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不止,將天地間熔為白銀。飛不停,把空中飛雪吹得冷如風刀。
雪在風中,打在人們的身上、臉上,刺痛無比。
銀白的世界中,銀白的樹林中,有三人從遠方走來。
這樹林擋住去路,樹林之后有一座城池,被正氣盟摧毀的三十處據(jù)點,其中一處就在城中。
這一處據(jù)點便是第十三個被毀滅的地方,而他們?nèi)嗽跀橙藲绲谑帗?jù)點的時候,便朝著這里趕來。
他們要的是一場戰(zhàn)斗,洗去侮辱的戰(zhàn)斗。
那種戰(zhàn)斗往往便是死斗。
任天行腳步忽的一停,他一停,黑魔與王二也已停下身體。
三個人望著前方的樹林,被雪變成銀白色的樹林。
如果黑夜是殺人時,是最好的掩護,那么白便能讓人無處隱藏。
或許敵人更本就沒有想要隱藏。
樹林中站在四個人,四個人站的很直,望著他們的方向。
披著一件羊毛大氈的白玉景,望著三人,拍拍手道;“天涯海角果然名不虛傳,隨心而行事?!?p> 任天行哈哈大笑三聲,道;“只是我等更本沒有把白少盟主放在眼中,當然,任何人對于手下敗將都不會有太多的顧慮,不是嗎?”
白玉景臉上無喜無憂的道;“的確,對于打敗過的的人,誰也不會在意?!?p> 他臉上有了笑容,接著道;“你等既然來,一定有些必須要做的事情。”
任天行道;“兩件?!?p> 他不待白玉景問話,接著道;“也可以算是一件,抓住你,問出誰告訴你十三處據(jù)點?!?p> 白玉景道;“我就在這里?!?p> 他站在樹林中,一動未動,看起來與客棧中的他并沒有不同。
任天行既然能讓白玉景失敗過一次,第二次也會同樣。
他只是把雙眼看向白玉景身邊的三個黑衣人,一動不動的黑衣人,道;“我來對付白玉景,你們兩人對付那三個黑衣人。”
黑魔大笑一聲,道;“早就該動手,啰嗦什么?!?p> 話了,身上的氣勢猛然一變,從溫和變成了狂暴。
三個人的眼中也已認真。
他們沖入樹林中,三個人都是用刀,手中的刀斬開風雪,斬向白玉景和三個黑衣人。
白玉景還在笑。
黑魔三人卻已經(jīng)不在笑,也不敢在笑,臉上流出汗水。
在如此冷的天氣中,三個人的臉上竟然流出炙熱的汗水。
緊張的汗水。
刀鋒斬開飛雪,也破開三個沒有動的黑衣人身上的衣服,里面不是人,而是干草。
樹枝上,雪被震落下來,是因為刀氣?
是因為樹枝上沖下來三個穿著白衣服的人!
三個人,兩柄劍一柄刀朝著黑魔三人斬來。
三人舉刀抬頭,擋住斬來的兩劍一刀。
白玉景卻已經(jīng)無人問津,他雙手大開大合,一手為陽,一手為陰,陽帶著猛烈的罡氣,陰帶著黑色的煞氣。
轟中任天行與黑魔的胸口上,兩個人在雪地之中,極速的倒退。
就在這時,一柄劍似從天外而來,快快快,唯有快。
黑色的劍,黑色的煞氣在劍身上飄忽不定,刺破了白銀的世界,刺入了王二的胸口中。
王二雙手依然成綠色,七彩赤毒掌,雙掌在七種顏色之中變化不定,轟向刺來的劍。
煞氣之劍,卻從雙掌中刺入王二的胸口中,還沒有刺穿心臟,被王二雙掌夾住。
燕七冷笑道;“你是第一個接觸煞氣還無礙的人,王二果然是王二?!?p> 王二已不能在出聲。
兩柄劍一柄刀從三個白衣人的手中刺入王二的身體中。
王二怒吼一聲;“走?!?p> 他竟用著那殘破的身體朝著前方?jīng)_去,讓劍身與刀身完全沒入身體之中,兩只手朝著空中一拍。
空中依然七彩一片,令人聞之嘔吐。
三個白衣人與燕七朝后一退,站在白玉景身邊。
白玉景望著遠方從雪地中起身的任天行兩人,就要轉(zhuǎn)身離去,道;“追,一個不留?!?p> 五個人雙腳輕點地面,雪地之上竟沒有留下一絲痕跡,朝著受傷的任天行兩人追去。
