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多,陳玉燕回到了家里,屋里靜悄悄的,陳玉燕換好了鞋,向自己的屋里去時,路過女兒的房間,就見派兒正全神貫注地在看電腦,兩耳間戴著一個大號的耳機。
“你不學(xué)習(xí)在玩電腦,學(xué)習(xí)拉下了怎么辦?”陳玉燕走到她身后,舉手在她的腦袋上拍了一下,這一下把派兒嚇了一大跳。
“媽呀,不帶這樣搞的,嚇?biāo)廊肆??!迸蓛杭饨兄裨埂?p> “你這是學(xué)習(xí)?”陳玉燕未理會她的埋怨,臉色陰沉地看著派兒。
“我這是學(xué)累了,剛放松一下?!迸蓛阂婈愑裱嗖桓吲d的臉,不敢再埋怨,急忙改成撒嬌一般的姿態(tài)開始嬉笑。
“你得認(rèn)真一點,好不容易來南城上學(xué),能不能站住腳跟還是未知數(shù)呢,你得要爭口氣才行。”陳玉燕斜看了一眼派兒,面如沉冰一般,她聲調(diào)冷冷地教訓(xùn)著派兒。
“好的,媽,好的,媽,我肯定認(rèn)真,下不為例,下不為例?!毖矍疤澰趺匆膊荒艹裕惻蓛嚎墒嵌眠@個道理,她見陳玉燕一臉的嚴(yán)肅,忙盡著討好來取悅陳玉燕,見女兒如此乖巧,陳玉燕有些惱怒的情緒緩和下來,她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走出派兒的房間。
換好起居服,陳玉燕走出自己的房間,路過葉孝良的門口,卻見衣架上掛著警服,人卻不在屋里。
“葉孝良回來了?”陳玉燕問派兒。
“嗯,又走了?!迸蓛簯?yīng)了一聲。
陳玉燕又走進(jìn)派兒的房間,站在她旁邊看著她,說:“派兒,我跟你商量一下,你看你對葉孝良是不是要改口???”
“叫啥呀?”派兒扭身轉(zhuǎn)向陳玉燕。
“改口叫爸唄?!?p> 派兒面露難色,她看著陳玉燕,為難道:“我叫不出?!?p> “咱們得跟人家緩和關(guān)系,畢竟你要在這里上學(xué),將來還要就業(yè),關(guān)系不改善,以后怎么過呢?”陳玉燕講著道理。
派兒緊抿著嘴角,頭來回地扭了兩扭,說:“媽,你這樣,你找恰當(dāng)?shù)臅r間先問問他是否接受,別我突然一叫,人家還不樂意,那叫人多難堪?!?p> 陳玉燕一聽,女兒說的也對,她知道,依葉孝良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接受的,想到這兒,她點了點頭,說:“也是,找個機會我先跟他通個氣,冒然改了也不好?!?p> 派兒暗里松了一口氣,她手拍胸口,看著陳玉燕走出門。
葉孝良已經(jīng)一連幾天沒有回來了,陳玉燕也沒有打電話問詢,現(xiàn)在回不回家都由著他。也許是看到了警服想起了人,陳玉燕盼著葉孝良趕緊回家,她希望一家人能和平地相處下去,也許是她心里的盼望起了作用,葉孝良真的回來了。
趁著派兒去找同學(xué)不在家的時機,陳玉燕把打算讓派兒對他改口的想法跟葉孝良提了出來,但沒有讓她想到的是,竟被葉孝良一口給拒絕了。
“別,還是別改口,我承受不起,我也不是她爹。”葉孝良滿臉不高興地說。
“咱們一家人,這樣以后好處一些?!标愑裱鄤竦?。
“她有爹,我有女兒,誰都不缺誰,我還巴不得她趕緊走呢,沒啥可改的,你還是爭取早點讓她回去吧?!比~孝良一臉的不屑。
“愛改不改,她是我的女兒,不可能回去,我肯定是要讓她在這里上大學(xué),這年頭也不是誰離不開誰,隨你便吧。”陳玉燕生氣地向他嚷道,轉(zhuǎn)身走了。
“哼”葉孝良坐在沙發(fā)里,哼了一句并沒有再接話。
經(jīng)過上一次的談話,陳玉燕對葉孝良失去了信心,她已經(jīng)咨詢過了,沒有葉孝良的同意,女兒的戶口落不到他們的戶口薄上。
