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你沒有。我再問你一句，你看上陳碧的，到底是什么？”
“不太清楚。只是知道她喜歡上學(xué)校的一個很亮眼的男生的時候，這是她跟我說的，喜歡他打籃球的樣子，還有為了她和人爭執(zhí)的樣子。說到這些，她臉上那種發(fā)光的幸福在我看來有些刺眼，心里有點酸酸的。不想聽下去就轉(zhuǎn)移了話題，說自己好煩啊，每天都很無聊。然后就被她問到你有夢想嗎？我搖頭。她說那個男生還會彈吉他，夢想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歌手。要我也努力試試看。于是就詢著她的那句話，開始努力了。站在舞臺上才發(fā)現(xiàn)我喜歡她。于是在她失戀的時候努力安慰著，后來就表白了。她當(dāng)時沒接受?！?p> 說到這里他呼了一口氣，一股煙從他嘴里吐出來。
“我知道李懷被打去幫忙，也受了傷。我們?nèi)松伲斄?。那幫人逼著李懷跪下，他就跪了，罵我，他也照做了。雖然后來我沒怪他，可是心里壓抑了很久，告訴陳碧，她安慰著我，越說我卻越難過，在她懷里哭了很久。那件事以后的一個禮拜，是8號，她說她想和我在一起了。我問為什么。她說想了很久，難過她也很難過的原因，就是這個。于是我們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了。”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說，李懷被打？那么，他有沒有說過罵我的話？”
翔菲猶豫了一下，接著說：“不算是罵，只是有點不中聽的?！?p> 聽他這么說，我終于知道，我該相信誰了。
“李懷現(xiàn)在怎么樣？”
“聽說，他躲在一個兄弟家里，后來還是被找到，打得很慘，沒人再肯幫他。他就消失了?！?p> “為什么那些人會打他？”
“好像是因為缺錢，舉報他們，至于犯了什么罪…不清楚。”
“回去睡吧?！蔽遗呐乃募绨?。
他點點頭，“我不會再傷害陳碧的，你放心?！?p> 我現(xiàn)在所能相信的，是陳碧喜歡他，帶著一股誰都阻止不了的倔強。
周蜜第二天就叫保姆把悠悠送來了。在我還來不及問原因的時候，米紀(jì)拖著行李站在門口。
“你們這是要干嗎？”
“我照顧了你們這么久，你不該報答？”周蜜把悠悠放下來。
“姐姐，抱抱?！标惐贪延朴票饋恚骸翱墒悄阍瓉碜〉哪莻€地方怎么辦？”
“賣了。保姆我也已經(jīng)辭掉了。米紀(jì)來幫你們照顧悠悠。你們以后住一起?！?p> “你呢？”我皺著眉問。
“我要去休個長假。一年以后回來。”
“為什么去那么久？”
“你問題怎么那么多？好啦，就當(dāng)是報答我?！敝苊坜D(zhuǎn)身上樓，“米紀(jì)，你好好聊聊。我安排好就走。”
我看著她踩著高跟鞋慢悠悠地一步一步走上樓，還是紅色的裙子，還是很耀眼。
可是為什么，我覺得哪里有些不一樣了呢？
“陳于，不該知道的，不要亂問。和我打理酒吧，做好你分內(nèi)的事。”米紀(jì)冷冷地打斷我的思緒。
