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來乍到
我不知道這是哪里,我只知道前一秒我還在家里睡覺,這一秒,我就躺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視線所及,除卻濃郁的樹木之外,別無其它。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從未有過的無措。
身上的襯衣早已不知在哪里劃了幾道口子?光著的腳上可以看到清晰的血跡,手上也有,臉上亦是火辣辣的疼。
但是對于現(xiàn)在的我來說,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當(dāng)我在未知的樹林里,像無頭蒼蠅,走了一個多小時才稍微從中看到一線生機(jī),那就是在不遠(yuǎn)處的空地上有一間房子。
等到終于來到小屋門前,心卻提到了嗓子眼。推門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手在顫抖。
眼前的光景除了證實(shí)這是一間被荒廢已久的房子外,還隱約的透露了其他信息。
這是一間用木頭做成的房子,里面也有一些木制的家具,可不管怎么看,還是覺得怪怪的。
我迫不及待打開屋角那件衣柜,心中的想法又堅(jiān)定了一些。這里有幾件衣服,只是都是一些長衫什么的,像及了我們古代的衣服。
如果說是誤入某個劇組,但這里的擺設(shè)又太過陳舊,陳舊得像是古董。而且,我始終無法理解,睡覺也能到這樣一個地方?
如果不是身上火辣辣的痛楚在提醒我這不是做夢,我肯定會以為自己是因?yàn)樾≌f看多了,才會做這樣一個奇怪的夢。
可這一切都不是夢,是一個真的不能再真的事實(shí)。全身的力氣像是瞬間被抽空,最后只得空有一副皮囊,癱軟在地上。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可怕的怪聲響起,嚇得我急忙跑出門去。
只可惜,無論我將眼睛瞪得老大,依舊沒有捕捉到半分異樣。眼前的光景,除了樹還是什么都沒有。
我也終于明白,剛才那不過是某種動物的叫聲。這顯然是在森林里,有動物叫聲也不足為怪。
只是,如果它們把我當(dāng)成了獵物怎么辦?
雖然在這樣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讓人很是無助,可也還不至于要去尋死。
只有活著才有希望,我不能死在這里,更不能被動物咬死吃掉,那種痛只想想都覺得可怕。
而我也不相信,命運(yùn)讓我來到這里就只是為了讓我填飽這些動物的肚子,成為它們的晚餐。
所以,無論如何,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天色還早,首先得解決溫飽。
剛才還不覺得,現(xiàn)在平靜下來后才發(fā)覺有點(diǎn)冷。衣柜里的衣服雖然很久沒人穿,上了灰,不過這會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趁天還沒黑,得抓緊時間去找點(diǎn)吃的。不然就算不被動物吃掉,也會活活餓死在這兒。那樣就太不值當(dāng)了。
屋子里的用具大多上了年歲,好在也都還齊全能用。最后終于選中了一把砍柴用的刀,可以暫時防身用。
想想剛才還沒頭沒腦地在這林子里走了一個多小時,真是后怕得狠。
林子里有很多蘑菇,可是我分不清什么有毒什么沒毒,索性全都不要,我可是很怕死的。
所以,找了半個多鐘頭,就只找到些野果和野菜。值得高興的是,一路上風(fēng)平浪靜,沒遇上什么虎狼之類的。
說實(shí)話,這把砍柴刀,我倒真不希望它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正當(dāng)我打點(diǎn)好一切,準(zhǔn)備沿路返回木屋的時候,遠(yuǎn)處的一點(diǎn)紅色吸引了我的眼球。
我視力可是極好的。
開始也擔(dān)心是什么動物?等了一陣實(shí)在沒什么動靜,我才敢鼓起勇氣過去一探究竟。
雖說好奇害死貓,可是人就是這樣,就是不弄清楚不死心。
走進(jìn)一點(diǎn)才發(fā)現(xiàn),原來真是一個動物,只是是高級動物,是一個死人。
對于我這樣一個膽小的人來說,死人也是很可怕的。
剛想轉(zhuǎn)身離開,腦子里快速閃過一個念頭:說不定還有氣呢?
