了好長的路,李子林才打破沉默,“你去BJ自己注意點,年輕人嘛肯學(xué)就會有出息?!?p> 葛英最近煩的不得了,李子林告訴她,劉和林與葛清清之間的關(guān)系的確已經(jīng)不一般了,葛英在考慮是不是要跟葛清清進行一次嚴(yán)肅的對話,同時她也在考慮這件事要不要讓父母進行干預(yù),思前想后,她還是決定在和葛清清談完話之后再說。
晚上下班,李子林回到家中,進門見到桌子上擺了好幾道菜。
“葛英,你做這么多菜要請客呀?”李子林沖廚房問。
“晚上我把清清叫來了,我想和她好好談?wù)??!备鹩⒆叩介T口對李子林說。
“我覺得你這樣做未必管用,她也不是小孩子了。”李子林在衛(wèi)生間洗手,一邊回答著葛英。
“那也不能眼看著她就這么做個第三者吧?”葛英不太滿意地說。
“我怕是你最后不但勸不了她,最后還把你們姐妹之間的關(guān)系給搞壞了?!崩钭恿纸忉尩馈?p> “那我也不能不管呀,她做的也太不象話了。”兩人說著,就聽到“篤篤篤”的敲門聲音。
李子林趕緊去開門,葛清清進來。
“姐夫?!备鹎迩搴屠钭恿执蛘泻?。
“再等一會兒,我的菜馬上就好了?!备鹩⒃趶N房里出聲。
“小姨。”李子林的女兒苗苗出來和葛清清打招呼。
“苗苗,你看小姨這樣打扮好看嗎?”
“小姨,你不用打扮都好看?!泵缑绶浅9郧伞?p> “瞧你這小嘴多會說話,給,獎勵你的。”她從提著的袋子里抽出一份肯德基套餐,遞給苗苗。
這把苗苗高興的不得了,“謝謝小姨,太好吃了。”
葛英從廚房出來,埋怨清清,“你給她帶這個來,晚飯她還怎么吃?”
“那就不吃了唄,你讓苗苗選,看她吃哪一個?對吧,苗苗?”她笑著沖苗苗說。
“我吃肯德基。”苗苗高叫著。
“呵呵,怎么樣?你那菜太難吃了,我是心疼我們苗苗。”葛清清說著,嘟起了嘴,用雙手捧起苗苗的臉,來回搓了幾下,臉上笑厴如花。
“行了吧,來吃飯?!睅讉€人圍在桌前開始吃飯。
“苗苗,不跟你媽當(dāng)女兒了,給小姨當(dāng)女兒吧。”葛清清邊吃邊對苗苗說。
“好”小姑娘響響地應(yīng)聲道。
“想打我們苗苗的主意可不行,你自己趕緊生一個不就得了,三十多了,也不知怎么想的?”葛英數(shù)落她。
“姐,我想跟你倆說件事?!备鹎迩宓脑捵尷钭恿址驄D對望了一眼。
“我想離婚。”
“清清,你為什么這樣想?”葛英開始問她。
“我和毛學(xué)成不是一路人,性格也合不到一塊。”葛清清說。
“不單純是這個問題吧?”葛英不屑地問。
“呵呵,你一定是聽姐夫說的吧?”葛清清笑著看了李子林一眼,這讓李子林渾身不自在。
“我承認(rèn)對劉和林有好感,但你放心,我沒有淪落到不知廉恥的地步,我想你也不會愿意看我走那一步的,不過我真的是想離婚。”葛清清很認(rèn)真地說。
“那毛學(xué)成是什么意見?僅憑你的那一句性格不和,我想他是不會同意的?!备鹩⒄f。
“其實我們倆已經(jīng)分居好幾年了,為啥沒有孩子?就是這個原因。”葛清清說的話讓葛英和李子林吃驚不小。
“是生理上的問題?”葛英小心地問。
“不是,就是性格不合,不愿呆在一起,過去想湊合著過去算了,現(xiàn)在我不想這樣過了?!备鹎迩逭f完又看了李子林一眼。
“姐夫可能已經(jīng)給你說了我的事,其實也沒有什么,只是來往多一些罷了,前幾天,我已經(jīng)跟毛學(xué)成又談了一次,希望他能放了我?!备鹎迩逡呀?jīng)放下筷子不吃了。