收拾著房間衛(wèi)生,她拖拉著拖把,把地上的渣屑匯到一起,當(dāng)拖到衣架下時,衣襟下擺碰了她好幾下,她用手推開衣襟,突然她心中一動,立起了身子,她把拖把放在一邊,伸手去掏警服的口袋,在左上胸的口袋里,她掏出一把錢,她翻看了一下,又放回到口袋里,然后又向下去掏下邊的口袋,這回讓她喜出望外,那個精致的小包正握在她的手上,陳玉燕急忙拉開小包,她的心頭立刻一陣的歡喜,葉孝良的身份證正在里面,陳玉燕把身份證拿出來,然后把小包放回到衣袋里,她把拖把放回到衛(wèi)生間,坐在沙發(fā)里,想著對策。
只過了一會兒,心中便有了主意,她換上外出鞋,起居服也沒換,從自己的挎包里拿了點錢,出門走了。
小區(qū)外就是街道,燈火通明,人來車往,陳玉燕找到一間文字打印店,復(fù)印了十張身份證的復(fù)印件,然后又回到了家里。
第二天,陳玉燕帶著身份證和復(fù)印件以及陳派兒的相關(guān)資料,準(zhǔn)備去辦理戶口,她將戶口本等裝進(jìn)提包里,將要出門時,她想了一下,回轉(zhuǎn)到屋里,重新坐在沙發(fā)上,開始撥打電話。
“160,請幫我查一下派出所辦理戶口的電話?!?p> 放下電話,陳玉燕坐在了沙發(fā)里不再動彈,在又一次咨詢了相關(guān)辦理戶口落戶等相關(guān)程序的手續(xù)后,陳玉燕感覺到了事情并不好辦,對方告訴她轉(zhuǎn)入戶口必須經(jīng)戶主的同意,也就是說沒有葉孝良的簽字同意,拿到了他的身份證也辦理不了女兒的戶口轉(zhuǎn)入。
銀行門口,陳玉燕和阿波從車上下來,向著銀行走去,今天是發(fā)工資的日子,她來銀行提款,阿波司機兼做保膘,陳玉燕走進(jìn)銀行,徑直奔VIP的窗口而去。
當(dāng)她辦完取款剛準(zhǔn)備離開時,一個年輕的女子跟著一位銀行工作人員來到了他們的柜臺前。
“小李,你給她辦理一下掛失。”那個經(jīng)理模樣的人吩咐著。
“好的,你請坐。”等女子落坐后,那個叫小李的銀行人員又問道:“您身份證帶了嗎?請問你知道賬號或是卡號嗎?”
“身份證我?guī)Я?,卡丟了,卡號我不記得了,你們銀行我就只開了這一張,麻煩你查一下,我掛失?!迸泳趩实卣f道。
“那行,你稍等?!?p> 陳玉燕和阿波將取到的錢已裝在了提包里,正在封口時,陳玉燕聽到了小李和女子的對話,尤其是最后女子的一句話觸動了她,“掛失”。
“對呀,我怎么沒有想到這一招呢?!?p> 陳玉燕心情豁然開朗起來。
發(fā)完了工資,陳玉燕向傅總請了假,她回到家里,從衣柜暗抽屜里找出戶口本,隨手翻看了一下,裝進(jìn)了自己的提包里,然后又把自己的證件和派兒的相關(guān)證件裝在了一個塑料文件夾中,也把文件夾放進(jìn)了提包里,走到門口換好鞋,帶上門走了。
陳玉燕出門打了個的士到了區(qū)公安分局的辦事大廳,她徑直走到取號處,取了一張排隊號,然后到了大廳辦理戶口的窗口,窗口前有三排椅子專門提供給來辦理戶口的人休息等候,陳玉燕找了個后排座位坐下,看顯示的叫號,離她還有十個人,時間還長,手抱著提包,微微閉上眼,象是在閉目養(yǎng)神。
突然,她的眉頭緊皺了一下,睜開了眼,她把裝在塑料夾里的戶口本悄悄地取出來放在了包里的隔層里,她做完這些事,又跟沒事人一樣靜待著叫號。
“你好,我戶口本丟了,我來掛失?!北唤械教柕年愑裱嘧叩酱翱谇?,跟工作人員說,一邊說,一邊遞上自己的身份證。
工作人員拿起她的身份證,把號碼輸進(jìn)了電腦,,她看著電腦一邊問:“你愛人叫什么?”
“葉孝良”陳玉燕答,工作人員點了點頭,又確認(rèn)般地問:“是要掛失?”
