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等可是這杭州漫天的雪花等不得!”唐宇希說完就往前走了走,強行拿過文心手中的電吹風(fēng)替她吹起了頭發(fā)。文心心中一驚立馬站起來道“還是我自己來吧!”唐宇希的手撫上文心的發(fā)時,文心的渾身像劃過一陣電流般微微顫抖,他溫柔地吹著發(fā)的樣子讓文心想到了結(jié)發(fā)之情。唐宇希再次伸出了手想要替文心吹發(fā),而文心又再次往后退了退。許是文心的冷漠和疏遠傷到了唐宇希,他沒有再堅持,只是微微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倏地不見了。
看著依舊坐在自己房間里的唐宇希,文心不敢再胡思亂想,她快速將自己收拾停當(dāng)走到他跟前道“唐總,我收拾好了。”
唐宇希抬頭看著文心微微愣了幾分鐘卻是沒頭沒腦地道“挺好看,走吧!”被唐宇希贊美,文心心中自是喜悅,嘴角也在不經(jīng)意間向上揚了揚,只不知他到底要帶自己去哪里?
大雪紛飛中,文心與唐宇希爬上了寶石山,一路向南望去,西湖銀裝素裹,斷橋若隱若現(xiàn)如一白衣仙女翩然起舞于銀白世界中,文心忽地想到了那句“神乎?仙乎?翩若驚鴻!”
美景當(dāng)前自是沒了期期艾艾的情緒,文心忍不住輕啟朱唇道“斷橋殘雪,西湖十景之一,以冬雪時遠觀橋面若隱若現(xiàn)于湖面而著稱?!?p> 唐宇希定定看著文心,文心雖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卻無意回視,只想在這美景中沉淪、沉淪。
揚眉一首《斷橋》,道盡無限風(fēng)情。
寶石山高詳云紛,瑪瑙寺深鐘聲鈍;
天地含混雙峰小,樓宇混雜三竺沉。
白堤一痕青花墨,斷橋兩點娥眉紋;
更有清音敲天外,錢塘萬里不著塵。
“你似乎很喜歡古詩詞?!碧朴钕]p柔的在文心身邊說道。
“空有華麗辭藻而無意境的詩詞我也不是很喜歡”文心滿心喜悅道“西湖四大愛情橋——西冷橋、長橋、斷橋、跨虹橋,我最喜斷橋那凄美纏滿的愛情?!?p> “明人汪珂玉《西子湖拾翠余談》有一段評說西湖勝景的妙語:西湖之勝,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月湖,月湖不如雪湖”停了停唐宇希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不后悔和我一起出來了吧?”
文心回頭定定地看著唐宇希,突然笑了“邀我共賞美景也不至于騙我說是要出差吧!如若我今天一套職業(yè)裝扮豈非辜負了這天作之美。”
唐宇希和文心就那樣安靜地站在冬雪紛飛里,遠遠地眺望著斷橋殘雪,不發(fā)一言就那樣各自站著,心卻是從未有過的安靜、親近和溫暖。
“一亭一幾一壺清茶,伴著古箏和你美妙的舞姿,我愿意放棄世間一切,去到那人間仙境?!碧朴钕Uf道。
“我們這也算是附庸風(fēng)雅了?!蔽男牡亻_口,刻意忽略掉唐宇希方才的言語。冬雪紛飛的美終是敵不過冰寒,冰天雪地中文心頭腦清醒,深知斷不能再因為他曖昧的話語迷失了方向。
“祖師度我出紅塵,鐵樹開花始見春?;喕刂鼗D(zhuǎn)變再生生。欲知有色還無色,須識無形卻有形。色即是空空即色,空空色色要分明。”文心徐徐地開口念道,許仙那是看破紅塵,而文心則是心動情未至。
感覺到唐宇希灼熱的目光,似要融化翩翩飛舞的雪花讓倆人靠的再近些,文心強壓住內(nèi)心的澎湃偏過頭去不再留意他的目光。
良久,只聞唐宇希一聲輕嘆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嗎?”
文心疑惑地轉(zhuǎn)頭看著唐宇希,難道他查出什么了嗎?