兩人此時已知道中計,王二也損失在這里,如果二人再損失在這里,對于天涯海角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從沒有失敗過的天涯海角,從白玉景成為少盟主那一刻開始,有了失敗。
飛奔之中,黑魔把身體一停,道;“兩個人一起走,誰也走不了,我留下?!?p> 任天行停住的身體,忽然又動了,朝著前方?jīng)_去,還道;“我必將為你報仇?!?p> 黑魔哈哈大笑道;“老子從不愿欠人情,被你們從客棧中救走的那一刻,老子心里就一直不開心。”
他笑,笑聲震開風雪,雙眼看著追來的白玉景五人,接著道;“老子終于不用不開心了?!?p> 白玉景腳步再點雪地,人縱開三仗之外,道;“殺?!?p> 他劍從鞘中出來,在風雪之中,刺向黑魔。
燕七四人也在飛奔之中,刺出手中利劍。
這過程,快,快的行云流水,快的沒有一絲違和。
黑魔大笑一聲,道;“白玉景,天涯海角總有一天會滅了正氣盟!”
他雙手握刀,朝前一斬。
這一刀,無任何軌跡,只有斬。
但這一斬之中卻包含他所有的一切,生命、靈魂。
轟然一聲之后,雪地之中猶如埋了無數(shù)地雷,轟然爆炸,雪飛滿天。
黑魔握刀撐地,盯著白玉景五人,笑道;“生亦有歡,死又如何?“
白玉景握劍再刺,道;“這一劍,送你。”
劍似勞燕之飛,在這絕頂劍法之中,恭送黑魔離去。
雪花爆飛了滿天。
暮然間,只聽鏗鏘之音,只見一柄大刀斬在黑魔之前,封住刺來的劍。
任天行哈哈一笑,道;“別多想,我只是想了想,我回去也是受罪,也要與你一樣待在小黑屋之中,被那無聲之痛折磨,莫不如戰(zhàn)死在這里?!?p> 他轉(zhuǎn)頭看了黑魔一眼,接著道;“我可不像你,雖然被關在黑屋,卻因為用人,又讓你出來。”
黑魔道;“你選擇的不錯,死在這里比進入黑屋要好的很多?!?p> 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將生死置之度外。
雪將止,風卻為停。
風中,笑聲傳的很遠很開。
項龍一聽,加快了身法,道;“前方?!?p> 前方,已能看見任天行與黑魔,也看見白玉景五人用著手中之利器,刺向二人。
二人既沒有反抗,也沒有動作,只是站在原地。
奔跑之中,項龍雙手提氣,雙掌之中似有龍吟之聲,震碎天地之風。
下一刻,人已站在任天行之前,掌已經(jīng)轟出。
震天一響,天地皆靜,風止,雪停。
白玉景悠然一笑,道;“黑龍王?!?p> 項龍道;“果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白玉景也不例外,一上任,便摧毀十三處據(jù)點,斬殺八大護法之一千毒手王二。從此以后,少盟主的威名要淵源流傳了?!?p> 白玉景微笑道;“過獎,抬舉。你說的都對,但只有一件事情不對?!?p> 項龍笑道;“哦,愿聞其詳。“
白玉景道;“不是斬殺一大護法,而是三大護法加上黑龍王?!?p> 奔來的王一手,笑了笑,接著道;“江湖一定會更加敬佩少盟主。”
白玉景瞧了瞧他,道;“王一手?!?p> 王一手道;“沒想到少盟主還知道在下的名字?!?p> 白玉景笑了笑,道;“無味的話,不必多說。”
空氣一瞬間凝滯,似在水中,令人喘不過氣來。
忽然間,那用兩劍一刀的三個白衣人之中用劍的一人道;“哈哈?!?p> 他笑了兩聲,接著道;“黑龍王想要保護兩個人,別說是兩個,就是十個,也一定能保護好?!?p> 這句話,白玉景已聽懂。
他笑了笑,道;“既然如此,我們便回去。”
話了,五人轉(zhuǎn)身走去。
項龍皺了皺眉頭,道;“我開始有些糊涂了?!?p> 王一手道;“不過既然不用打架,不也是很好嘛?”