再走進(jìn)一看,才看清這人的衣服不是紅色,是白色的,只是被血染成了紅色。
天啊,這得流了多少血?
這種血腥的場面以前就只在電視劇中看到過,這么靜距離的觀看,還真是嚇了我一大跳。
他的肩膀到胸口的位置還清晰可見一條口子,傷口上的血早已經(jīng)凝固,附近衣服上的血色也已變成暗紅??礃幼樱軅呀?jīng)有段時間了。
再看看,他的臉上,手臂上也到處是一些深深淺淺的傷口。不過這些傷口看上去并不嚴(yán)重,倒像是擦傷。
不知哪里來的膽量,我竟然用手去探他的鼻息。
沒錯,雖然很微弱,但還是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溫?zé)帷?p> 他真的還活著!我要救他。
就因?yàn)檫@樣一個念頭,我竟拼了命地把他拖回小屋。
他的外貌裝扮無不證實(shí)他是一個古代人,看他傷也不是裝的,所以只有救活他我才能弄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主要的是,有個人在旁邊,心里才不會那么害怕。就算他昏迷著,我也覺得心里踏實(shí)了許多。不再是手足無措,四顧茫然。
把他弄回屋可是花了我好大的勁兒。只是他身上又有血流出來,很是很嚇人。
我真怕他到時不是傷重身亡,而是流血過多而死。那我就好心做壞事,罪過大了。
簡單收拾了一下床,費(fèi)了我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給抬上去??煽蛇€不能松口氣。他的傷得馬上處理,不然真就回天乏術(shù)了。
屋里早先我就留意到有很多藥之類的。我都在想這屋里以前住的會不會是一個醫(yī)生?
脫下他的衣服清洗傷口才發(fā)現(xiàn),他胸口那傷口遠(yuǎn)比我想象的還要深,連肉都往外翻??吹梦揖谷滩蛔〈蛄藗€寒顫。
記得以前填報(bào)高考志愿的時候,還想過學(xué)醫(yī),可后來聽說學(xué)醫(yī)的種種就不敢再有那樣的想法。如今親眼看到,才覺得真的是很恐怖。
上了藥包扎好后才開始處理其他傷口。還好,那些都只是皮外傷,不算太嚴(yán)重。等到全都包扎好后才發(fā)覺,他好像一個木乃伊。
這些布上都有點(diǎn)灰,但愿不要感染了傷口才好。
我也盡力了,是死是活,都只有聽天由命了。
忙完后我自己也累得半死。再看外面,天色早已擦黑。
吃了一些野果,肚子才稍微好點(diǎn),不再嘰里咕嚕個沒完。
可是晚上怎么辦?這古代的生火我還是不會。野獸來了又怎么辦?我又吃什么呢?不可能就光吃野果吧!
我的胃本來就經(jīng)不起折騰,若有個什么問題,這里又沒有醫(yī)生,又該怎么辦?
天啊,腦子里真是亂死了。
還好我馬上冷靜下來。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解決晚上睡覺的問題。
那個男人傷得那么重,不會有什么危險(xiǎn)。唯一該擔(dān)心的就是怕野獸突然來襲。晚上又看不見,那還不乖乖等著被吃。
要怎么樣才能安全呢?
屋子周圍是有些木頭做成的籬笆,但是我知道這些對于老虎來說只是小菜一碟。不知是我笨還是怎么的,想了半天腦子也是一片空白,什么辦法也想不出來。
眼看周圍已經(jīng)完全被黑暗籠罩,屋中更是漆黑一片。
實(shí)在無能為力,也只得暗自禱告。
霎時間,夜空中快速劃過一道閃電,將屋子也照得通亮。接著便響起“轟隆隆”的雷聲,雨水就這樣毫無征兆地“嘩嘩”而至。
一切就在短短幾分鐘內(nèi)發(fā)生。
難道是老天聽到了我的祈求?所以才用這種方法來幫助我?
下這么大的雨,那些野獸應(yīng)該不會出來吧?那是不是說我可以安心睡覺呢?