“是”
“你愛人的身份證帶了嗎?還得要一份復(fù)印件?!惫ぷ魅藛T一邊敲打著鍵盤,一邊問。
“帶了”說完,陳玉燕遞上葉孝良的身份證及身份證復(fù)印件。
工作人員拿過身份證及復(fù)印件,再沒問什么,不一會兒,工作人員對陳玉燕說:“我這里已經(jīng)幫你掛失了,如果三天后還沒有找回,將來補辦時帶上這些就行?!闭f著,遞過幾張表格紙。
“我想再問下,本來是準(zhǔn)備給女兒遷戶口的,這才發(fā)現(xiàn)戶口本丟了,如果將來落姑娘戶口時,該怎么辦?”
“是要遷到你們的戶口本上嗎?”工作人員問。
“是的,不過我想把我和女兒的戶口放在一起,把他的單獨放一個,行嗎?”陳玉燕試探著問。
“可以的?!?p> 陳玉燕聽在耳朵里,心里別提多高興了。
“補辦時要本人來,需要照個相?!惫ぷ魅藛T交待著注意事項。
“好的?!?p> 走出了辦事大廳,陳玉燕心里的高興勁就別提了,他伸手?jǐn)r了一輛出租車,趕緊往家走,她要在葉孝良沒有發(fā)現(xiàn)戶口本不見了之前,把它放歸到原處。
坐在車?yán)铮愑裱嗄贸鍪謾C給陳玉菩打電話,想把開心的事講給他聽聽,可是對方電話總是無人接聽,她想著陳玉菩可能正忙著,所以關(guān)上電話后她也沒有在意。
三天過后,陳玉燕帶著派兒去辦戶口,陳玉燕并沒通知葉孝良,在窗口前,一位新面孔的工作人員看著她倆,有些奇怪地問:“你愛人呢?”
“他們今天有任務(wù),來不了。”陳玉燕答,一邊把所需資料擺整齊,推到了工作人員面前。
“那這個怎么補辦呀?”工作人員面有難色地說道。
陳玉燕笑了起來,說:“上次我問過了,你把我和我女兒的戶口放在一個本上,把我愛人的單獨放一個本上,他們公安忙,不知道啥時有時間呢,我女兒上學(xué)急要用戶口本?!?p> “那你盡早讓他來辦吧,我先把你倆的辦了?!?p> 用于落戶的資料早都辦好了,所以沒有費多少時間,戶口本就給辦好了,陳玉燕和派兒走出大廳門口,兩人高興地腦瓜碰著腦瓜湊在一起看戶口本,“姑娘,你得好好學(xué)啊,你看媽為你的事多不容易??!”陳玉燕轉(zhuǎn)臉看著派兒嘆道。
“沒問題,瞧好吧?!迸蓛簱碇愑裱?,撒歡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今天好事,我請你去吃麥當(dāng)勞吧?”陳玉燕問道。
“肯德基?!?p> “行”倆人興高采烈地向臺階下走去。
肯德基店內(nèi),母女倆人吃的開心。
“對了,媽,咱們有本了,那葉孝良的怎么辦?”陳派兒含著雞翅,想起葉孝良的本不禁問陳玉燕,陳玉燕聽她一問,輕描淡寫地冷冷的一笑。
“管他呢,隨他怎么辦?!?p> 陳玉菩沒有接到陳玉燕的電話是機器參數(shù)頻繁地出問題,粗糙的機器難以勝任精細(xì)的工作,所以把他的精力完全套在了工作中,幾天來陳玉燕更換戶口的事他們一點也不知道,一天忙碌完兄弟倆回到家,盧一平竟然還沒有睡。
“哎呀,你們可是回來了,等你們一晚上了?!?p> “哎呀,有什么好事情要找我們吶,不會是請我們吃麥當(dāng)勞吧?我不介意把肚皮撐爆了。”陳玉菩學(xué)著她的口氣開玩笑問她。
“呵呵,那道不是,我是想有件事請你幫忙?!薄肮疫€以為幫你吃麥當(dāng)勞呢,什么事?”陳玉菩一邊問一邊在長沙發(fā)上坐下。
“明天你幫我掃描幾張像片行嗎?”盧一平說出等他們的原因竟是為了幾張照片。
“什么像片?”陳玉菩問。
“我先洗個澡?!标愑駱溥M(jìn)了自己的屋。
盧一平回到自己的屋里,拿出了幾張照片,陳玉菩接過一看,全是女的,有藝術(shù)照,也有生活照。
“掃這有什么用?”