“我很奇怪你竟然記得如此多的古詩詞?!甭犔朴钕H缡钦f,心中涌出濃濃的失望將文心包裹,使這冬天愈發(fā)冷了幾分。并非文心最近看了很多古詩詞的書,只是因為冥冥中文心就知道這些東西,這些東西一直都住在文心的腦子里,沒有因為文心的失憶而丟失。思及此文心隨口回道“這些也算是記憶的殘存了”停頓一會,文心苦笑著自嘲道“記得這些風(fēng)花雪月的詩詞,卻不記得我是誰?”
唐宇希突然上前擁住文心道“我一定會想辦法醫(yī)治好你的失憶!”文心詫異的一個閃身想要躲開他的懷抱,卻是被唐宇希雙手牢牢的擁住,掙脫不開。文心正欲開口斥責(zé),卻又聽他淡淡地說道“欲把西湖比西子,濃妝淡抹總相宜,文心,在我心中你比這西湖還美!”
唐宇希這算什么?深情的表白?還是總裁空虛時對秘書的調(diào)戲?文心怒瞪著唐宇希,他卻視而不見依舊我行我素的擁著文心道“墻角數(shù)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聞言文心心中又多了幾分惱意,他這算什么?是告訴他對自己已是“為有暗香來”,而文心對他太過冷淡使得他“凌寒獨自開”嗎?
在文心再次想開口時,卻是有電話進來,文心接了起來佟旭陽那滿是擔(dān)心的聲音就傳了出來,文心強壓下滿心的不滿、無奈,滿是溫柔地告訴佟旭陽自己陪唐總來杭州出差了,因事出突然所以未曾告知任何人!
待文心掛斷電話再次與唐宇希怒目相對時,只見他臉色鐵青,擁住文心的手也不自覺的緊了緊。他,這是在生氣嗎?文心有些莫名其妙,明明心有所屬卻到處拈花惹草的那個人是他!明明此刻莫名其妙被擁著的人是自己,唐宇希何氣之有?
文心冷下臉來,停止了掙扎滿是冷漠地質(zhì)問唐宇希道“唐總這是借著美景公然調(diào)戲秘書嗎?”
感覺到唐宇希擁著自己的手再次緊了緊,文心見他似乎隱忍的很是痛苦,遂放緩語氣道“或許唐總是被這雪花迷了眼,錯把我看做她人了吧!”話音剛落,唐宇希就語氣不善地回道“你是文心,我從未將你錯當(dāng)做她人?!碧朴钕碇男牡氖炙闪怂桑男某脵C一個閃身離開了他的懷抱,正暗自松了口氣,卻聽唐宇希冷冷的聲音傳來“你這是欲擒故縱嗎?”
這話從何而起?文心滿是疑惑地瞅著唐宇希,只見他淡淡地嘆了口氣道“你之前不是說心中有我嗎?”
文心愣住了,是啊,在她們來這里之前,文心的確發(fā)泄式地對唐宇希說過心中有他,他這算是回應(yīng)自己的喜歡了嗎?文心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不知不覺愛上他,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就如這漫天飛舞的雪花,融進心房,融化了,不僅難以剔除,剔骨換血也不可以了。
文心呆呆地沉思著,渾然不覺緊張中的自己總是習(xí)慣性地用左手握住右手,唐宇希是認真的嗎?那自己又該如何?本就從未想過他會回應(yīng)自己的心,也就從未料想過會有今日的情景。
唯有耳邊雪花飛舞跌落的聲音,有短信進來,打破了這曖昧的靜默。像找到救星般文心煞有介事地看起了短信,當(dāng)看到郝連晨曦發(fā)來的關(guān)切話語時,文心的心突然很涼,差點忘記自己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郝連晨曦會幫她。咬咬嘴唇下定決心文心抬頭看著唐宇希道“那是我的玩笑話唐總莫要當(dāng)真,不過……”頓了頓文心忍住心痛說道“郝連晨曦對唐總的愛意倒無半點游戲之意,她一片芳心還請?zhí)瓶偰钾?。”話音剛落只見唐宇希轉(zhuǎn)身離去,他生氣了嗎?他心里真的有自己的一絲位置嗎?
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卻是入掌即化,文心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與唐宇希之間亦如這雪花,美麗純潔卻注定不能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