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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宋朝的日子

第十章 人心叵測

我在宋朝的日子 管賬阿六 3045 2019-04-19 14:00:51

  事到如今,我們一方明顯敵不過蕭雋,可趙構已經表態(tài)說不可能服從他們的命令。氣氛立即緊張起來,我害怕姓錢的繼續(xù)對我不軌,試圖緩解,說:“要不,我讓爹爹去說說,官家一向聽他的。”

  姓錢的向蕭雋說道:“這小妮子說的不錯,那昏君樣樣都聽蔡老匹夫的話。民間有諺:潑了菜(蔡),打破銅(童),百姓才能見天日?!?p>  蕭雋看看我,皺眉道:“那我們就委屈九皇子當一回人質,師妹為他走一趟吧?!?p>  我急道:“不可!九皇子畢竟是天皇貴胄,就算失蹤一天也會驚動官家,大肆搜救,到時反而弄巧成拙。”

  姓錢的瞟向我,大有深意的一笑:“蔡姑娘莫要?;?,要放九皇子萬萬不能!”

  蕭雋從旁附和:“對,別想給我們下套?!?p>  我據(jù)理力爭:“你們綁架了九皇子,我就算去求官家,官家也會以為你們在拿九皇子做威脅。天子之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你們身在汴梁,以為還會有活路么?”

  姓錢的哈哈大笑說:“既然你們沒有誠意,那我們就一拍兩散,此刻殺了你們一個親王一個宰相女兒也沒人知道,我們再悄悄溜走,又有何人得知?”

  蕭雋攔住他說:“不可!我們的目的是結盟,又不是刺殺。殺了親王,對我們一點好處也沒有。”

  姓錢的怒道:“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要不是為了你們大遼,我才懶得跟這兩個紈绔廢話!”

  趙構妥協(xié)了,說:“這樣吧,我跟你們走,你們放小溪去說情,如何?”

  我還要再爭執(zhí),卻見趙構已經放話了,只得閉嘴。趙構,原來你從小就愛妥協(xié),否則怎么這么容易就答應了。

  只聽趙構又說:“既然大家已經達成共識,那么日后小溪如何找到兩位?”

  姓錢的學著趙構的口氣,戲虐的笑道:“我們自然不會直接和小溪聯(lián)系。以后每隔七天大相國寺商會上會有我們的人扮作賣時鮮果子的,只是要對好切口即可。到時候小溪姑娘只要說,看背影急煞千軍萬馬;我們的人就會回:轉過頭嚇退百萬雄師?!?p>  我皺眉說:“這什么切口,怎么像是在說我是個丑八怪似的?!?p>  姓錢的桃花眼笑成一雙彎月亮:“那什么切口由你定好了?!?p>  我一瞬間脫口而出:“還不如叫:我愛的人名花有主;愛我的人慘不忍睹!”三個男人聞言紛紛放聲大笑起來,獨屬姓錢的最為詭異。

  等他們笑完了,我撇撇嘴向蕭雋說:“既然這樣,那你還不快靠岸?”蕭雋卻和姓錢的賊忒兮兮的望著我。

  我莫名其妙:“怎么了?難道我臉上有臟東西不成?”

  姓錢的伸手從甲板上撿起我的衣帶:“小妮子,這衣帶你是送給我了么?”

  我劈手去奪,他卻仗著身高立在船舷上,將衣帶舉在頭頂,晃來晃去不給。

  我板著臉說:“好,你不肯還就算了,這絲綢衣帶我家里要多少有多少?!?p>  趙構忍不住道:“還請錢公子不要為難小溪,讓她體體面面地回家去吧?!?p>  蕭雋從船艙里找出一面破了角的銅鏡,遞給我說:“這里不比天然居,就湊合湊合梳妝一下?!?p>  我忍氣吞聲,拿絲巾撫去上面的塵埃,隨手扔掉臟了的絲巾。望了望四處沒有梳妝臺,正在發(fā)愁怎么辦。姓錢的把破銅鏡舉到我面前的高度,我借著鏡子梳了個簡單的芭蕉髻,起身整理衣袂,姓錢的一聲不吭把衣帶遞還給我。收拾完畢,我跨上岸,回頭一望,趙構和蕭雋均非禮勿視,側面坐著,唯有姓錢的還看著我,說:“不要忘了!”我哼了一聲,權當?shù)绖e,大踏步走了。

  一進家門,我就見各房燈火通明,總管根伯率家丁手持燈籠正在等我??催@光景,我猜這回王吉英是鬧到家里了,便隨了根伯進到父親書房,留下嘰嘰喳喳看熱鬧的各房人。

  一進書房,就看見王吉英立在那里,指天劃地,破口大罵,我做夢也沒想到王吉英會大半夜的賴在我家不走,看著他嘴巴一張一合的往外吐罵,突然覺得面前晃悠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小肚雞腸的闊嘴蛤蟆,喋喋不休的令人憤怒。今天先有被拒,后有險被凌辱,康王那邊還等著去救,我再也忍無可忍:“閉嘴!猥瑣男!你死了情人關我屁事,又不是我害死的!搞大人家肚子還來怪我,有種早點把人接走呀!女人死了,在我家嚎喪,嚎什么嚎!有本事求求我爹,好好收尸回去發(fā)送吧!”