心里總算是有點(diǎn)安慰。不過謹(jǐn)慎如我,當(dāng)然也做好了兩手準(zhǔn)備。那把上銹的砍柴刀,儼然成了我的貼身武器。
不過因?yàn)槭桥吭谧雷由纤X,所以就算很困也總是睡得不踏實(shí)。
一晚上也總是做著些奇怪的夢。一下夢到爸媽在到處找我,一下又夢到被老虎追,總之是累到不行。
醒來后全身更像是散了架一般,緩了好久才勉強(qiáng)能動。
床上躺著的人也終于能看到他胸膛有節(jié)奏地上下起伏。
不自覺伸手探了下他的額頭,還好,不燙。臉色也比昨天好了很多,多了些血色。
外面早已經(jīng)大亮,雨不知什么時候也停了。
被雨水洗過的院子倒是多了幾分清澈,空氣也很清新。
如果不是在這里,而是在家里,在這樣一個地方醒來,真真是好極了。
肚子又咕咕叫過不停,這才又到昨天的地方摘了一些野果。在沒有更好的食物之前,我也只能靠它勉力為生了。
吃著洗凈的野果,心里正盤算著下步該怎么辦?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被什么盯著,很不舒服。
回頭一看,果見著床上躺著的人不知在什么時候已經(jīng)醒了,此刻正盯著我看。
本來沒什么的,可是被他這么一看,心里沒來由的一陣發(fā)慌。像是做了什么虧心事被逮過正著。
受不了這種感覺,只有忙打破寧靜,“那個,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傷口還痛嗎?”
“是你救了我。”
他沒有回答我,只是冷冷道出這樣一句話。不是疑問句,而是用陳述的語氣。
本來就沒有什么好心情,那冷到結(jié)冰的聲音更是讓人不舒服。
我憤憤然斜了他一眼,繼續(xù)吃著自己的水果,不耐煩道:“是我救了你。”
沒有再多說什么,覺得沒必要。
他也沒再說話,閉著眼睛,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想事情。
我也沒閑著,趁這時間,可是把整間屋子都翻了個遍,就看看有沒有什么東西是可以利用起來的。
不錯,我仔細(xì)想了想,留在這里不僅找不到回家的路,連最起碼的溫飽都不能解決。更可恨的是還要隨時擔(dān)驚受怕,不知什么時候老虎或者狼之類的動物會跑來。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這里。
屋子不大,沒多久就翻遍了,除了幾件衣裳還真是沒什么可以利用的。
一點(diǎn)值錢的都沒有,我拿什么當(dāng)路費(fèi)呢?哎!
“你嘆什么氣?”
這才想起還有個人。我又再次轉(zhuǎn)頭看向他,并且很仔細(xì)地打量了一番。
看他的長相,看他那衣服。雖然破了還被血染得不成樣子,不過我還是可以斷定,衣服的質(zhì)量很好。那就是說這個人是有錢人。
那我是不是可以向他要點(diǎn)錢作為報(bào)酬呢!
想到這里,一個沒留神,竟笑出了聲來。
某人好像很不滿,眼睛里像是要噴出火來。
我只好收斂了點(diǎn),走到床邊看著他一本正經(jīng)道:“那個,我本來這兩天要出去辦點(diǎn)事的,可是你看,因?yàn)槟悖叶冀o耽擱了,那損失可不小啊!”
