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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狩獵

第六章 有琴聲鳴于群山之間(一)

惡魔狩獵 荒野獵人 2461 2016-03-17 20:47:56

  運氣這個東西,對于有些人來說需要沉痛的譴責(zé),比如說十六年前的易文靜,而對于有些人來說,則需要大聲的贊揚,比如此時此間的易俊。

  就在戴宗告別易俊父子的第二天清晨,不辭辛苦的他騎著他的那匹大黑馬再次出現(xiàn)在角樓里易俊父子的視野里。

  戴宗帶來的不僅僅是寧庫鎮(zhèn)外,群山之中清冽的晨風(fēng),更帶來了那個名叫葉國昌的靈士想見一見易俊,看一看他的通靈潛質(zhì)的喜訊。

  由于時間緊迫,戴宗沒有在易文靜家吃飯,甚至沒有去易文靜家,直接就在城門口讓易俊騎上自己牽來的那黝黑漢子的坐騎,匆匆忙忙的向著九皇子李青安營扎寨的山坳馳去。

  “葉國昌先生雖然本事很大,但卻也算和藹可親,小俊,你見了他不用太過緊張,問你什么你就如實作答就好,切忌不可以說假話?!币宦飞?,看著易俊漸漸熟練了騎馬,戴宗便開始教易俊一些見葉國昌先生的一些注意事項。

  易俊認(rèn)真聽著,連連點頭。

  不過,相對于這些注意事項,易俊更感興趣或者是有些心中打鼓的是關(guān)于靈士的一些事情,比如什么叫通靈,比如自己真的確定是這個世界萬中無一,號稱天之驕子,千金難易的靈士嗎?

  如果是的話,為什么這些年自己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那些被自己笛聲引來的野狼更是一點兒也不聽自己的號令,相反,那些野狼攻擊起自己來比其他人更為兇戾,若不是有那削鐵如泥的玄鐵匕首護(hù)身,恐怕早就便葬身狼腹了。

  是的,即便是有著遠(yuǎn)超于十六歲少年的經(jīng)歷,易俊還是有些緊張了,畢竟,對于這件事,他完全沒有經(jīng)驗,不管是那些別人知道的經(jīng)歷,還是別人不知道的經(jīng)歷。

  只是,他的緊張卻不同于父親易文靜的緊張,易文靜緊張起來的是后是會慌張的,易俊則不會,他只是會把緊張化作精神高度集中。

  所以,這種精神的高度集中表現(xiàn)在御馬上,于是,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從來沒有騎過戰(zhàn)馬的易俊已經(jīng)能夠?qū)@匹馬十分熟練的駕馭了。

  如何在馬背上隨著馬兒的奔跑來調(diào)整自己身體的重心,不至于太過勞累,在什么時候稍微調(diào)整一下馬頭的方向,什么時候應(yīng)該用馬鞭敲打一下馬臀,防止它偷懶的同時又不至于讓它跑的太辛苦……等等。

  熟悉了這些之后是更好的體驗。

  因為易俊不再因為馬速太快而覺得炫目,不再重心調(diào)整不熟練而覺得十分顛簸,他甚至可以把自己的調(diào)整融入到馬兒奔行的節(jié)奏之中,繼而產(chǎn)生那種駕馭的快感了。

  易俊的表現(xiàn)盡數(shù)落入戴宗的眼中,他黝黑的臉上不由得露出笑容,對于這個白皙干凈少年的聰穎又有了進(jìn)一步的認(rèn)識。

  不過,戴宗并沒有出口稱贊,因為在他看來,這些都是基本功,能夠很快學(xué)會并不是特別難的事情,其他關(guān)乎人生的更重要的知識能不能快速學(xué)會才是最重要的。

  兩個人在馬背上沉默的跑了接近兩個時辰,當(dāng)太陽即將出現(xiàn)在天穹最中央的位置的時候,大順九皇子李青架設(shè)在山坳中的營帳也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之內(nèi)。

  說是營帳,實際上是用山石壘成的一個小小城堡,畢竟,在長白山這個地方,即便在避風(fēng)的山坳中,單憑一頂薄薄的帳篷也無法度過寒冷且漫長的冬夜的。

  坐在馬上,瞇眼看著前面那粗糙但卻絕不簡陋的小城堡,易俊突然嘿嘿笑了起來。

  “想來九皇子也是個和藹可親的人,不但和藹可親,定然也是寬厚無比的人,這都日上三竿了,還讓士卒們睡覺?!?p>  “只是,沒有守衛(wèi)巡邏,沒有崗哨站崗真的好嗎?長白山的野獸可是很兇猛、狡猾,甚至可以說是陰險的?;蛘?,有能夠通靈的靈士在,根本不需要什么守衛(wèi)?”

