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友情寄托(2)
就在趙公良回想陳叔叔的故事時，趙父說：“老是請子明幫忙，你好意思，我都不好意思了。”
“什么叫我好意思你不好意思？公良是我的兒子就不是你的兒子了？”趙母急道。
“可也不能總麻煩人家呀！每次幫忙什么都不要，只要我陪他喝酒?！壁w父停頓了一下，然后說：“我知道他是沖著部隊時的交情幫我，可孩子不爭氣，考不上高中也得找他，我拿不出這張臉?！?p> 趙公良聽父親這么說，更覺得對不起父母，給家里添亂了。
“老趙，老陳打小就疼公良，你記不記得公良剛出世那會兒，他摟著公良歡喜得不得了，口里不停地說，‘這孩子天堂飽滿，長大后肯定有出息，可不能誤了他的學(xué)習(xí)’?！壁w母回憶道。
聽母親說到這里，趙公良也想起陳叔叔夸獎鼓勵自己的話：“公良這孩子懂事，以后肯定是‘左手拿筆，右手拿槍，省里不留，到中央’?！笨蓯鄣男」伎偸歉吲d地拽住陳叔叔的手，討要手槍。
趙公良小時候確實老實聽話，親朋鄰居都夸他懂事禮貌，將來定會有大出息。每當(dāng)這時，趙公良的父母都會樂得合不攏嘴，笑道：“不管在哪，有口飯吃就行。”
時至今日，趙公良堵在了學(xué)業(yè)的征程之中，能否跨過這道坎，全家人都沒底。
趙母見趙父始終不答應(yīng)，更加急了，嚷道：“你倒是說句話呀！你不去說，我去說，總行吧！”說完，站起走向電話機。
“媽，我不想請陳叔叔幫忙。”趙公良低聲道。
“什么？你說什么？”趙母問。
“別請陳叔叔幫忙好嗎？”趙公良低聲重復(fù)了一遍。
“為什么？你要是省心，這會兒我們至于急成這樣嗎？”趙母略帶憤怒，這是趙公良第一次見母親為自己的學(xué)習(xí)發(fā)脾氣。
趙公良低頭不語。
“行了，我跟子明說，但這么晚了，不方便打擾人家，明天再說吧?！壁w父說完，起身回房。
趙母的焦急稍微平息，趙公良卻始終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難受，徹夜難眠。
第二天，趙公良得知陳叔叔答應(yīng)幫忙，但需要時間，愧疚難當(dāng)?shù)内w公良不敢再給家里帶來丁點麻煩，終日藏在房間，斂聲屏氣。
接下來的時日，小區(qū)里到處都在談?wù)撜l家的兒子考了多少分被什么高中錄取，誰家的女兒多么優(yōu)秀被列為尖子生重點培養(yǎng)。趙母像往常一樣鎮(zhèn)定自若，同這些優(yōu)秀生的父母有說有笑，雖然自己的兒子沒有給自己爭光，但老陳答應(yīng)幫忙還是讓趙母的心放下了許多。
盛夏酷熱，小區(qū)垂柳下坐著避暑閑聊的老人，趙公良獨自呆在房間消磨時光，那幾本印有NBA偶像照片的籃球雜志被翻爛了頁腳。
電話響起。
“平子，什么事？”趙公良問。
“公良，過來我家一下，找你有事?！秉S平說。
趙公良放下電話，躡手躡腳穿過客廳，輕輕關(guān)上房門，趙公良不想驚醒正在午休的父母。
到黃平家時，郭濤已經(jīng)在那里了。
“找我什么事？”趙公良問。
“你考了多少分？”黃平問。
趙公良沒想到黃平會問這事，一時沒想好怎么回答，愣了一下，說：“沒戲，分不夠。”
“不夠二高的分數(shù)線，想不想上一高？”黃平又問。
黃平所說的二高是一個籃球傳統(tǒng)和風(fēng)氣非常濃厚的高中，近五年的全市高中籃球錦標賽冠軍杯無一例外落戶該學(xué)校，能夠進入這個高中讀書打球，是每個中學(xué)生籃球愛好者的夢想，趙公良也不例外。他所說的“沒戲”，就是指進入不了這所高中。
“二高都去不了，怎么能去一高？一高的分數(shù)線比二高要高呀！”趙公良覺得黃平是在開玩笑。
“但是一高每年的籃球錦標賽都墊底。”
“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壁w公良滿不在乎。
“所以我們問你想不想進入一高?！?p> “到底怎么回事？”趙公良的好奇心被激發(fā)起來。
“濤哥，還是你說吧！”黃平給了郭濤一個示意。
趙公良轉(zhuǎn)眼看郭濤。
“公良，你如果愿意，可以去一高讀書?！惫鶟苷J真。
趙公良看郭濤這么認真，愈加迷惑。
“你不用考慮分數(shù)，直接進去。”郭濤接著說。
“摩的，你說的我糊涂了，什么叫我不用考慮分數(shù)直接進去，你以為一高是你開的呀，說進就進！”趙公良打斷郭濤的話。
黃平在一旁笑了起來。
“平子，你說是不是？我怎么發(fā)現(xiàn)摩的喜歡吹牛起來了！”趙公良不屑道。
“哈哈哈，濤哥，你別和公良賣關(guān)子了，把事情說出來吧?！秉S平笑得前仰后合。
聽黃平這么一說，趙公良覺得話中有話，反倒認真起來，瞪著兩個大眼珠，來回掃描黃平和郭濤。
“市一高雖然是我市的名校，但那是文化課成績，體育成績一直是一高的弱項。隨著人們越來越重視體育，一高認識到只重視學(xué)生的文化課成績而不注重學(xué)生的體育鍛煉是不行的，早晚會被淘汰?？纯炊?，既抓學(xué)生的學(xué)習(xí)，又抓學(xué)生的體育，做得紅紅火火，名聲直追一高。一高害怕了，開始考慮兩條腿走路，準備重視學(xué)生的體育?？蓪嶋H上領(lǐng)導(dǎo)要的是面子，并不是真心重視學(xué)生的體育鍛煉。怎樣才能讓領(lǐng)導(dǎo)覺得有面子呢？公良，你認為該怎么做？”
趙公良畢竟年輕，想不到這么多，一時不知怎么回答。
“那就是在全市的高中籃球錦標賽上取得非常好的成績，甚至奪得冠軍。只有這樣，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才能向上級交差?！?p> “一高的籃球隊水平墊底，不可能取得太好的成績，想奪得冠軍，更是癡心妄想！”趙公良反駁道。
“你說得對，因此一高領(lǐng)導(dǎo)準備對他們的籃球隊進行大換血，上至教練，下至球員。”郭濤頓時語氣強硬起來，有點激動。
趙公良被郭濤的強硬語氣嚇住了，不明白郭濤說到這里為什么會有這番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