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瓏點頭,將書冊的內(nèi)容記下后,丟還給夙央,說:“盡快掌握武王的動向,我去和他接觸?!?p> 夙央挑挑眉,眼里有一縷探究和戲謔,“你已經(jīng)和他接觸過了?!?p> “嗯?”
“之前被你賣進小倌館的那位就是武王,而賣你入春意樓的人,也是他。”
夙央以為水瓏會變臉,誰知她淡然的點頭,“有過接觸更好,之后找到他的動向就傳給我?!?p> 夙央眼里的探究更濃,不過很快又沉淀下去,化為一縷憂傷和冰冷的堅韌。
“小龍兒……”
正在計劃如何謀取鳳眼果的水瓏,忽而聽到溫柔又熟悉的稱呼,抬頭看向夙央,對上和他的目光對視在一起。
夙央很訝異,他露出在外面的眼睛清晰的暴露出他的驚訝。
他看著面前的少女,對方的眼睛黑亮堅定像寒冰磐石,深處燃著灼灼的火焰,冰層包裹的火焰,隱而不露,讓人倍感壓抑的壓力。
這眼神陌生又熟悉,喚起他久遠的記憶。猶記得,孩童時的水瓏也有過這樣的眼神,可自從見到長孫流憲后,一切就開始變了,白水瓏一日比一日暴躁古怪,一日比一日讓他失望。
水瓏也看著夙央的雙眼。
夙央的眼睛,實在漂亮,狹長的眸子,細致的眼梢,弧線勾人。這就是J教官的桃花眼吧。水瓏想,桃花眼不是風(fēng)流多情的嗎?這個真情流露時和六老師很像的人,眼神卻復(fù)雜得像一灘崖底水。
“小龍兒?!辟硌攵硕ㄉ瘢鄣诐庥舻那榫w都收斂不見,輕說:“不要再讓為師失望。”
水瓏眼底閃過疑惑。
對方輕緩的語氣里,透出一絲懇求,還有危險。
夙央說完這話,轉(zhuǎn)身像來時一樣,無聲無息的離去。
“等等?!彼囃炝簟?p> 夙央轉(zhuǎn)身挑眉,眉宇氤氳著股笑意,挑眉說:“徒兒難道舍不得為師?”
水瓏不和他貧,淡然的伸出手,淺彎雙眸,輕柔的蜜語,“爺,承蒙惠顧,一千兩黃金。”
“……”夙央愣神。
水瓏眼神一冷,“想賴賬?”
夙央哭笑不得,爭辯道:“你別忘了這樓是誰的。”
“一千兩黃金?!?p> “你什么時候伺候我了?”
“一千兩黃金。”
“小龍兒,你這是打劫?!?p> 水瓏終于說了一句不一樣的話,挑挑眉,理所當(dāng)然的輕語,“我就是打劫的?!?p> “……”
午夜,風(fēng)塵街的繁華熱鬧稍弱。
春娘走進廂房后,看到的是獨自一人坐在鏡子前,處理人皮面具的水瓏。
“吶!這是大人吩咐我?guī)Ыo你的?!贝耗飳⑹畯埿’B銀票放在梳妝臺上,垂著雙眸直直打量著水瓏,一副迷惑的樣兒,自言自語的嘟囔,“大人走的時候都是笑著的,看著就知心情很好,你到底做了什么?”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白水瓏和鳳央見面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每次相見都是不歡而散。這也是她一開始暗示水瓏要放好態(tài)度的原因,就怕兩人一見面又吵架,到時候水瓏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鳳央也放不下面子把已經(jīng)帶來的東西交給她。
“好好伺候著,不是你說的嗎?!彼嚾∠氯似っ婢?,淡然說道。隨后拿起梳妝臺上的千兩黃金的銀票,眉眼里氤氳著笑。
春娘瞧著她像小財奴的樣兒,竟覺得幾分可愛,不由掩嘴笑了,打趣的話已脫口收不回,“瞧你這樣兒,不就是一千兩黃金么。你若聽話些,哄大人開心了,何止千兩黃金?!?p> 說完,春娘臉白了白,想到這話有些歧義,怕水瓏當(dāng)真,傷了她的自尊,兩人好不容易好些的關(guān)系破裂,著急著就想解釋。
“這是我勞動應(yīng)得的?!彼囂癫恢獝u的說。
春娘瞧她不像生氣的樣子,松了心口的氣,越瞧著水瓏越止不住笑意。心想,大人也發(fā)現(xiàn)水瓏的變化,大為欣慰,才會心情那么好吧。
“小魚兒。”水瓏說。
一道青影從房梁越下來。
俞言的出現(xiàn),春娘沒有任何吃驚的神色。水瓏清楚,這是因為只要她進入春意樓,俞言就是她在春意樓的眼目,外加貼身護衛(wèi)。
“主人吩咐?!?p> 水瓏將手指戴著的一枚黑戒指丟給他。
“這是黑水幫的幫主信物,你帶著這個還有一千兩黃金去黑蛟山,找到黑水幫的樓子項,和他一起帶領(lǐng)黑水幫的人馬,劫掉五天后禹王人馬運輸?shù)能娰Y?!?p> 俞言表情不變,“我的職責(zé)是保護主人安全?!?p> 水瓏說:“這段日子我不會來春意樓?!?p> 俞言的保護范圍是春意樓為主的附近。
俞言沉默了一會,默默將戒指和千兩黃金銀票接過來。
春娘才回神,一臉驚奇對水瓏道:“黑水幫不是被你殲滅嗎?”
水瓏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分明溫柔好似鴻羽落雪,卻叫春娘和俞言看得一陣心寒。
黑水幫為什么沒有被白水瓏殲滅?
因為這是白水瓏精心準備的禮物。
禮物為送給誰?不言而喻!
當(dāng)初,白水瓏聽從長孫流憲的話去殲滅黑水幫,一舉殺了黑水幫的幫主葉天龍后,黑水幫的謀師樓子項為求保命,擁戴白水瓏成為新的幫主,并發(fā)毒誓只要白水瓏在世一天,他就不會背叛。
白水瓏當(dāng)時想的不是自身擁有這個幫派的好處,卻想將這個幫派送給長孫流憲,讓他多一個隱藏的底蓄,特地命令樓子項隱藏好黑水幫,便急著回去給長孫流憲驚喜。
哪知道回去的路上遭遇殺手,饒是她本事了得,也是九死一生趕回了祁陽將軍府。
‘白水瓏,你還不知道吧,雇我們玉樓來殺你的人,就是你心心念念的西陵禹王長孫流憲!’
‘你以為我會相信?’
‘長孫流憲為了你這條命,不僅付了五千兩黃金玉樓做定金,還特地給了我們精準的情報,讓我們能早早埋伏在這里。哦,還有這個,千金難求的黑水毒,一切都是長孫流憲為了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