“發(fā)給他們的對象,讓人家看看?!北R一平回答。
“呵呵……你是在做紅娘吧?”陳玉菩故意逗她。
“哪是紅娘?就替她們翻譯一下書信?!北R一平臉紅著不承認(rèn)。
“呵呵,我看就是紅娘,這下你可有著豐富的情書經(jīng)驗了,自己寫信時參照的資料就多了,哈哈哈哈?!标愑衿姓f完樂的哈哈大笑起來。
“哪里?她們那情書寫的糟糕透了,有時還得我?guī)退齻儗?,要不然都沒有辦法翻譯?!?p> “好好,看你思想境界這么崇高,我也就幫你,掃進(jìn)電腦再發(fā)給你是吧?”
“是,太正確了。”
“那你把郵箱給我,不過這些女的長的都很一般呀。”陳玉菩翻看著像片,一邊評論著。
“老外可不這樣看,他們覺得這是東方美女?!闭f著盧一平把寫好的郵箱地址遞給陳玉菩。
“這是誰的?我看看?!眲傁赐暝璧年愑駱溥^來拿過像片仔細(xì)看,他搖搖頭,“太一般了?!?p> “這就是東西方的差距,老外可高興的不得了,明天還有一個要過來相親呢。”盧一平說。
“那女的會說英語嗎?”陳玉樹問。
“不怎么會,只能簡單地說兩句吧?!?p> “那她將來怎么交流?”陳玉菩嘆道。
“你看看,咸吃蘿卜淡操心吧,人家自己都不愁,你們替人家操那門子的心啊?!北R一平笑他們。
“呵呵……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好不好關(guān)我們什么事?還真的感謝高人指點迷津,睡覺?!标愑衿幸慌牟鑾琢⑵鹕韥怼?p> 盧一平還以為他真的因她剛才的話生氣了呢,于是趕緊表示歉意,“你別生氣,我那是說著玩的?!?p> “呵呵……哪里是生氣?你說的對,這人真的跟我們沒有關(guān)系,關(guān)心她一點意思也沒有,還不如早點睡覺,你也別多心,真的沒有生氣?!彼麥?zhǔn)備換衣服去洗澡,然后又想起了什么,停下步問:“你的那些手續(xù)辦的怎么樣了?”
“還在等,進(jìn)展不大?!?p> “還真麻煩,要是能畫我給你畫一個?!标愑衿袊@道。
“得了吧,要畫也是我畫,起碼我還學(xué)過畫畫。”盧一平對此不屑一顧。
“你畫過畫?”陳玉菩還第一次聽她說。
“跟我爸爸學(xué)的,他畫了好多的畫,還讓我在南城給他找找看哪兒能幫他賣畫呢?”盧一平這上面還挺驕傲。
“哦,那看看你的畫?”陳玉菩來了興趣。
盧一平從自己房里拿出一個長筒,往出一倒,約有十四五張畫卷在一起,打開一看,差不多都是山水國畫。
“哦,哪張是你畫的?”
“沒有我的,這都是我爸爸的,他讓我?guī)退u畫,你可不知道我爸那個人可財迷了?!北R一平說起父親時就說他是財迷。
“看看你的畫?!?p> “呵呵,早就不畫了,小時候?qū)W畫畫,和那些大孩子去山上寫真,差點還要了命呢。”盧一平說起小時候的學(xué)畫經(jīng)歷。
“怎么會要命?”陳玉菩聽得有些不解。
“山上的小道只能走一個人,那時我人小,大約是7歲吧,一邊走一邊玩,不小心一下子滾下了山,幸好被山上的樹給擋住了,要不然小命都沒有啦?!?p> “??!好可憐!嚇壞了吧?”
“肯定被嚇哭啦,好在那些大孩子把我拉上來?!?p> “沒有人安慰你?”
“都不認(rèn)識,人家安慰兩句也就算了,反正沒有出事?!北R一平講述小時候的危險事。
“唉,那么小的小姑娘,鼻涕眼淚的多可憐?!标愑衿械难矍胺路鹁拖罂吹搅艘粋€6、7歲的小姑娘背著小畫夾在抹眼淚。
“那后來怎么樣了?”
“還能怎么樣?抹抹眼淚,又跟著大家一起走唄?!?p> “唉,好可憐的小姑娘呀?!标愑衿星浦R一平,心頭還在想著那個小姑娘,角色竟一時還換不回來。
看到陳玉菩的臉上對小姑娘的關(guān)切神情,盧一平心中一熱。
“你早點休息吧,都不早了,明天我給你幾張名片,都是畫廊,你可以跟他們聯(lián)系?!被氐浆F(xiàn)實的陳玉菩對盧一平說。
“你怎么會有他們的名片?”盧一平奇怪地問。
“別忘記了,我前一段時間可是在賣畫喲。”
“呵呵,我把這給忘了,晚安?!彼χ鴮λ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