  聽著好像是冷嘲熱諷,但實際上不過是對這個世界不太了解的小孩子發(fā)自肺腑疑問的話語,戴宗臉色微微一變,急忙腳踏馬鐙,從戰(zhàn)馬上微微起身,縱目向著城堡石墻上看去。

  石墻上的旗子還在,但是旗子下卻一個人都沒有,原本有崗哨的位置空空如也,更看不到有流動崗哨在石墻上走來走去的身影。

  城堡安靜的有些詭異。

  “難道殿下去山里打獵去了,不對啊,即便是打獵,這城堡中也不可能不留一個崗哨的啊,難道出了事?”戴宗臉色頓時變了。

  “駕!”他急忙輕打馬臀,那黑馬立刻嘶鳴一聲,四蹄翻飛,如一道風(fēng)一般向著城堡沖去。

  易俊也急忙跟上。

  本應(yīng)是關(guān)上的城堡大門此時洞開著,不像是被人在外面暴力破壞,倒像是里面的人急著出去,以至于大門都忘記了關(guān)。

  沖入城堡內(nèi)部,戴宗的擔(dān)憂變成了現(xiàn)實,只見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很多士卒,一個個昏迷不醒,但看現(xiàn)場,卻看不到任何打斗的痕跡。

  刀未曾出鞘,槍更不曾折斷,沒有箭矢,更看不到一絲的鮮血,看這些士卒的樣子,倒像是被人下了迷藥,一個個睡的安詳、沉穩(wěn)。

  有個士卒甚至還抱著槍桿說著夢話。

  然而,有哪個小賊有這么大的本事,能夠給整整幾百人下藥而沒有任何一個人發(fā)現(xiàn)?

  “起來,起來!”戴宗沖到那士卒面前,沉重的皮靴狠狠踢向那士卒的臀部。

  “咕嚕!”那說夢話的士卒被踢得翻滾了幾個跟頭,隨著翻滾,頭盔都掉落下來,但他依然沉睡不起。

  易俊也幫忙上前搖晃那些看似睡著的士卒,奈何一個個睡得黑沉香甜之極,怎么搖晃也是不醒。

  詭異的氣氛頓時在現(xiàn)場蔓延,易俊后背不由得冒出一層冷汗,只覺得頭皮發(fā)炸,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皇子殿下!”戴宗臉色慘白的發(fā)出一聲大叫,“唰”的抽出了腰刀,向著城堡深處沖去。

  易俊也拔出了綁在褲腳的匕首,警惕著四周,一顆心怦怦直跳。

  只是,除了那些士卒酣睡聲,易俊便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寧庫鎮(zhèn)第一獵手的直覺更是在這里完全失去了作用——雖然依然是山中,但,他卻感覺不到任何危險——感覺不到有猛獸環(huán)伺,感覺不到遠(yuǎn)處叢林中即將射出的箭頭,什么都感覺不到。

  而這種感覺不到危險的危險,恰恰是最危險的。

  “噔噔噔!”腳步聲傳來,卻是戴宗去而復(fù)返。

  回來的戴宗喘息的猶如破舊的風(fēng)箱一般,胸膛不斷起伏,握刀的手指發(fā)白,微微顫抖著,顯示出內(nèi)心惶急焦慮到了極點,只是,面對易俊這明顯還需要他來照顧的少年,戴宗還要強行表現(xiàn)的鎮(zhèn)定些。

  “殿下不在,葉國昌大人他們都不在,或許是打獵去了!”戴宗對易俊這樣說道,只是,這些話他自己都不相信。

  更可能的是:九皇子李青連同他身邊的人被人俘虜,都被帶走了。

  “叮叮?!币宦暼粲腥魺o的琴音突然傳入易俊耳際,那琴音縹緲之極,仿佛是來自九天之上,又仿佛是來自群山某個僻靜的山洞之中。

  “有琴聲!”易俊頓時跳了起來,這琴聲真仿佛漆黑房間中突然點亮的燭火,頓時將周圍這詭異氣氛形成的壓抑破散開去,易俊瞬間感覺到了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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