他又轉(zhuǎn)身看著任天行兩人,接著道;“天主讓你兩人回去?!?p> 天主的話,沒有人不從。
轉(zhuǎn)眼間,這里空無一人,只剩下悠悠悲鳴的風聲。
似在感嘆那剛剛發(fā)生的惡戰(zhàn)。
忽然,白玉景轉(zhuǎn)身,盯著用劍一人道;“看來我們的合作并沒有更深?!?p> 白衣人已經(jīng)變成了黑衣人,他身邊站著怪刀和真劍。
只聽他笑道;“少盟主已經(jīng)滅了天涯海角十三處據(jù)點,殺了王二,而我似乎什么也還沒有得到?!?p> 白玉景冷冷的道;“這種機會還有?”
黑衣人道;“沒有?!?p> 白玉景臉上有了怒容,又哈哈笑了三聲,道;“但我至少看見與你合作之下的益處,所以…………”
黑衣人的眼中忽然間有了光芒,能融化雪的光芒。
他知道他馬上就能手刃一位仇人。
白玉景轉(zhuǎn)身,道;“三天之后,正氣盟三十里之外的樹林中,你帶人來,我?guī)斐厝ィ懿荒軞⒌?,與我無關?!?p> 燕七跟著他身后,他走著又道;“至于我如何帶天池去,也與你無關?!?p> 兩個人消失在茫茫白雪之中。
怪刀忽然問道;“月,白玉景能信任嗎?”
月道;“如果他帶來的是別人,是空無大師,是青松子我都不會相信,但天池?!?p> 真劍道;“天池如何?”
月道;“天池曾經(jīng)阻攔白玉景當少盟主,留天池在,對于白玉景來說是一種威脅。”
怪刀搖搖頭道;“我還是有些不安。”
月問道;“為何?”
真劍道;“我總覺得白玉景這個人最好不要信任?!?p> 月皺眉。
怪刀道;“因為感覺?!?p> 月皺眉道;“感覺也有錯誤的時候,這是一個機會?!?p> 真劍道;“的確是一個機會,大變之后的白玉景成為少盟主,一定會把所有的力量都抓在手中。”
怪刀接著道;“因為他已經(jīng)明白團結(jié)并不是很可靠,團結(jié)是許多人要擁抱在一起,但一個人不擁抱,團結(jié)就成為了解散。所以白玉景要把所有的力量抓在自己的手中,那樣做,除非他自己放手,不然團結(jié)的力量就一直在他手中?!?p> 月在聽。
真劍說道;“但上一輩的思想與白玉景不同,除非?!?p> 怪刀道;“除非五大門派掌門或死或放手,讓七劍成為盟主,年輕人的想法總有些相同,七劍中另外六人對于白玉景很信任。但除了五大掌門,白玉景不能動手,除非我們。“
月開口道;“我們是青天會,青天會殺了五大掌門,只會讓六劍更加痛恨我們,仇恨是很容易被掌控的,如果白玉景掌握住仇恨,就能控制整個正氣盟?!?p> 他哈哈大笑起來,道;“但我的確要殺五大掌門,只要五大掌門死去,我們的計劃就已經(jīng)成功。所以…………”
真劍笑道;“所以三天后我們一定要去。”
怪刀道;“我們或許還要留下一些證據(jù),這些證據(jù)最好能證明白玉景與我們勾結(jié),那么我們在未來就能威迫到白玉景?!?p> 三人對視一眼,笑了起來。
真劍又問道;“天涯海角呢?”
月道;“十三處據(jù)點,是我用了很多年才收出來的,天涯海角就算懷疑,也沒有證據(jù)?!?p> 怪刀道;“所以我們就跟兩邊一起合作如何?”
月點點頭,問道;“凌山呢?”
