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博和郭虹把長頸鹿抬進了省醫(yī)院,醫(yī)生檢查了長頸鹿的燒傷,燒傷面積不大,下肢較嚴重,算是二度燒傷,需住一段時間醫(yī)院。
傅博發(fā)愁了,住院需要交押金,他沒有那么多錢。郭虹看出了他的心思,說,我回家取些錢來,你先安排他住下。
“這怎么可以?!备挡┫胫浦顾?,他打算借田慧怡一些錢,可伯母治傷也需要錢呀。
郭虹說:“我怎么不可以,你能萍水相逢救人,我難道就不可以?”
傅博說你回去取吧,可不要為難了郭伯伯,郭虹答應著走了。他就抱著長頸鹿進了病房,鋪好了床,讓長頸鹿躺了下來。
醫(yī)生讓傅博幫著護士取些藥給長頸鹿輸液,傅博硬著頭皮去了,他擔心在走廊里遇上了田慧怡。
可偏偏還是遇上了,田慧怡叫了他一聲問:“你在幫誰取藥?”
傅博沖她淡淡一笑說:“一個伙計在木材廠被燒傷了……”聲音忽然變得苦澀而停頓下來。
田慧怡問:“老板來了沒有?”
傅博說老板不管這事,我看著于心不忍,就把他送到了醫(yī)院。
病房內醫(yī)生已給長頸鹿輸上了藥液。田慧怡望了一眼仍昏迷不醒的長頸鹿,她想起了上次去木材廠他們對她無禮地唱歌,于是問傅博:“你想一直照顧下去他嗎?”
傅博說等他醒來問一下他的家鄉(xiāng)住址,讓他父母來照顧他。
醫(yī)生和護士都出去了,他倆站著很長時間沒說一句話,病房靜得能聽到藥液滴下來的聲音和彼此的呼吸聲。
田慧怡先開了口:“咱們真的沒緣分嗎?”
傅博說:“我一直擔心我沒工作連累了你,現(xiàn)在我不管杜林怎樣想和怎樣好好地待你,我坦蕩地說我對你一直是一往情深?!?p> “傅博!”田慧怡上前握住了傅博的手,他感到她的手在顫抖。
田慧怡說:“我不怕受牽連,只要我們能在一起,再清苦我也心甘情愿。這個世上,恐怕沒有第二個人更能夠深刻透徹地了解你了。”
傅博也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兩人靜靜地相視著。
外面?zhèn)鱽硇⒌拇笊らT:“郭虹你不要騙我,拿了那么多錢到底要做什么呀?”
郭虹說:“是給傷員做住院押金的,你再不相信我也要讓你相信?!?p> 傅博松開了握著田慧怡的手。兩個人走了進來,郭虹看見了田慧怡,注視了她幾秒,問傅博:“是你的同學吧,長得這么漂亮?!?p> 小劉在一旁說:“再漂亮傅大夫也瞧不上了,你們兩個在電影院情意纏mian,以為我這個大媒人不知道?”
小劉“哼哼”了幾聲又說:“我說你回家急著拿錢干什么,原來是為傅大夫,值得!”
郭虹打了她一下:“你再胡說,我撕爛你的嘴?!?p> 傅博低了頭,他這個動作讓田慧怡發(fā)覺了,她狠狠地走了出去。
“慧怡,慧怡!”傅博跟了出去。
郭虹已從中領略到了一點兒內容,她從容地向院方交了押金,回到病房等傅博回來。小劉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說:“傅大夫在那個病房和那個叫慧怡的說話,我在外面瞧見了。嘻嘻嘻,你和慧怡競爭一下吧,看誰的實力強。”
郭虹坐著不說話,小劉說我該走了,在這里沒多大意思,免得給你添亂。
小劉走了一會兒后,傅博進了病房,他坐在椅子上也沒說話。
郭虹出去進了那個病房,田慧怡的母親已經熟睡了,田慧怡和杜林正坐著,郭虹進來時他們沒做出一點兒客套的表示。
郭虹站定,她又注視起田慧怡來。田慧怡也注視著她。
郭虹說:“你的名字好聽人也漂亮,我只想說一句,算是請求,也算是強求——不管你內心怎樣,我希望你放棄傅博。而我的內心你此刻應該明白,我不多說了。他現(xiàn)在沒有工作,我有能力幫他在省城找個安穩(wěn)的工作,然后建立一個溫馨的家。我敢斷言,你除了給他示以自己善良外再不能付給他什么,人都是往高處走的,我認定傅博會答應我的要求。我告退?!?p> 田慧怡始終沒說話。郭虹回了病房見傅博仍呆在那里。長頸鹿醒過來了,郭虹推了傅博一下:“你看,他醒了?!?p> 傅博回過神來,驚喜地看著長頸鹿。長頸鹿說為了救我你把工作都丟了,待我傷好后去找席老板把你的工錢要回來。
傅博說我只干了七天還沒有開始計工,你應把你的工錢要回來,順便問一下。你的家鄉(xiāng)在什么地方,我寫信通知你的父母來。
長頸鹿告訴了他地址何方,他言簡意賅地寫了一封信。長頸鹿問傅博,郭虹是作甚的。
傅博說是她幫你交了押金,咱們都是萍水相逢的朋友。長頸鹿朝郭虹點了一下頭,算是感激。
傅博問他為什么他們叫你長頸鹿呢,我看你的脖子并不長。長頸鹿說我叫胡安全,因為我看的事比他們多,就得了這樣一個外號。這回讓火苗一燙我,脖子就更短了。
傅博和郭虹笑起來,郭虹說,本來安全的人也不安全了,這個世道,總是反向運動。
杜林此時也進來了:“傅博,天色很晚了,你送一下她吧?!?p> “送我?”不知詳情的郭虹以為聽錯了杜林說的話。
“對,是送你。傅博不送你回家,他不放心,我也不放心?!倍帕盅a充說。
傅博明白杜林的意圖,他杜林說話一語雙關,其實他不放心我傅博不送郭虹再次傾向田慧怡,巴不得我快走呢。
傅博說你不用操心了,我還要照顧病人。
杜林說:“田慧怡也睡了,我照顧這個病人吧,省得沒地方去住?!?p> 郭虹看了傅博一眼,算是邀請他送自己。傅博同意了,又與胡安全說了幾句話,兩人就出去乘了出租車回家。
車到家后,后面一輛出租車也停了下來,并且下了一個人。
郭虹挽著傅博的胳膊走了幾步停了下來說:“你的工作我可以幫你盡快解決,我的幾位兄長很有人事關系,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喜歡你這種剛毅的性格,喜歡你這個剛毅的人。”
她面對傅博踮起腳來,頭慢慢地向上向前靠攏。
后面那個人終于看到他倆合成了一個影,脆弱地折回身跑了幾步就嚶嚶地哭出了聲。她是田慧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