本來葛英和李子林是想要勸葛清清的,沒有想到一上來葛清清自己提到了這件事,反而讓他倆有點不知所措了。
“我這買斷后,毛學(xué)成那里更是大男子作風(fēng),高干子弟的習(xí)氣更是不把人放在眼里,其實他們家里也查覺到了,現(xiàn)在大家都是在等著一個結(jié)果。”原來葛清清也是買斷一族。
“他和你吵?”葛英問。
“他要是吵就好了,他是骨子里瞧不起人,我現(xiàn)在是一想到要回家心就發(fā)怵,我都恨不得整夜在大街上走也不愿回家看到他的那張臉,他那是心理摧殘人。”葛清清說著眼里淚花滾動。
“我一直以為清清是個性格剛強的人,過去也不見你說起過?!崩钭恿钟行┩楦鹎迩辶?。
“嗨,說那干啥?不夠丟人的?!备鹎迩逭f著用紙巾擦去流出的淚。
“我們本來是想勸你,現(xiàn)在我們也不知該怎么辦?但是希望你還是能把握自己,別作出太出格的事就好,日子能不能過好完全靠你自己,和毛學(xué)成怎么辦那是你倆商量的事,只是別讓父母難堪就行?!备鹩⒄f完輕輕地嘆口氣。
“我的事以后你們就別操心了,劉建他們的家具廠可能要分出來了?!备鹎迩遛D(zhuǎn)了個話題對葛英說道。
“怎么分出來?”葛英吃驚問道。
“他們單位改制了,下面的小單位也要分?!鼻迩逭f道。
“劉建還當(dāng)廠長嗎?”葛英問。
“不清楚,現(xiàn)在改的亂七八糟的,誰也說不上?!鼻迩宕稹?p> “那你呢?”
“這一段時間我搞這個,也看了一下家具市場,我有個想法,想專門去供銷辦公家具?!备鹎迩逭J(rèn)真看著他們說道。
“也好,這可能還真是一條出路?!崩钭恿仲澩?。
天已經(jīng)黑下來,李子林忙完了手中的活,收拾好提包開始往家趕,一路上他車子騎的很快,冷風(fēng)吹的他渾身發(fā)抖,他更加賣力地踏著自行車,當(dāng)騎過路邊的一個餐館時,他想起了葛英讓他晚上帶新鮮的餃子回家,他把買餃子的事差點忘了,李子林又騎回到小餐館,餃子是現(xiàn)包現(xiàn)賣,還要等一會兒,無聊的李子林在外面來回地踱著步,突然他停下了,他從窗戶里看到了在另一家飯店吃飯的葛清清,在她的對面正是劉和林,他想起了半個月前在他家里葛清清的話,他搖搖頭,覺得這事沒法管,正好餃子好了,他付完錢,蹬車走了。
正在吃飯的葛清清和劉和林并不知道李子林看到了他們,兩個人杯盞熱酒,你一杯我一杯吃的是非常開心,葛清清已有些醉意,憨態(tài)可拘,劉和林也好不到哪去,兩人正在猜枚,葛清清伸出了四個指頭,另一個沒有伸出的指頭似彎又直,“幾?”
劉和林瞅瞅:“五?!?p> “錯了,你……喝。”葛清清醉眼朦朧地看他。
劉和林:“怎么我……喝?那……那……那是五個?!彼淖炖镆巡焕?。
“我……這是四個?!备鹎迩逵稚斐隽怂膫€指頭。
劉和林瞅了又瞅,“一、二、三……四……?咦?那一個去……哪兒了?劉和林左右看著,找著。
“老板,你們喝的太多了,別喝了吧。”服務(wù)員見兩人已醉了七八分,好心提示。
“去……去……去……,沒有……醉。”劉和林轟走了服務(wù)員。
劉和林沒有找到那一根指頭,只好再喝了一杯酒。
“再……來……”他嘟囔著。
“老板,你們不能再喝了,住哪兒?我送你們回去。”這回是店老板出面了。
“我不……回去,我……”
“走吧,我送你們回去。”店老板扶住劉和林。
“那她……呢?”劉和林還沒有忘記葛清清。
“我一塊給你們送回去。”
“我……好象還沒……給錢?”