真劍道;“跟莊易在一起,三天之后,用不用讓他去?”
月道;“不用,他是我用來對付劉飛魚的?!?p> 或許連凌山自己也不清楚,他能對付得了劉飛魚。
他此時已經(jīng)站住了身體,看著眼前的白玉景。
燕七已經(jīng)認出莊易和凌山,退到遠處,站立不動。
雪地中,只有三個人、莊易、白玉景、凌山。
莊易笑道;“我應該恭喜你?!?p> 白玉景臉上也有了笑容,道;“是的,你應該恭喜我。”
他對當初傷莊易之事,全然不提,似乎已經(jīng)忘記。
莊易感到一時無話可說,沉默許久,才道;“你現(xiàn)在如何?”
白玉景道;“很好,好的不能在好?!?p> 他眼中還有著笑意,接著道;“你應該也試一試這種感覺。”
莊易搖搖頭道;“我雖知道這種感覺不錯,但這種感覺會把我變了的。”
他不在啰嗦,問道;“十三處據(jù)點,無一人生留,你為何做的這樣絕,這絕不會是你,你以前也絕不會這樣做?!?p> 白玉景笑了笑,大笑起來,看著莊易兩人,道;“以前?人如果只看著以前,想著以前,一定很累,過得也不好,以前我并沒有做錯什么,而世界是如何呢?”
他很透了這個世界,也恨透了這人組成的世界。
這個世界總是與他背道而馳。
他也不再想要那樣。
只聽他接著道;“我只清楚一件事情?!?p> 莊易道;“什么?”
白玉景道;“那種感覺一次就好,一次就夠了,我絕不會再去嘗受第二次,絕不會?!?p> 那是什么?
那就是他明明不想要殺凌山,明明不想要傷害莊易,卻不得不去傷害的感覺。
縱然有一千萬,一億個理由,必須讓白玉景去傷害莊易兩個人,白玉景也絕不會再去體驗那種感覺。
他的確沒有再體驗過,從某一刻開始。
他只覺得自己已經(jīng)不會在被任何人掌控,他也越來越努力不讓任何人掌控他做他不喜歡做的事情。
他發(fā)誓,發(fā)瘋,一定讓自己越來越好,地位越來越高,絕不會讓任何人能掌控他的思想。
所以他殺,十三處據(jù)點無一個人生還。
所以他逼迫自己要更狠,只有自己更狠別人才會怕自己。
怕自己,別人就不敢違背自己,也不敢去掌控自己。
他冷笑起來,問道;“如果當初,我們四個人有任何一個人有現(xiàn)在的我這種力量,當初的事情絕不會發(fā)生?!?p> 他看著凌山。
凌山沉默,無言。
他又看著莊易,莊易嘴唇動了動,也沒有開口。
他們兩個人又豈能再想要體會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白玉景道;“你們不變,只有我來變。”
莊易嘆息道;“但你下手未免太狠?!?p> 白玉景搖頭道;“一點也不恨,對付魔道,只有用比他們更加狠的手段才會讓他們害怕。劉盟主以前很仁慈,但換來的卻是天涯海角越來越大,越來越好?!?p> 他冷笑的哼了一聲,接著道;“但這一切都結(jié)束了,因為我明白一個道理,對付比你狠的人,你唯有比他更狠,他才會怕你,怕的像是烏龜躲起來?!?p> 莊易看著他的雙眼,眼中絕沒有任何一絲波動,也沒有任何一絲悔意。
他知道這一切都已經(jīng)完了。
是世界把白玉景變成這樣子嗎?
是不是有很多人都跟白玉景一個樣子,痛恨這個世界?
但人渴了,天下起了雨,雨成了湖,人冷了,天讓地長出棉花,人餓了,天讓地長出糧食。
人們?yōu)楹芜€要痛恨老天什么也沒有給他們呢?
不但不給他們幫助,還要逼迫他們?
