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黎老師?”
一直瘋狂扭動的唐言在聽到方黎的話時,身體略微靜止了下。
“她怎么來了?難道說出現(xiàn)了什么意外?”唐言開始胡亂猜測起來。
方黎似乎能感受到唐言心里的想法,她淡淡說道:“你沒事,只是一個小小的元素淬體,我相信你能扛過去。”
唐言心里哀嚎,不是灑家不努力,實在是元素太無情啊。
“你是近些年唯一一個掌握器元素的人,若是熬不過這一關(guān),那傳出去還不得被人笑話死,遠(yuǎn)的不說,就說你那些甲字樓的兄弟,要是讓他們知道你沒挺過去,他們一定會變著法的嘲笑你?!?p> “尤其是那個蘇笑,他氣人的本事你也見識過,你若是失敗了,他一定會想法設(shè)法的把你給活活氣死?!?p> 方黎安靜的坐在哪里,意念一道又一道的傳進(jìn)唐言的識海內(nèi)。
唐言一邊忍著劇痛,一邊靜靜的聽著。
“甲字樓?!碧蒲孕睦锬剜粡垙埵煜さ拿婵壮霈F(xiàn)在腦海里,趙晨的穩(wěn)重,易今的隨和,年余的木訥,高一點那骨瘦如柴的身體,最后是蘇笑那張常年帶著賤笑的臉。
“我若是出了意外,他們應(yīng)該不會嘲笑我吧?”唐言心里這樣想著。
不知道是已經(jīng)習(xí)慣了器元素所帶來的劇痛,還是因為方黎的話一直在他腦子里響起的緣故,唐言有種錯覺,似乎體內(nèi)的疼痛真的減少了些。
只是他的身體依舊不停的扭動著,就像是一條垂死的魚。
“唐言,上次蘇笑告訴過你一個秘密吧?”方黎突然說道。
唐言一愣,什么秘密?
“我的年齡?!狈嚼柽f出一道意念,那雙美目撇了一眼被裹成鐵蛹的唐言。
“蘇笑其實說的不對,我真實的年齡是四百一十五歲,比你足足大了四百歲?!狈嚼枵f完臉上不由自主的出現(xiàn)了一抹紅暈。
“四百多歲?”唐言震驚了,他很想問一句,方黎老師,你是怎么駐顏的?
可是下一瞬,唐言突然意識到不對,上次蘇笑和他說這些的時候,附近就他們甲字樓的幾個兄弟,沒有別人,方黎是怎么知道的?
“哼!奶孫戀,蘇笑和年余竟然敢說我是干柴,看我怎么收拾他們?!狈嚼枥浜咧馈?p> 唐言徹底傻了,合著那天的談話一字不漏的全被方黎給聽到了。
“這下壞了,得罪了方黎,那后果恐怕比元素淬體都嚴(yán)重?!碧蒲砸幌胄念^就有些發(fā)顫,身體不由自主的抖的更劇烈了。
方黎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輕笑,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和唐言說這些。
“唐言,你是不是背地里罵我是老妖婆?”方黎收斂笑意,傳出去的意念帶著幾分蕭殺。
“蘇笑你大爺,你坑死我了?!碧蒲员环嚼柽@句話給嚇壞了,他不由的想道,方黎會不會在他承受元素淬體的時候火上澆油?
“方黎老師,你聽我說,我絕對沒說過這話,都是蘇笑說的,對了,還有年余,是他們兩個人說的,我當(dāng)時還跟他爭執(zhí)來著?!碧蒲砸膊还芊嚼枘懿荒苤獣运睦锏南敕?,他現(xiàn)在只想安安靜靜的做一個承受元素淬體之痛的小符師。
方黎自然是無法直接獲取唐言心里的想法,她不過是想嚇唬嚇唬唐言,從而讓他分心,那樣承受的痛苦應(yīng)該會少一些。
現(xiàn)在看來,效果還不錯。
時間就在方黎自說自話中慢慢流逝,夜幕遮攏大地,明月掛上枝頭,府主一直坐在哪里沒動。
而方黎也一直在說著什么,唐言也一直在靜靜的聽著。
元素淬體依舊在繼續(xù),體內(nèi)的劇痛依舊如同潮水,一浪去一浪來,狠狠的洗刷著唐言的神經(jīng)。
漫長難熬的一夜過去,天色開始泛白,府主起身走到唐言身邊,低語道:“怎么還不結(jié)束?”