陳碧和翔菲正在一邊哄著悠悠，小孩笑的很開心。我看了米紀(jì)很久，她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學(xué)好你的調(diào)酒，”我發(fā)現(xiàn)她把一套設(shè)備也搬過來。“別的事我會做。”我沒有說什么，打開電視，對著它發(fā)呆。“好了，我走了，你們好好照顧自己。有什么不懂的，問米紀(jì)?！敝苊巯聵牵瑳]有停留就走出門口。她甚至沒有看悠悠一眼。陳碧回到了學(xué)校，我和米紀(jì)翔菲三個人繼續(xù)在酒吧工作。過了一段時間，才突然覺得米紀(jì)和翔菲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并沒有多少的陌生感，好像很久以前就認(rèn)識了一樣。陳碧放學(xué)以后還是常常到酒吧里去看翔菲表演。米紀(jì)說，陳碧告訴過她，翔菲太受歡迎了，她害怕會他受到誘惑。“你笑什么？”我抬頭，“有嗎？”“有，雖然很隱蔽但我還是看到了。”“我覺得那種擔(dān)心沒必要。每天都生活在一起，他干什么我們都知道啊?！薄澳闶钦f，我們女生喜歡擔(dān)心些沒用的事？”“沒有…”米紀(jì)和我同齡，可是她的感覺很成熟，和陳碧在一起，才會有點小女生的心思顯露出來?，F(xiàn)在我的調(diào)酒技術(shù)已經(jīng)很不錯了，她已經(jīng)不再教我。翔菲出來的時候，還是有女生上臺和他一起互動?！懊准o(jì)，你看，那個女生好像跳的很不錯，和翔菲很有默契。要不要把她請來？”“好啊，呆會你去談吧?！泵准o(jì)停下動作看著臺上的那個女生，眼神沒有移開。“我先走了，回家看看悠悠?！薄爸懒??！毕璺葡聛淼臅r候，那個女生還跟在他身邊。陳碧有些敵意地看著她，把翔菲挽過來，“回去吧。”翔菲看了我一眼，沒說什么?！澳銈兿茸??！蔽覕r住那個也要離開的女生。伸出手。“陳于?！彼蠓降匚兆。骸鞍??！薄坝信d趣來這里表演嗎？”“恩。”我在她的微笑里晃了神。停頓3秒，我懊惱地?fù)u搖頭?！懊魈煳覀冊僬劙桑P(guān)門了。這是我電話?！薄昂?。”疲憊的回到家里，米紀(jì)蹲坐在門口等我。她手里有什么東西在一閃一閃。“你抽煙？”我坐到她旁邊，才發(fā)現(xiàn)她手里的東西。“不會，只是想試試這種感覺而已?！蔽铱粗厣系臒燁^，“都是你抽的？”“不是?！彼粏艿赜行┛人裕覔屵^來把它掐滅。“不會就別瞎勉強了。”她看著我的眼睛，“翔菲和陳碧剛剛吵架，這是他抽的?！蔽铱粗鴿M地都是煙頭，嘆氣?！澳阏f，談戀愛是不是很麻煩？”她把頭靠在我肩膀上。“陳碧哭的很厲害，翔菲也很難受。我看著他們吵，自己都累了…”我想要說些什么，卻聽到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我把她抱起來，放到床上。她的骨骼很小，也很輕，可是她卻有足夠大的力氣和我一起搬貨，不輸任何人。我看著她瘦弱的臉頰，米紀(jì)的倔強好強，有時候讓人覺得心疼?？墒牵覜]有聽她提起過與她有關(guān)的任何人。好像以前，她的身邊，沒有人可以和她互相關(guān)心。幫她蓋好被子準(zhǔn)備出去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她滿臉是淚。做夢也會哭嗎？這樣的情況，好像只有在爸媽都不在身邊的時候，陳碧這樣過。是碰到不好的事了？我苦笑，像她這么鎮(zhèn)定的女生，只要她不說，我怎么可能知道她的脆弱。走出米紀(jì)的房間，翔菲坐在客廳里沉默地看著我?！笆裁磿r候出來的？”“剛剛聽到你上樓的時候，”他的聲音啞啞的，“我和她吵地聲撕力劫，最后她哭到睡著，我才安靜下來。”他疲憊地?fù)嶂~頭。“為了什么？”