  王吉英頓時呆在當?shù)?,馬上就反應過來,發(fā)瘋似的沖上來就給了我一巴掌。長這么大還從沒被男人打過呢,隨著我的一聲尖叫,書房里立時亂成了一鍋粥,幾個家丁上來把王吉英捆住,我本能的跳起來操起桌上的水晶鎮(zhèn)紙打在他的頭上。

  蔡京從政幾十年,估計也沒見過這么勁爆的場面,先是不知所措,然后大喝一聲:“住手!”這時王吉英捂著從頭上流下來的鮮血,人也清醒了,我摸著右頰上火辣辣的疼,哇的一聲撲到了蔡京的懷里,大聲哭:“爹爹,你可要給我做主啊!”

  蔡京揮揮手,把我推開:“根伯,送她回房休息。其余人都出去,把胡太醫(yī)請來?!?p>  回到房里,我深知這次禍闖大了,可想到王吉英越想越氣,母親哭成個淚人,還拿起笤帚要打我。我被逼急了,叫道:“打吧,反正親事已經攪黃了,你就是打死我也沒用!”

  母親喘了口氣,哭著問:“你不愿意怎么不早說?還當眾甩臉子給他看,事后還跟著別的男人出去!”

  我心里的火“騰”的又被勾起來,叫道:“是人家甩我!甩我!他不給我面子,我還要給他什么狗屁面子?都沒希望了,跟朋友出去逛逛散散心不行么?”

  母親見我頂嘴,數(shù)落道:“你這樣大鬧一場,就不怕誤了以后的姻緣?”

  我傲然說:“婚姻的確是大多數(shù)女人最重要的東西,但對于我,有自然好,沒有也可以?!?p>  母親聽了,正要發(fā)了狠的打我,就聽蔡京派人來叫。

  回到書房,一眼望見頭上被包扎成兔子似的王吉英,再摸摸自己的臉,聽候蔡京的發(fā)落。大廳里唯聽見他的聲音:“王賢侄,這次的事情誰是誰非,我已經不想再追究。不過小女的確打破了賢侄的頭,小溪,還不過來給王賢侄賠罪!”

  我故意大踏步走過去,做了一揖,說:“蛤蟆兄,您老痛失愛伴也挺不容易的,不過人的壽數(shù)都是老天爺定的。求求你別再撒氣在我等小女子身上,您這樣的‘優(yōu)質男’我實在消受不起!”

  蔡京大吼一聲:“怎么說話的,閉嘴!”

  王吉英氣的臉色煞白,越看越像一只兔子。

  門外根伯忽然進來,向蔡京耳語了幾句,蔡京大驚:“怎么?”我和王吉英都暗暗稱奇,要知道這只老狐貍幾十年宦海沉浮,早已修煉的寵辱不驚,怎么如此慌張。只見蔡京面色如土,對王吉英說道:“王賢侄,你還是先回家養(yǎng)傷去吧。小女得罪你的事,日后老夫定會親自登門拜訪,以表歉意?!?p>  王吉英心里奇怪他為何如此恭敬,嘴里也免不了客套:“世伯哪里的話,方才是小侄太過分,如此莽撞,還請世伯和蔡師妹寬恕?!眱蓚€人寬恕來寬恕去,終于把王吉英送走了。我心事了了一樁,問蔡京:“爹,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你臉色那么差。”

  蔡京爆發(fā)了:“你給我閉嘴!還嫌鬧得事不夠大,這里輪不到你來問話!”

  我見他臉色鐵青,就知道大事不妙,但康王被綁這件事又不能不說,只得硬著頭皮,聲音軟下去說:“爹爹!這次是我做的不對,可是有一件事,我要是現(xiàn)在不說,會更嚴重的。”

  蔡京聽完我的講述,已經完全呆住了。他神色沉重,一下子坐倒在太師椅里,喃喃地說:“完了,完了,我們全完了?!边@些年的風風雨雨,我看在眼里,原以為蔡京是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的終極惡人大boss,沒料到他現(xiàn)在竟然如此脆弱,竟然口稱“我們全完了”。

  我慌了神,拉住蔡京的手,說:“爹爹,官家不是一向最聽你的么?你把這事委婉的跟官家說說,此事關系到康王的性命,他不會不管的。”他頹然的搖了搖頭,不發(fā)一言。

  書房的門突然被人“砰”的一聲推開,萍姨娘不顧根伯的勸阻沖了進來,納頭便拜。蔡京宛如驚弓之鳥,猛地站起來,問:“怎么了?”

  萍姨娘哭著說:“求老爺放我回大河!求老爺放我回大河!”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大河?大河是什么?

  蔡京長嘆一聲:“我知道你老家在大河,但現(xiàn)在金兵打過來了,你就是想去,金兵也隔斷了路回不去啊!”

  我的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了,什么?這么快?不是靖康元年的事么?那自己該怎么辦???

管賬阿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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