方黎搖搖頭,她也想不通,一般符師接受元素淬體,最多三個時辰,而唐言已經(jīng)被器元素折磨了整整六個時辰之多。
這個時間,已經(jīng)是其他符師的兩倍有余。
“應(yīng)該無妨了,沒想到這孩子意志力還挺堅韌?!备骺粗厣系奶蒲?,目中充滿贊賞,收回視線,他側(cè)首看了一眼方黎,道:“你的功勞也不小。”
方黎臉頰一燙,有些不敢和府主對視,這一夜她已經(jīng)忘記到底傳遞出去多少道意念,從學(xué)府內(nèi)的事情一直說到學(xué)府外,就連她曾經(jīng)外出歷練的事情都全部告訴了唐言。
這對于一向孤傲的方黎來說,簡直就是不可想象的,就連她自己都詫異不已,她為什么要和一個小屁孩兒說這些?
“嗯?”府主神色一動,他見到原本覆蓋在唐言體外的那層器元素忽然靜止下來,然后快速的沒入到唐言體內(nèi)。
眨眼的功夫,那些漆黑的器元素便消失的干干凈凈。
劇痛消失之后,唐言有些茫然的睜開眼睛,“結(jié)束了嗎?”
入眼,便看到府主那蒼老的面容,以及方黎那張美到不可方物的臉龐。
“府主,方老師?!碧蒲蚤_口,聲音有些沙啞。
府主欣慰的點點頭,而方黎的視線在唐言身上掃了一下之后,臉頰便紅了起來,她低罵了一句什么,直接起身走了。
府主一愣,隨后苦笑著搖頭。
此時,唐言的身上一絲不掛,他的衣物早就被器元素給撕成了粉末。
“看來淬體的效果很好?!备髯屑?xì)的打量了一下唐言想現(xiàn)在的身體,很滿意的點點頭,之后他手掌一翻,一套黑色衣袍便閃現(xiàn)而出,他遞給唐言。
唐言這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接過胡亂的披在身上。
“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我真的沒有露肉的習(xí)慣?!碧蒲孕睦镉行┯魫?,上一次制作十火符的時候就把衣服給燒沒了,那次幸好是被蘇笑他們先看見的,唐言倒也沒覺得太難堪。
可這次不同,直接袒露在了方黎面前,唐言哀嘆:“以后穿衣服一定得穿最結(jié)實的?!?p> “現(xiàn)在感覺如何?”府主問道。
唐言起身,活動了下有些酸麻的身體,他抬起雙臂看了看,發(fā)現(xiàn)皮膚比原來黑了些,表面倒是沒有丁點傷口,這讓唐言很意外。
器元素淬體的時候,唐言不止一次的想過,即便熬過去,身體也肯定是血肉模糊。
現(xiàn)在看來,他的猜測是錯的,器元素雖然霸烈,倒也沒有在他身體上留下傷痕,反倒讓他的皮膚比原先堅韌了很多倍。
“氣血很旺盛?!碧蒲噪p拳一握體內(nèi)的氣血頓時調(diào)動起來,只是一剎那,他便發(fā)現(xiàn)在身體四周漂浮著很多光點,那些都是器元素。
這種變化讓唐言很滿意,起碼沒有白受那等折磨。
“精神力竟然……到了二階的臨界點?”唐言查看了一下精神力,頓時一怔。
精神力提升本就不易,都是靠長年累月的錘煉,靠時間堆出來的,否則學(xué)府內(nèi)的三星符師也不會那么少。
而唐言現(xiàn)在的精神力已經(jīng)到了二階的極限,只要他愿意,隨時都能突破三階。
除此之外,唐言還在體內(nèi)的血肉中感應(yīng)了很多黑色的斑點,那些斑點很均勻的分布在他的渾身上下。
“這些器元素怎么會留在我身體里?”唐言暗自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