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鋒芒畢露
仙墟之外，陽光明媚，微風(fēng)和煦。
在那青山翠綠、蔥蘢欲滴的植被環(huán)繞間，仙墟入口的空地上站立著一群各自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的學(xué)生少年，年級大都是在十四五六歲之間，他們都是零江見習(xí)修士學(xué)校下五班的學(xué)生，少年顧凌的同班同學(xué)，也是親眼見證顧凌送死的一群人。
顧凌進入仙墟之后基本上就是英魂歸天了，而作為同班同學(xué)的他們并沒有表露出應(yīng)該有的悲傷、憐憫的情感，反而一個個是一臉的欣喜獵奇和滿嘴的輕蔑嘲諷。
“呵呵，顧凌那傻、逼還真相信他班花的話，只要考上修士學(xué)校，班花徐婭就會跟他在一起??？”
“你說呢？他不相信會傻乎乎的跑到仙墟里面去嗎？你以為仙墟是廁所啊。”
“真是個大傻、逼。徐女神那是在耍他呢。他還真信。徐女神有可能看上他那個廢物嗎？”
“不是傻、逼怎么可能作得這么一手好死呢？”
“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班花會喜歡他？喜歡我還差不多。哇......我的女神，等顧凌這個傻、逼死了，我就來陪你了。撫慰你寂寞的心靈。啊......顧凌那傻、逼讓你受驚了，讓我來好好安慰安慰你吧......”某個一看就是思春思多了，鬧得滿臉青春痘的痘男滿臉花癡的道。
“你這是準備要跟隨顧凌的腳步去作死嗎？”痘男的話友一句話就澆滅了痘男的癡狂，其實心底下他自己也在想入非非中，只不過沒有宣之于口罷了。
兩人沉默了下來，然而另外的一些小群體依然在熱火朝天的互相討論著。
“你們說顧凌進入到仙墟里面時間不短了，死了沒有，還能活著出來嗎？”
“嘿，你真逗。進入到仙墟里面有活著出來的嗎？”一個滿臉傲氣、不可一世的華衣少年道。
“唉......多好的一個人啊，怎么就這樣死了呢？”
“切，這種垃圾死了有什么可惜的。要我說應(yīng)該慶幸才對，為大陸省了不少糧食?！?p> “李龍，話也不能這么說，沒有了他我怕以后考試我就成全班倒數(shù)第一了?！?p> 某位滿臉都寫著‘學(xué)渣’兩個字的仁兄一臉愁眉苦臉的苦惱道：“你知道的。我們班是全校最差的下五班，一般情況下我們班的倒數(shù)第一就是全校的倒數(shù)第一......”
說著說著，學(xué)渣兄不覺心有戚戚。
“你傻啊。你都馬上畢業(yè)了?！泵欣铨埖娜A衣少年立馬指點迷津道：“還要他干什么？”
“呃.......好像也是哦，那顧凌死了就死了吧。沒什么可惜的了?！?p> “你們別這么說，萬一顧凌要是能活著出來呢？”有人不服氣的見縫插嘴道。
那人話是這么說，可立場又是另外一個模樣?？此菨M臉操蛋的笑容，明顯是在打趣，打心底半點都不會以為顧凌會能夠活著出來。
“他？顧凌？”
華衣少年猛然高亢了聲音，吸引大家的眼光，等滿意了大家的目光注視，然后語氣輕蔑、篤定的道：“那個垃圾要是能從仙墟里面活著出來我就直播吃翔！你......”
華衣少年的話語戛然而止，瞠目結(jié)舌，滿嘴風(fēng)云決斷的他卻再也說不出下一個字了。
順著華衣少年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個纖瘦稚嫩的身影突然從陰暗的仙墟入口中，步履輕輕碎碎的出現(xiàn)在入口處的陽光里站定，似笑非笑的望著華衣少年，仿佛是在施展魔法一樣，讓對方侃侃而談的話語都定格了。
“顧凌！”
華衣少年咽了咽口水，艱難的吐出一個在下五班所有人、不，在全校所有人心中都代表垃圾的名字。
然而，現(xiàn)在這個名字在這里卻瞬間引爆了現(xiàn)場。
“顧凌，是顧凌！”
“天啦，顧凌竟然活著出來了?！?p> “是仙墟失效了嗎？這種垃圾怎么可能從仙墟里面活著出來?！?p> “臥槽，這是作弊！嚴重的作弊！”
“哎呀，我早就知道傻人有傻福，只是沒有想到這種垃圾也有?！?p> “......”
......
呵呵，這就是我親愛的同學(xué)們嗎。怎么看著，就是全都拿刀殺光了，也不見得能讓我產(chǎn)生哪怕是一絲的愧疚呢！
心里面這么想著，顧一凌、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顧凌了。
心里面這么想著，顧凌的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更加炙熱了。
“李龍，你不是說要直播吃翔的嗎？”顧凌向來都很欣賞勇敢的人，所以他走出仙墟的第一句話就是直奔這個敢于吃、屎的勇士——華衣少年而來。
“哼！”
華衣少年李龍臉上掛不住了，冷哼一聲。說說而已，他自然不會去真的去吃、屎。
“抱歉，看來是我方才沒說清楚。”
顧凌怕李龍理解不清，又急忙解釋道：“我剛打里面出來的時候聽見你說，只要我能從里面活著出來，你就直播吃翔?，F(xiàn)在我出來了，你快吃啊！”
“我好期待呢。長這么大了，什么都見過，就是沒見過人吃、屎。既然你有此絕技，那就給我們表演一下吧。”
“哦，你是怕你的存貨不夠，表演起來不夠盡興、不夠精彩，是吧？......不用擔(dān)心，我們在場的有這么多人，每個人都可以貢獻一點，包管你吃得盡興！吃得暢快！”說著，顧凌又舉手向眾人詢問道：“你們說是吧？”
“噗嗤！”
“咯咯咯咯......”
