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余卑言與慈惠也一年未見了……
當(dāng)然了,他倆沒啥深厚的友誼,甚至不見會更好,畢竟余卑言作為隼坊通緝賬中的一員,他與慈惠明顯是對立的。不過余卑言可沒有對慈惠動過殺念,誰讓他是煙娘的親弟弟呢。反而慈惠,他對余卑言可是積怨已久。
這不,彼此剛一見面,慈惠完全忽略了一旁的煙娘,一雙燒著怒火的眼中只有余卑言,他沒好氣道:“告訴我!一年前你是怎么逃的?”說時,慈惠怒的一把將手中的煙桿給握斷了,懸掛腰間的羽翎刀亮出了一寸,殺意已起。
如果是一年之前的余卑言,他在見到慈惠的時候想必已經(jīng)落荒而逃了,而現(xiàn)如今的余卑言則顯得極其鎮(zhèn)定,甚至還有禮的向慈惠打了一個招呼:“許久不見,三檔頭身子無恙否?”
“少跟我扯有的沒的,告訴我,你一年前是怎么逃的?順便說一句,周半青已經(jīng)離職了,我現(xiàn)在是隼坊的二檔頭?!贝然菡f道。
“真是不好意思,原來你升職了,恭喜?!庇啾把员欢Y,和和氣氣的。
看在眼中,慈惠只覺得余卑言是在侮辱自己,他吼道:“你少在這里裝出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一年前你害我五名弟兄身首異處,今日我也要將你身首異處!”
慈惠紅了眼,可余卑言并未膽怯,反而是煙娘提心吊膽了起來,她小聲提醒道:“少年郎,快逃?!彼来然莸纳硎郑仓啾把圆⒉皇谴然莸膶κ?,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逃。
“沒事,煙娘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庇啾把詫χ鵁熌锏灰恍?,接著他認(rèn)真地看向了慈惠,嘴角一挑道:“二檔…我還是叫你三檔頭吧。三檔頭,如果你想取我性命大可放馬過來,不過我怕你沒有那個本事。”
此言一出,煙娘心想少年郎這話未免也太囂張了,這不是拿命開玩笑嘛,真是的…還說現(xiàn)在的少年郎不同以往了?正想著,只見慈惠冷哼了一聲,將腰間佩刀亮了出來,說道:“余卑言,你也囂張過頭了……拿命來!”
言語未落,慈惠提著刀,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眼睛死死地盯著余卑言的腦袋,殺氣四溢。這讓一旁的煙娘的心猛然緊了一下,接著她不顧自身危險,甘愿充當(dāng)余卑言的肉盾,想著慈惠怎么也不會拿親姐姐開刀。
然而沒等煙娘做出行動,這時的余卑言似乎能猜透煙娘的心思,他果斷伸手摁在了煙娘的肩膀上,然后趨步上前,結(jié)果他當(dāng)起了煙娘的肉盾,同時慈惠已經(jīng)舉刀來到了他的面前,若一刀落下,想必余卑言定會腦袋分家。
這一幕讓煙娘渾身止不住顫抖了起來,她急忙叫道:“住手!”可慈惠哪會輕易住手,他一刀果斷落下,嚇得煙娘尖叫了一聲,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似乎她不愿意看到余卑言身首異處的慘狀。
久久之后,煙娘沒有聽到一絲慘叫聲,甚至寂靜無聲,使得她連忙睜開了眼睛,見眼前的余卑言活生生地站在那里,而慈惠卻像一尊雕像一動不動,且那手中鋒利的羽翎刀停在了余卑言額頭前,僅僅兩指的距離,很隨意便可取了余卑言的性命,但慈惠卻不敢砍下去,只因他的脖子前橫著一把閃著寒光的鐮刀。
那鐮刀的主人矗立在慈惠身后,一名戴著兔子面具的人。沒錯,那人正是連庚;昨夜,他在煙娘的鋪?zhàn)游蓓斪艘凰蓿瑸榈氖窃诎堤幈Wo(hù)余卑言,直到他見到一身棕隼服的男人踢開鋪?zhàn)樱闹兄郎僦饔新闊┝?,于是他才現(xiàn)身。
連庚的出現(xiàn)無疑不讓慈惠與煙娘驚訝,他倆心中各自泛著不同的想法,煙娘長舒了一口氣,心想我說少年郎為什么那么淡定呢,原來是暗處有人啊,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慈惠緊張地呼著粗氣,向后斜了一下眼睛,心想:這家伙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我身后的?我竟然沒有留意到,想必也是一高手…不過這高手憑什么要保護(hù)余卑言?余卑言跟他是什么關(guān)系?
想到這里,此刻的余卑言用手指撥開了額前的刀,說道:“三檔頭,我說過…你沒有本事取我性命?!?p> 這話聽得慈惠心頭一陣憋屈,緊握著刀柄說道:“可惡!”