說完還不忘假裝拍額嘆氣,但眼睛還是死盯著他。畢竟這人不簡單,如果他想現(xiàn)在殺了我,那也可能只是小事一樁。我可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掉。
他看了我?guī)酌?,轉(zhuǎn)過臉去用很諷刺的聲音道:“說吧,多少錢可以賠償你那大損失。”
沒想到他這么爽快,開始還擔(dān)心來著。不過對于這里錢的大小我可是一點(diǎn)都不知道,我該怎么要呢?如果說錯了也麻煩,算了。
“算了,當(dāng)我沒說,我不用你賠償什么損失,你能快點(diǎn)好起來離開這里,我就謝天謝地了。”
不知是我說話的語氣有問題還是怎么回事?那人再看向我,臉色比剛才還難看。
弄得我反而有點(diǎn)心虛,退后一步忙賠笑道:“那個,你別見怪,我不是有意趕你走,只是這兒的情況你也看見了,什么都沒有。我已經(jīng)一天多沒吃米飯了,再這樣下去我會餓死在這里了。”
本來是笑著說的,不知怎的總感覺鼻子酸酸的,眼睛也起了霧。
是啊,從小到大都沒餓過飯。可是現(xiàn)在呢,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連飯都沒得吃,想想就心酸。
眼淚還是不爭氣地不停往下掉。我只得轉(zhuǎn)過身,不想讓陌生人看到我脆弱的樣子。
當(dāng)我整理好情緒,再看向他時,發(fā)現(xiàn)他還是盯著我看,只是表情沒有剛才的嚇人,變回了最初的冷漠。
他冷冷道:“扶我坐起來。”
好像他的話有魔力似的,我二話不說就過去扶他。
他好像確實(shí)傷得很重,盡管他極力忍著,不過我還是聽見了低微的抽氣聲。
“幫我把懷里的東西拿出來。”
我聽話地從他懷里摸出東西。其實(shí)昨天給他看傷的時候,我就看見了,只有一塊玉佩和一節(jié)竹筒。
“將蓋子打開,放在外面,就會有人來找我們的。”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不過我猜應(yīng)該就像電視劇中的信號彈一樣吧!
我小心翼翼地在窗前打開,本以為會有火光沖出,可是沒想到什么也沒有,就只有一種淡淡的香味。
我不解的望向他,但愿他不是傷到了腦子。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不屑一笑道:“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你就先做你的事吧!”
說完他就閉目養(yǎng)神了??此膊幌袷钦f的假話,畢竟他目前的情況比我更糟。
反正我也有事要做。我得收拾點(diǎn)行李,那樣就算是要離開也會方便點(diǎn)。
收拾下來也只有幾件衣服,而且因?yàn)槲覀€子只有一米六,衣服卻很大,但也只有湊合著。
無意間在角落找到一面鏡子,雖然有點(diǎn)模糊,不過我還是從里面看到了我現(xiàn)在的樣子,還真是嚇了一大跳。
臉上臟兮兮的,頭發(fā)只是一個馬尾,而且是用手胡亂梳的,很亂。衣服是男裝,又大又舊。感覺自己和叫花子差不了多少。
看著我這個滑稽樣,真是想笑可又笑不出來。真想不到我也有今天!我可是有輕微的潔癖的。沒想到現(xiàn)在會弄成這樣,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用水洗過臉之后,才想起某些人好像從昨天到現(xiàn)在都沒有吃過東西。
我只得把余下的水果遞過去,淡淡道:“吃點(diǎn)水果吧!”
見對方?jīng)]反應(yīng),正準(zhǔn)備拿回來,對方卻又猛然睜開眼睛。這突然一下還真是嚇了我一跳。
“就吃這個?”
“當(dāng)然,不然你以為是什么?”
看他那嫌棄的模樣,我真想吼他兩句,但是卻沒心情。此刻連罵他都累。不耐煩地把果子丟在他旁邊就不想再理他了。
等我坐下后,眼角的余光便瞟到他拿著果子往嘴里放,只是看起來好像很吃力。可想而知,他的傷因?yàn)闆]有得到好的處理,所以還很重。
我實(shí)在是無聊了,又看不過去,只好拿果子喂他吃,某人這次倒是很配合。
等到他把剩下的果子吃完后,我看天色又暗了下去。時間過得還真是快,不知道我不見了這么久,有沒有人發(fā)現(xiàn)呢?
一個下午就只是在附近找了些吃的食物,又天黑了。沒有人來,我開始懷疑他的話。
“你說有人來救你,為什么這么久了還沒來,他們會不會不知道你在這兒?”
除了擔(dān)心繼續(xù)下去,他的傷勢在沒有得到好的治療下會惡化,我更多的是擔(dān)心在這個地方多呆一刻,被野獸吃掉的危險(xiǎn)就多一分。
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就閉上眼睛沒有回答?;蛟S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獲救吧!