我看著翔菲在為了陳碧一點一點地改變，為她戒煙，戒酒，努力振作不再和女生亂搞，瘋狂練習(xí)音樂舞蹈甚至是更多。可就當(dāng)我已經(jīng)不能再有阻攔他們的借口的時候，他們開始發(fā)生爭吵了。“為了酒吧里的女生們。今天的那個是個導(dǎo)火索。”他咳嗽幾聲，可聲音越來越無力：“我知道你想把她招進來。千萬不要。我不想有無謂的爭吵。我一個人頂?shù)淖 ！蔽疫f給他水叫他喝下去：“陳碧的占有欲很強啊。將來如果你有可去外面發(fā)展的機會，她應(yīng)該會崩潰吧。”“我不會接受。”他倚在沙發(fā)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我不想被更多的人關(guān)注。那樣，她會被拖累?！薄罢娴牟粫砍擅恼T惑很大啊。”“恩，如果不是她，我也不會有現(xiàn)在。我覺得有這么多，夠了。”“你還蠻知足的。”“我現(xiàn)在除了父母，什么都有了，要是我又有了活過來的爸媽，我就該被人們嫉妒了。”“也是。雖然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咱們湊在一起，也好歹是個家?！薄班拧ｊ惐淘僭趺呆[我也會忍受的，放心，等她考上大學(xué)，我賺夠了錢，就先結(jié)婚綁著對方。米紀(jì)還是單身，你抓緊。”“先處理好你們的爛桃花，哄好陳碧吧。明天還得送悠悠，安了?！蔽移鹕砘胤块g?？墒且凰挛绮判褋恚一呕艔垙埖爻鰜?，看見米紀(jì)在準(zhǔn)備晚飯?！坝朴颇兀俊薄拔医邢璺迫ニ土?，順便也送陳碧去上學(xué)。”她是想要跟翔菲利用這個機會哄好陳碧，真夠細(xì)心的?！澳銢]睡醒的時候有個電話，我沒接。給人家回過去吧?！薄皧W?！蔽姨统鍪謾C查了查，是個陌生號碼?！拔梗俊碧鹈赖穆曇?，誰呢？“你是？”“我是艾紗。”眼前閃過一張漂亮的笑臉，我迅速調(diào)整了剛起床的慵懶聲音?！坝惺聠幔俊薄安缓靡馑?，我不能去你們那里工作了，因為現(xiàn)在學(xué)習(xí)很緊，時間不充裕?！薄皼]關(guān)系。沒別的事了？”“嗯，你忙吧，拜拜?！薄霸趺戳耍俊泵准o(jì)不經(jīng)意地問?！皼]事，不能來工作。”“奧，”她把冰箱里的酸奶拿出來，倒一杯給我：“知道嗎？那個女生叫艾紗，是陳碧學(xué)校里的?；ā?jù)說性格很開放。”“是嗎？這話真不像你說的，有些八卦?！蔽议_玩笑地逗她，沒想到她愣了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是嗎？我也是聽陳碧昨晚說的…”見她表情有些不對，我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周蜜和你很好嗎？”“嗯，像是…”她在腦子里搜索著合適的詞語，“親姐姐那樣照顧我。”“奧，你爸媽呢？一個人在這里工作他們也放心？”“這種問題也真不像是你會問的?！彼哪樕杉t轉(zhuǎn)黑，“吃飯了?！蔽夜怨缘販?zhǔn)備吃飯。再問下去只怕她會更反感。我從不相信有秘密會藏一輩子，所以我有耐心等答案。翔菲剛好把陳碧回來了，兩個人牽手走進家門口，我擔(dān)心的情緒總算平復(fù)下來。可是米紀(jì)的面無表情，還是讓空氣有些冷。他們兩個絲毫注意不到這些細(xì)節(jié)，熱切地談?wù)撝?0后那些令人混肴的時尚和另類裝扮。自從翔菲站上舞臺后，他們就對穿著打扮越來越感興趣。