這時的連庚好似無聊地打了一個哈欠,從后探頭瞧了瞧慈惠,一時他對余卑言笑說道:“少主,這家伙跟您有什么仇?。靠此@架勢,貌似不取走您性命不罷休啊!您是不是給他戴綠帽子啦?哎呀,少主您也真是的,戴綠帽子這種事情誰也忍不了,簡直就不是人干的事?,F(xiàn)在好了吧,難怪人家要?dú)⒛隳?,要不是我身手矯健,反應(yīng)靈敏,估計少主您已經(jīng)一命嗚呼咯?!?p> 連庚這臭毛病又犯了,廢話一大堆。余卑言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別瞎猜,我不是那種人,更不會給別人戴綠帽子?!闭f時,余卑言不自覺地瞥了一眼身旁的煙娘。
“少主,您就別胡扯了?!边B庚嬉笑著說道:“從古至今是男人就喜歡女人,更何況還是有經(jīng)驗(yàn)的女人,能省下不少事呢,多有樂啊。況且,偷著來簡直就是樂上加樂。”
連庚越扯越?jīng)]個正形,當(dāng)然余卑言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對付連庚就是不接他茬,于是余卑言故意不搭理他了??蛇@一搭理,連庚竟繞到了慈惠的一旁,打量了一番道:“喲!沒想到你還是一個大官啊…你說剛才我說的話對不對?其實(shí)說實(shí)話啊,我就比較喜歡有經(jīng)驗(yàn)的女人,就比如一些小寡婦…哦呦,你是不知道那些小寡婦多么熱情,豺狼似虎豹的,特別有意思?!?p> 得,這小子嘴巴真是閑不住。余卑言急忙搭腔道:“你能閉嘴嗎?”
連庚這人就廢話特別多,讓他閉嘴還不如讓他死了呢,他說道:“少主,我知道您還在埋怨曾經(jīng)的事,對我有些不怎么喜歡,但那我也是為了您好啊…您想想,若沒有我,您能……”
呵,這小子嘴巴閑不住就算了,還沒個把門的…心累。余卑言嘆了一口氣,說道:“打住…打住?!?p> 連庚意識到了有些話不該說,于是禁了聲。
這時煙娘打量了一番連庚,好奇問道:“少年郎…這人是?”
余卑言回應(yīng)道:“一個朋友?!?p> 連庚留意到了煙娘,說道:“想必這位就是少主夫人了吧?哎呀,真是失敬失敬…夫人,少主平日可沒……”
言語未完,慈惠斜視著連庚,眼中兇光閃爍道:“你個混蛋,說話注意點(diǎn),不然我會讓你死的極其難堪?!?p> 連庚將目光移到了慈惠身上,他不屑一笑道:“怎么?還放開狠話了?。∮斜臼聞e放狠話,現(xiàn)在就讓我死的難堪。不瞞你說,我老早就不想活了,可是就沒人能殺了我,搞得我馬上都抑郁了?,F(xiàn)在好了,看你倒是有點(diǎn)本事,趕緊殺了我……不然我就殺了你?!彼难壑型瑯娱W爍起了兇光,手中的鐮刀向上了抬起了不少,正好那刀刃貼在了慈惠的脖子上,似乎準(zhǔn)備隨時動手。
看到這一幕,煙娘急忙拉了拉余卑言的衣角。不用言語,余卑言也知道煙娘是什么意思,于是他清了一下嗓子。這時連庚瞥了余卑言一眼,發(fā)現(xiàn)少主臉色未變,眼中毫無殺氣,一時他掃興地嘆了一口氣,抬手狠狠地?fù)舸蛟诹舜然莸暮蟛鳖i上。
盡管慈惠是位練家子,但他還是承受不了連庚的手勁,霎時眼睛一翻,整個人向下倒了過去,連庚連忙將鐮刀收回,生怕一個不小心抹了慈惠的脖子。
待慈惠倒在地上之后,煙娘緊張地連忙湊了上去,見慈惠還有呼吸,只不過是昏厥了過去而已,這她才安心了不少。
此刻的連庚來到了余卑言的面前,口吻委屈道:“少主,這家伙一看就是隼坊的大官…殺了他也符合咱們的方針,干脆您一句,讓我收了這家伙的人頭得了,省的他禍害老百姓?!?p> “這人不是什么大奸大惡之人,你省省吧?!庇啾把耘牧伺倪B庚的肩膀,接著他置身來到了煙娘的跟前,凝著昏在地上的慈惠,口吻抱歉道:“煙娘姐,實(shí)在不好意思讓你弟弟遭罪了?!?p> 煙娘頗顯無奈地?fù)u了搖頭說道:“這點(diǎn)罪不算什么?!?p> 稍后,余卑言將慈惠背到了床上以后就與煙娘告別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慈惠從昏迷中醒了過來,他見煙娘正坐在床榻邊抽著煙桿,一時他怒火中燒一掌拍在了床榻上,質(zhì)問道:“姐,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你到底跟余卑言是什么關(guān)系?”
煙娘靜如止水地抽著煙桿,沉默了一會兒后對慈惠莞爾一笑道:“他是姐姐的男人呀?!?p> 聽到這話慈惠仿佛被雷擊中了一般,腦袋之中一片空白,在愣了許久之后他吼道:“我不承認(rèn)!”
煙娘吐了縷縷青煙,笑道:“生米煮成熟飯,哪還有你承不承認(rèn)一說?!?p> 這言語無疑不是在慈惠的頭上火上澆油,氣的他吐出了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