沒辦法,在沒有人可以依賴的情況下就只有依靠自己。
我將屋子周圍的圍欄都檢查了一遍,把該固的地方又都修了一下,這才關(guān)好屋子準(zhǔn)備睡覺。
沒有燈,連桌上的油燈我也不會用火點(diǎn)燃,所以屋子里只有微弱的月光。
在桌邊坐下,準(zhǔn)備趴著睡覺,從剛才就一直盯著我的人突地開口道:“你就那這樣睡覺?”
我有點(diǎn)不耐煩,這不是明知顧問嗎?要不是他用了僅有的一張床,我用得著這樣嗎?
于是就沒好氣的道:“我不這樣睡,難道站著睡?!?p> 他看了我一眼,云淡風(fēng)輕道:“這床雖不算大,睡兩個人應(yīng)該還是可以的?!?p> 聽了他的話,我心里就開始犯嘀咕:他是好心讓我睡還是另有企圖?
好似看穿了我的心思,他轉(zhuǎn)過頭去,冷嘲熱諷道:“對你,我沒興趣”。
聽他這么說,心里倒是很樂意。想想也是,他長得很好看,而且氣質(zhì)也不凡。一看就是有身份背景的人。而我長相很普通,加上穿著很破舊,就跟乞丐差不了多少,他會有興趣才怪。
說實(shí)話,我長這么大,還真從來沒有和一個男人睡過同一張床。說不緊張是假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聽他這么一說,我也竟然想要睡床上。
大概是昨天那樣睡的滋味很不好受,亦或許是覺得有人睡在旁邊會有安全感一點(diǎn)。更重要的是,他傷勢還很重,對我絕不會構(gòu)成任何威脅。
于是,我找了一根木棒拿在手里,睡在床的里面。我已經(jīng)盡量讓自己貼著墻而不和他有丁點(diǎn)接觸,手里還一直緊緊握著木棒。
他非常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就閉上眼睛睡覺。我還是有點(diǎn)不放心,一直睜著眼睛看著他和房間周圍的影子,連我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害怕野獸還是怕他,直到眼皮太重才睡去。
睡得也不好,同樣做著奇怪的夢。我走進(jìn)了一片沙漠,四周望去除了光禿禿的沙子什么也沒有。而我怎么走也感覺走不出去,心里從未有過的惶恐不安,也從未那樣的無助,感覺自己就快撐不下去,快要倒地從而被沙子吞噬。
掙扎的時候我醒了,睜開雙眼,可是卻仿佛什么也沒看見,空白的一片,連心和腦子也跟著空了。
“你怎么啦?”
耳邊響起的聲音才讓我慢慢回過神來。我轉(zhuǎn)過頭,剛好對上他那雙眼睛,里面此時沒有了昨天的警惕,好像有著疑惑,還有一絲的憐惜。
我坐起身來,才發(fā)現(xiàn)棒子早已不在手上。簡單整理了一下衣服,才避重就輕道:“沒什么,只是做了個很可怕的夢。”
見我不想再說下去,他就沒有再追問。轉(zhuǎn)頭對著門口冷冷說了聲:“進(jìn)來吧!”
開始我還疑惑,但馬上就見著門被推開。震驚之余,便見著進(jìn)來的兩個男人。一人拿著刀,一人挎著一個箱子。
只見他們一臉恭敬的向床邊走來,驚得我手忙腳亂地爬下床。畢竟我是女的,這樣也太不雅觀了。
他們中背著藥箱的那人輕笑了一下,就裝沒看見,繼續(xù)到桌上把箱子放下,然后和另一人對著床上的人單膝著地道:“公子,屬下來遲,請責(zé)罰?!?p> 床上那人看了他們一眼之后,便沉聲道:“下不為例。”
兩人聽后貌似才松了口氣,道:“謝公子?!?p> 看他們這模樣,我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只聽那個拿藥箱的人惋惜出聲道:“公子,請讓烏木給你看傷。”
床上的人點(diǎn)頭應(yīng)了一下后,兩人就忙走過去幫忙。那個叫烏木的邊檢查傷勢邊嘆氣道:“公子受這么重的傷,烏木真是該死,讓公子受苦了。”
這個烏木看上去也應(yīng)該有五十了吧,我怎么總覺得他的眼里還閃著淚光呢!他對他的公子也太疼愛了吧!