“......”
......
雖然沒有人回應(yīng)顧凌的話，但所有人都被逗樂了。有人看在李龍的家世和處于班上上游的成績的份上，憋著不敢笑出聲。最后實在被憋得不行了，還是弄出了動靜。
一個人的快樂總是建立在另一個人的痛苦之上，下五班的同學(xué)們不但喜歡看著顧凌去死，也不介意看見各方面都優(yōu)秀如李龍這樣的人發(fā)窘。
李龍的臉色鐵青了起來，長了這么大他都沒有這么覺得羞辱過。可偏偏‘吃、屎之言’又是他自己說出來的。自己不占著理。爭辯下去總不能真的去吃、屎吧。李龍幾乎用了平生以來最好的忍耐力壓制著自己不爆發(fā)，可是顧凌并不打算放過他：
“李龍，你......有一種動物名字叫狗嗎？”
“垃圾，你敢罵我是狗！”
李龍雙眼赤紅，猛然變了神情，暴怒道。
“不不不不......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p> 顧凌緩緩的搖頭解釋道：“我沒有罵你是狗.......只是罵你連狗都不如！”
“我要殺了你！”
李龍終于發(fā)狂了，口中暴喝著，腳下手上已經(jīng)開始凝聚力量了，作勢虎撲而來，要把顧凌撕碎方休。
“李龍，冷靜點，千萬不要上他的當?！?p> 李龍的同鄉(xiāng)兼好友——學(xué)渣男一見情勢不對，急忙拖著李龍，焦急的附耳李龍道：“都說仙墟是死亡之地，可也有人說仙墟是大福大寶之地。顧凌既然沒有死在里面，誰知道他有沒有因此獲得什么福源。怕是他在里面獲得了什么深厚的福澤，開啟了大智大慧，想通了徐婭耍他的前因后果，惱羞成怒找人泄憤呢。你一沖上去就中了他的計了。你還要命不要了！”
學(xué)渣男的一席話如醍醐灌頂，讓李龍瞬間就冷靜下來了，一看顧凌似笑非笑的神色中透露出來的意味，格外的莫名，雙眼射出來的目光又一反尋常的銳利，像是一頭擇人而食的猛獸，于是，同時李龍脊背上的冷汗也滾滾下來了。
哪個世界沒有幾個仙緣神府大造化的故事，這種傳言特別是在修武的天玄大陸上尤為盛。每個人從小到大總能聽到甚至見到有人誤入前輩猛人洞府，獲得大機緣之后，出洞大開殺戒，或強霸一方、或兇橫一時的故事。
像這種猛然間獲得了強大力量的人心性尤為古怪，普遍好殺戮。李龍吃不準顧凌有沒有在仙墟里面獲得什么際遇，可是顧凌是第一個能夠活著從仙墟里面出來的，這事假不了。再加上顧凌迥異于平時的懦弱，變得鋒芒畢露了，這事也讓李龍在心中打退堂鼓。
士氣再而衰、三而竭。就在思索衡量的這個功夫間，冷靜下來的李龍泄去了全部的勇氣，躲躲閃閃，不敢去用眼神直視顧凌。
“切，慫包一個！”
顧凌不屑的嗤笑一聲，望著李龍道：“狗說吃~屎就吃~屎，你說了吃~屎卻不敢吃。真的連狗都不如！”
被指鼻子道姓罵的李龍，幾乎就是這群人中的佼佼者了，玄徒三層的修為在普遍水平在玄徒一層甚至是剛剛摸索到玄徒境界的門檻的下五班里面，確實顯得鶴立雞群，是個毋庸置疑的強者了。
然因而，李龍這個被集中火力羞辱的強者都只能忍氣吞聲，不敢一拭顧凌的鋒芒，其他人就更別說了。于是，顧凌就靠著外放的張揚，震懾了全場。
零江見習(xí)修士學(xué)校，每一個年級組分了上、中、下三個水平段，其中以下午班最為墊底，其中又以顧凌這個在玄徒門外游蕩好多年，至今摸不到門檻在哪方的廢體最為墊底。下五班的同學(xué)在其他班面前總是抬不起頭來，平時也就靠虐虐顧凌刷一點存在感。然而，就連這僅有的一點歡樂從今天起也要離他們而去了。因此，一部分人心有戚戚，沉默間已經(jīng)決定不再走修煉這條路，老老實實回家喂豬養(yǎng)牛從事務(wù)農(nóng)去了，不再去想對于他們來說虛無縹緲、遙不可及的修煉夢。
“真是一群沒前途廢物！”
顧凌輕蔑的掃視了一圈這些‘自己’以前懼若猛獸的同班同學(xué)們，搖了搖頭，鄙夷的撇著大嘴，頭也不回向著前面的道路揚長而去了！留下了一地的驚愕。
在場這么多人中，沒有人注意到，離去時的顧凌，其左手的拇指上，比來之前多出了一個翠綠色的扳指，在微微發(f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