這話一出,惹得服務(wù)員都笑了。
“呵呵,正好一百塊?!钡昀习宕舐曊f。
劉和林摸索了半天,終于找到一張百元鈔票,“歸……你了?!?p> “好,”店老板呵呵笑起來,“我的酒菜歸你了?!?p> “我送你們?nèi)ツ膬??”店老板問?p> “去……哪兒?”劉和林想不起來了,“我……想不……起來啦。”
“那怎么辦?”店老板有點為難了。
葛清清已經(jīng)伏在桌子上就要睡著了。
“你們是一家人嗎?”
“還…………”不是倆字還沒有說出來,劉和林胃里就開始折騰起來,“快……快……要吐?!彼钢T外。
店老板忙和店員把劉和林架出門外。
“我先給你們找個賓館住下吧,這樣安全?!贝齽⒑土滞峦?,店老板如是對劉和林說。
“……行……”劉和林說完,頭搭在店老板的肩上。
店老板叫來兩個伙計,三個人把這兩個醉鬼扶到對面的和安賓館,開了一間房,伙計把葛清清放在床上,把劉和林?jǐn)R在了沙發(fā)上,然后在每人的身上蓋了一件被子。
“房錢等明天他們醒了自己付?!钡昀习逑蚍?wù)臺交待。
“謝謝你又送來了兩個?!狈?wù)員笑吟吟地答,看來店老板送來的醉鬼不只這兩個了。
夜已深,劉和林朦朦地醒來,他感覺口渴的厲害,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又一下子摔進沙發(fā)里,喉嚨渴的難受,他用手摸索著把衣扣解開,重新站起來,屋里是黑的,他跌跌撞撞地摸索著,終于他摸到了一個開關(guān),他按亮了它,原來是衛(wèi)生間,有了光明,他搖晃著來到水龍頭前,擰開龍頭,也不管水能不能喝,歪頭對準(zhǔn)水流就開始大口大口地喝起來,這一陣子痛飲一下子解了喉嚨的難受,關(guān)上龍頭,他搖晃著走出衛(wèi)生間,借著衛(wèi)生間的燈光,很快他就找到了居室的開關(guān),他按亮開關(guān),卻見屋內(nèi)的床上睡著一個人,這讓他有點奇怪,他搖晃著小心走上前,低頭看那人,卻是葛清清,見葛清清卻是:
俏臉映潤紅,睡眼媚輕松,低眉藏愁淺,櫻口香幽濃。
活脫脫的睡美人一下子讓劉和林酒醒了大半,劉和林輕輕地?fù)崦鹎迩宓哪?,撫摸著她的頭,看著看著,他慢慢地低下頭,把自己的嘴吻上了葛清清的嘴唇,他吻著,親著,心情也越來越激動,身上也象火燒般越來越熱,他掀起了蓋在葛清清身上的被子,輕輕地?fù)崦?,葛清清含糊不清地呻吟著,她還沒有從醉酒中醒過來,呻吟刺激著劉和林,他開始地吻她的唇,葛清清醒了,眼里開始流出了淚水,劉和林突然吻到了淚水,不禁停下來,看著葛清清輕輕地說:“清清,我愛你,我一輩子愛你,我早昐著能和你有這么一天,我一定不辜負(fù)你。”他又低頭,吻著她的耳朵,吻著的的眼,葛清清睜開眼,含淚看著劉和林,然后把他的頭緊緊地抱在胸膛上。
“清清,我的那一根指頭找到了,你看看是不是?”劉和林停下來,看著葛清清輕輕地說,眼里含著愛戀。
葛清清含笑吻了一下他,劉和林低頭又吻上了她的嘴唇,他們完全結(jié)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