床上的人一直沒有吭聲,只是任烏木替他清理傷口。
突然覺得自己在這里很突兀,連忙走出門去。這才發(fā)現(xiàn)外面還有一人,此時正在用火烤著一些野味。
肚子也真是餓了,就在旁邊尋了個適當(dāng)?shù)奈恢米隆Kь^看了我一眼就繼續(xù)他的事情,好像我從沒出現(xiàn)過一樣。
這些人感覺都是冷冷的,不過我不在乎,反正我又不認(rèn)識他們,將來也肯定不會和他們有多大關(guān)系。只要他們不會害我就行。
過了一陣,房里面兩人出來了。烏木笑嘻嘻地坐在我旁邊,還一直盯著我看,直看得我頭皮發(fā)麻。
終于受不了這種感覺,對他不耐煩吼道:“喂,你看我干什么?”
誰知烏木卻笑得更厲害了,過了一陣才停下來,又一本正經(jīng)道:“丫頭,你救了我家公子,那就是我烏木的朋友。以后有什么事盡管開口,只要我能辦到,就一定會盡量替你完成?!?p> 看他那樣子也不像是說笑,沒想到我當(dāng)初不以為然的救了他家公子,卻討到這么大的便宜,果真是好人有好報(bào)?。?p> 既然人家沒把我當(dāng)外人,我也好說話。我也笑嘻嘻的說道:“烏木是吧,我不叫丫頭,我叫程小雨,你當(dāng)我是朋友,我也會當(dāng)你是朋友,以后有很多事都要麻煩你了?!边呎f還邊雙手握著作拜托狀。
烏木擺擺手道:“雨丫頭,這么說就太見外了,既然都是朋友那還有什么麻煩不麻煩的。對了,這是雷諾,他是泥洹,還有一個范泓出去找馬車來接我們?nèi)チ恕!?p> 我向兩人一一點(diǎn)頭微笑問好。雷諾看上去三十歲出頭,泥洹和我應(yīng)該差不了多少??墒莾扇硕贾皇强次乙谎劬屠^續(xù)自己的事了,好像我只是空氣一樣。
不過也早猜到不會有什么好臉色了,于是又隨口問了句,“那你們公子叫什么?”
“韓琦風(fēng)。”
這一刻,我明顯感覺到他們?nèi)说纳眢w僵硬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不可思議的事發(fā)生。
我也突然反應(yīng)過來,聲音不是從耳邊響起,而是從后面響起。我一轉(zhuǎn)過頭,才發(fā)現(xiàn)旁邊三人早已退到一邊恭敬站著,回答我的就是他本人。
我張大嘴,卻感覺發(fā)不出聲音,好半天才出聲道:“你不是傷得動不了嗎?”
我用審視的目光看著他,生怕漏過一點(diǎn)蛛絲馬跡。就算烏木醫(yī)術(shù)再高,也不可能見效這么快吧!難道……
許是配合我的話,只見某人用手捂著傷口的位置,慢慢走過來,坐在剛才烏木所待的地方,看著火堆,口里卻說道:“我是韓琦風(fēng)?!?p> 見他這么正式介紹自己,我愣了一下,隨即笑笑道:“韓琦風(fēng),你好,我是程小雨?!?p> 說完,手還不自覺地伸上前去。他看了我的手一眼又盯著我,我才明白過來,這不是我們那兒,根本沒有握手禮。
有點(diǎn)尷尬,但是又存了點(diǎn)小心思,于是主動握住他的右手道:“你好,這是我們那兒的規(guī)矩,認(rèn)識新朋友會握手以示友好?!比缓蠓砰_。
韓琦風(fēng)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我就轉(zhuǎn)過臉去,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或許什么表情也沒有。
周圍有點(diǎn)靜,氣氛也很是怪異。對幾個人的觀察,我發(fā)現(xiàn)烏木是最好相處的,像個頑童似的。于是沖他故意喊道:“烏木,你們干嘛站那么遠(yuǎn),你家公子肚子早就餓了,還不趕快把吃的弄好。”
烏木這才恍然大悟,忙來到旁邊,蹲著烤東西。雷諾,泥洹也都過來幫忙了。
我實(shí)在看不下去,道:“你們蹲著不累嗎?坐下!”