只是不同風(fēng)格的意見常常會引發(fā)爭議?！澳切┗妊€不如的妝裹幾塊布就算是好看了？今年流行自然美！自然美你知道嗎？別一天到晚的想著學(xué)怎么翻白眼拍照。讓人家說咱們90后都是腦殘。有自己的風(fēng)格多好！”“可你不也愛看穿成那樣的女生嗎？”“那是別人的！別人的和自己的怎么能一樣！”除了打架的時候翔菲處于弱勢，在其他方面還是能表現(xiàn)出適當(dāng)?shù)哪腥孙L(fēng)范的。我很喜歡看他們爭議到最后陳碧敗下陣來卻很甜蜜的樣子。有時候我覺得她甚至是故意和翔菲作對，只是想聽到他這樣的一番話而已。戀愛中的女孩是有些神經(jīng)質(zhì)，感覺老是患得患失?！拔页燥柫??！泵准o(jì)說完就走進房間，好像不愿意再多說。他們繼續(xù)著話題，我興趣缺缺地聽了一會，打算回去繼續(xù)補眠。第二覺醒來我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米紀(jì)準(zhǔn)備出門去接悠悠了?！跋璺颇阍诩易⒁獗ｐB(yǎng)好你的嗓子，陳碧少和他吵兩句。晚上別搞砸了。”我穿好外套跟在她后面，“我跟你一起去?！彼次乙谎?，沒說什么，轉(zhuǎn)身出去?！案?，鬧別扭啦？”陳碧擠眉弄眼地問我，“管好你們自己?！蔽掖掖业馗先ァ傄f話，一直很安靜的手機響起來了，我一看，是李懷的號碼，又放回口袋里?！案蓡岵唤?？”“沒事，不想接?！彼鏌o表情地走，又沉默了。我和她站在幼兒園門口等的很無聊。就隨便找了個話題：“你為什么不愛笑？”“有什么好笑的？”“不笑給人的感覺不大親切，我好像只記得你在對付那些難纏的客人的時候，才會有那種表情，可是看起來也很不自然。”“你不也是不總笑么？”“誰說的？只是你沒看過而已。”我露出一個笑來給她看?！案杏X很傻?！薄澳悄阈σ粋€給我看??！”…悠悠出來，看到的就是我們露出滿口大白牙傻笑的場景?！敖憬悖??！彼幌矚g說幾個字的話?？墒怯朴坪芏?，很少哭鬧。米紀(jì)把她抱起來，摸摸她的頭：“悠悠乖?！北砬闆]有比這個時候更溫柔的了。大概是在小孩子面前，女生都會展現(xiàn)出母性的一面吧。我看著她們兩個想?！澳憧粗覀儼l(fā)什么呆？”“奧，沒有?！薄坝朴普f她想要穿新裙子，我們買完再回家?！薄昂谩！边@是我第一次進童裝店，五彩繽紛的裝飾讓我覺得好恍眼。米紀(jì)在認(rèn)真地幫悠悠挑裙子，我在旁邊隨便看。有件白紗的上衣看起來很飄逸可愛，這種感覺的衣服米紀(jì)好像都沒有穿過，她的搭配向來都只是襯衣牛仔褲。要是有放大版的就好了?！懊准o(jì)?！薄案蓡?？”“你生日是幾號？”“已經(jīng)過了，9月23號。干嗎？”“沒事，隨便問問?！彼齻円呀?jīng)挑好了，我掏出錢包去收銀臺付賬。那個女生隨口說了一句：“你們看起來好年輕哦。慢走，歡迎帶孩子再過來?！蔽乙呀?jīng)走出門口了，聽到這句話也沒有解釋?？春竺姹е朴频拿准o(jì)，竟然臉紅了。她這個樣子看起來才像個小女生。悠悠在她懷里扭了兩下身子：“媽媽，快?！彼觳阶叩轿仪懊?，經(jīng)過我的時候看到我笑的很坦然，瞪了一眼，沒有再說話?；氐郊依?，米紀(jì)給悠悠吃飯洗澡，很忙的樣子。陳碧在外面喊：“米紀(jì)姐我來幫你吧。”“不用?！痹∈依飩鱽硭龕瀽灥穆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