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知若儀以袖掩鼻,眉頭微蹙,道:“臭氣熏天,當(dāng)真如茅廁之蛆,蠅蠅齊舞,如蛆附骨?!闭f著,嫌棄地一拂袖,遙指著靜坐看戲的卿家五郎,朗聲道:“惡心矣!”
眾女嘩然,連卿家侍從們都白了臉色,只有卿五郎依然淡笑如春風(fēng),五指撫摸著自己的臉頰,撫了額,幽幽一嘆:“先是瘋狗,如今又成了蠅蛆,唉,確實惡心!”
一旁的郁一個不穩(wěn),崴了腳!
墨家仆從傻了眼,卻聽若儀一聲令下,“開道!此地濁氣沖天,熏死人也!”
墨家仆從便揮劍開路,眾女被若儀的氣勢所嚇,傻傻地讓開一條大道,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卿五郎放下車簾,緩身躺下,悠然道:“膽大聰慧,汝妹因?qū)W之!”馬車一角屏風(fēng)之后緩緩移出一個人影來,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女,少女兩眼亮晶晶,通透清明,臉部輪廓秀眉精致,與卿五郎到有幾分相似,她看向窗外,怯怯地轉(zhuǎn)過頭來,道:“大兄,妹,懼也!”
卿五郎輕輕一笑,伸手撫摸著少女的長發(fā),緩聲道:“莫不是昔日為她目光所懼?”
卿家七女輕輕點頭,眸子里似有水光盈動,她乖巧地伏在兄長的腳邊。
卿五郎又是一笑,“她便是你嫂嫂,何懼也?”
卿七妹眨了眨眼睛,目露喜色,道:“大兄此話當(dāng)真?”
卿五郎問:“你不懼她了?”
卿七妹笑,“有此兄嫂,還恐他人欺辱呼?且有大兄在,妹不懼!”
想著自家嫂嫂方才那驚人的表現(xiàn),想起那日她裝扮為大兄身旁小侍被她目光一瞪便大哭起來,卿七女有些羞赧地垂下頭去。
?。?p> 若儀在眾女的灼灼注視下行至禮部官員洪大人的面前,洪大人激動地險些要掩面垂淚了,堂堂官員被這群少女擁擠地?zé)o處可站,常言道美色誤事,卿家五郎之貌簡直就是害人不淺?。?p> “大人!”若儀微微一福身。
洪大人急忙還禮,又對著陌濬施了禮,道:“三小姐,陌公子有禮,這邊請!”
“勞大人費心了!”若儀緩步跟上,陌濬輕哼不答,他自下了馬車便很少說話,用面紗遮了面,擋住自己被揍得紅腫的鼻子。
沿途走過皆有侍衛(wèi)開路,不過還是有人低語的聲音傳了過來,“甫那一對璧人兒,穿戴竟如此相同,連面紗都是相同顏色,綠裙黃袍白紗,如此耀眼?是哪家郎君女郎?”
若儀腳步一頓,這才注意到陌濬的衣著,陌公子也是身影一晃,轉(zhuǎn)過頭來看她的衣裳,兩人衣衫顏色確實一樣,綠色裙袍為低,黃色衣袍加身,白紗披肩,兩人對視一眼,陌公子眼睛一閃,笑意妍妍,低聲道:“果真是璧人一雙!”
他靠著若儀耳側(cè)低低說道,在后面的人看來就像是兩人親密交談,旁人又是一嘆,伯顏抓了抓若儀的手,若儀站立不動,陌公子見她不言笑著拂袖離開,而身后的女子卻突然朗聲道:“姐姐,奈何不等淑妹?”
女子嬌嗔一聲,揮舞著手里的手絹,說道。
“吾,原來是姊妹!”
“哦,那妹妹身姿高挑,姐姐倒是身形偉岸!”
“嗯,殊不知面紗之后是啥模樣?”
幾個貴家子弟目光猥¥瑣地看來,開始低聲談?wù)撝鴥膳拥难鼑螄踔潦切貒?p> 前方陌家公子身形一個踉蹌,而最前面的洪大人也是一愣,咦,陌家嫡子何時成了女人?
洪大人急忙甩了甩頭,暗道別亂想別亂想,此等事豈是他這樣的小官能臆測的,他此行就是接小主入學(xué),非禮勿視,非禮勿言!
伯顏強(qiáng)忍住笑,若儀輕笑一聲,疾步行在全身僵硬呈站立挺尸狀的陌公子身旁,墊著腳尖朝他耳邊吹了一口氣,陌濬臉突然一紅,身邊香氣卻被風(fēng)吹散了,只留下一句調(diào)笑話,“吁,果真是蠢男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