不知怎的,聲音里竟有一絲命令的口吻,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他們也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又看看旁邊的韓琦風(fēng),不置可否。
我也轉(zhuǎn)過頭看著他,這種把等級分得太明顯的事我很討厭。人人平等,憑什么有的人就要高貴一點(diǎn)。
只見韓琦風(fēng)開口道:“你們就聽她的吧!”
聽到這句話,他們幾人把眼睛更是睜得大大的,我卻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妥,笑笑道:“你們公子都開口了,還愣著干什么?拜托你們快點(diǎn)把吃的烤好,我都快餓暈了?!?p> 他們才急忙坐下烤食物,中途一句話也沒有,我本來就算是少話的人,可現(xiàn)在這種感覺就是很不舒服。就像在圖書館看書一樣,安靜得讓我感覺很壓抑。
我邊拔弄著柴火邊道:“韓琦風(fēng),等會兒你們離開時可不可以順便帶我一程?!?p> 其他幾人繼續(xù)做自己的事,好似沒聽見我說話,韓琦風(fēng)倒是看著我淡淡開口道:“你要去哪兒?”
我迷茫了,對這里我一無所知,我能去哪兒呢?
“我也不知道,你們就在有人的地方放下我吧!”說完竟不由得嘆息一聲。
然后又是一陣安靜,我也不想說什么了。我在想以后怎么辦?我該怎樣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存活下去?
突然,感覺眼前憑空多了一樣?xùn)|西,我仔細(xì)一看,原來是兔腿。抬頭看去,手的主人是韓琦風(fēng)。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后接過兔肉,他還是沒有任何表情。
吃著熱乎乎的兔肉,雖然只有原味,不過此時也覺得心滿意足了。畢竟這是兩天來吃的唯一一件算得上是真正的食物了。
沒多久,我見到了范泓。如果說烏木是頑童,雷諾是老實(shí),泥洹是神秘,那這個范泓應(yīng)該算得上是精明。
看上去他也就只有三十左右,眼里卻有著不同該年齡的明白,細(xì)看似乎還有著一絲算計(jì)在里頭。
坐在馬車?yán)?,我和烏木坐在一邊,韓琦風(fēng)坐在正位,對面是范泓。不知怎的,這個范泓總是讓我聯(lián)想到一些壞人??偢杏X他是那種隨時都在算計(jì)別人的人。
竟不由得替韓琦風(fēng)擔(dān)心,身邊留著這樣一個人,不怕出事嗎?
想到這就擔(dān)憂的看向韓琦風(fēng),他此刻閉著眼,不知是太累還是在想事情。
換了一身白色衣物的他,看上去更帥了,忍不住就多看了兩眼。這還是第一次這么仔細(xì)的看他。他應(yīng)該也就二十六七的樣子,可是身上卻有著不一樣的成熟穩(wěn)重。
他到底是什么人呢?剛想這個問題時,他突然睜開眼看著我,看得我一陣心虛,忙別開眼去。
不過也在一霎那,我看到了他眼里那種強(qiáng)勢。
雖然和韓琦風(fēng)只接觸了兩天,但我知道,他不簡單。
開始還擔(dān)心范泓,現(xiàn)在想來是完全沒必要的。范泓和他比起來,或許只是小巫見大巫吧!
韓琦風(fēng)的精明算計(jì)恐怕是沒有幾個人能應(yīng)付吧!
想想真是一陣后怕。我看人很準(zhǔn),可是我卻不喜歡那種勾心斗角的生活。從來都只想簡單過活,對于太復(fù)雜的東西都會選擇性的不去想。
所以,他們這種人還是敬而遠(yuǎn)之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