白玉景臉上的冷笑收起,道;“我不恨這天,我至少比所有人都明白,天給了我很多東西,我恨的只是人,但現(xiàn)在,我誰也不恨?!?p> 他忽然間有些優(yōu)柔,接著道;“那一段時間,我吃不好,睡不好,現(xiàn)在呢,我吃的很好,睡得也很好,活的更好,這就是我要的,如此簡單,也如此明了。”
他看著莊易,又看了看凌山,語氣中有了一些感激道;“我明白你們的來意,但現(xiàn)在你們已經(jīng)明白我的意識,如果今后還能成為朋友,我很高興,不是我也無怨無悔。”
凌山忽然握著手掌,握成了拳,握的砰砰作響。
白玉景笑道;“我不怪你,你也不要怪你自己,我現(xiàn)在這樣子并不是因為你,所以我們誰也不必內(nèi)疚?!?p> 他雙眼盯著莊易,笑了笑,接著道;“現(xiàn)在我有很大的權利,你曾救過我,莊家的那件事情,我或許可以用一用力量,正氣盟在官府眼中也很有分量,我可以試一試?!?p> 這個理由,莊易簡直無法拒絕。
但他已搖了搖頭,道;“謝了,我還是想要自己去弄個明白。”
白玉景道;“隨便你,如果需要,你可以隨時來找我,那句話永遠不會變,你需要酒,我這里有?!?p> 然后他忽然轉(zhuǎn)身,朝著前方走去,悠悠道;“道不同,朋友不同,路不同,總要分離,如果我們能無憾也無怨,就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莊易問道;“如果一天,我們要面對…………”
白玉景打斷道;“從此以后,我們?nèi)瞬辉谑桥笥?,我們之間所擁有的只是那一份你救我我救你的恩情,情永遠不變?!?p> 恩情雖在,人卻已經(jīng)恩斷義絕。
他們因為恩情成為朋友,現(xiàn)在恩情雖然還在,人呢?
遠方傳來白玉景的聲音;“必要的時候,我們會成為敵人,那一天我絕不會手軟,我希望你們二人也是?!?p> 人已消失在白雪之中。
淚卻不經(jīng)的流了出來,從眼眶中止也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朋友的光芒已離他而去,黑暗是不是已籠罩了他?
籠罩他的人,他的心?
燕七感嘆道;“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做,做的這樣絕。”
白玉景道;“從某一刻開始,我才明白,有些事情你不能猶豫,你只有做絕。”
他淚還在流,接著道;“我與凌山莊易已不能成為朋友。”
燕七疑惑道;“為何?他們兩個人無牽無掛,也沒有勢力,你們?yōu)楹尾荒艹蔀榕笥眩俊?p> 白玉景沒有回答,反而問道;“如果我邀請他們兩個人進入正氣盟,你覺得如何?”
燕七道;“他們不會答應?!?p> 白玉景道;“為何?”
燕七道;“感覺。”
白玉景點點頭,又問道;“你是不是有些奇怪?”
燕七的確有疑問,道;“是的?!?p> 白玉景道;“你在奇怪我怎么也會天罡地煞掌?”
燕七點頭,也在奇怪。
白玉景道;“我在雪中撿到,在夜里?!?p> 雪中?夜里?
難道悠悠盜走了天罡地煞掌,在縱走的時候,掉落了,被白玉景撿到?
燕七沉默。
他現(xiàn)在已是白玉景的影子,他不需要弄的這樣清楚。
白玉景也非常的清楚,所以他不怕被燕七看到。
白玉景道;“莊易曾中了我一掌,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好了?!?p> 燕七驚訝道;“但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只有悠悠會?!?p> 難道莊易跟天涯海角有著某種他們不知道的關系?
燕七道;“所以你做的很絕,斷了你們之間的關系,這樣子,以后你們都不會因你們之間的友情而手軟?”
白玉景點頭。
臉上的淚還未干。
莊易眼中的淚卻在打著轉(zhuǎn)。
他忽然道;“你想這樣嗎?”
凌山道;“朋友就是朋友?!?p> 莊易點頭道;“對,朋友就是朋友。所以我們現(xiàn)在去喝酒吧?!?p> 喝酒?
的確是一個讓人高興的提議。
有些人就像是及時雨。
一個人忽然從遠方走來,道;“我這里有酒?!?p> 他手里領著一壇酒。
壇口已經(jīng)打開,酒香飄在空中,連風也吹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