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我有些詫異的看著火冒三丈的薛紫衣,杜寒霜也被他突然的怒火嚇的不再言語。
只是目瞪口呆的看著薛紫衣,就像不認識一樣。
薛紫衣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失態(tài),嘆了口氣,口氣緩和了下來。
“蘇瑜的事情是有人想要栽贓嫁禍他,凌渺渺只是一個導火線不是她也會是別人。有可能會是我,可能是秦之,甚至可能是你。”
“可……”。
“至于秦之那是因為我的疏忽,是我的錯。如果當時我不離開,秦之就不會陷入昏迷。
如果你真的要責怪,那也應(yīng)該是怪我,而不是她?!?p> 杜寒霜咬著唇,不言不語。
這些道理其實她都懂,但是心里的怒火和擔憂,讓她失去了理智。
同時也是想將心中的不滿發(fā)泄出來。憑什么,憑什么?表哥那么好,是什么人想治他于死地。
她好氣,也好恨,可是因為找不到該恨的對象,便只能將滿腔的怒火都發(fā)泄到這一個自己從第一眼見面時就看不順眼的人身上。
而此時她被薛紫衣點醒,就像忽然之間被人釜底抽薪一般,失去了唯一恨的理由,失去了唯一支撐自己的對象。
“哇啊……”突兀的哭泣,撕心裂肺的嚎哭,好似只有這樣才能講心里的委屈發(fā)泄出來。
薛紫衣嘆了口氣,將杜寒霜輕輕的抱在懷里,拍撫著她的背脊給予她此時急需的安慰和依靠。
“嘶,輕點兒,疼”。
不說還好,一說對方下手更重了些疼的我齜牙咧嘴的。
“你還知道疼啊!那為什么不躲開。”
我不由得渾身一僵,并不打算回答他這個問題。
“你是不是也覺得所有的事情都因你而起。”
我轉(zhuǎn)過頭看著他的眼,不答。
“你可別往你臉上貼金了,你以為你是誰?當朝公主,還是仙女下凡?”
剛想要和他辯解,誰知一扭頭就和他手上的藥撞到了一起,又是一陣生理性抽搐。
“怎么你們女孩子總是喜歡這么胡思亂想?!?p> “難道你不認為是我的錯嗎?”
“如果真是你的錯,那你認為憑什么你作為兇殺案的直接懷疑人。在都城待了那么久的時間,官府卻沒有真正的撒下天羅地網(wǎng)來抓捕你?!?p> “那是因為我躲了起來,他們找不到我?!?p> “天子腳下,遍地貴胄,各種勢力盤根錯節(jié)地交織在一起,你以為你躲起來他們就真的找不到你嗎?”
或許是因為楚文景的關(guān)系。
忽然我的心里就冒出了這個念頭,但隨機搖的搖頭將這個想法拋諸腦后。
按理說我作為兇殺案的嫌疑人,應(yīng)該是沒有人敢包庇我才對。因為只要和我沾上了沾上了關(guān)系就必定會牽扯到兇殺案當中。
不說是這件兇殺案的主謀,至少也是參與到其中。
只要是被人抓住了把柄,拿來做一番文章,那么楚文景豈不是……。
緊緊皺著眉頭,我確實沒有想過,按理說我作為使臣被殺的嫌疑人,官府應(yīng)該全力通緝我才對。就算他們覺得幕后的主使是蘇瑜,那么也需要我的證詞作為直接證據(jù),蘇瑜的罪名才能夠成立。
可是現(xiàn)在的情況是我這個直接嫌疑人卻好像被所有人遺忘的一般。
不!或許只是放縱著我去和其他人接觸,這樣才能夠去構(gòu)陷他人。
那么回想一下這段時間我都和哪些人接觸過,幕后主謀想要誣陷的人不言而喻。
“想明白了?!?p> 確實想明白了,這些人為了爭權(quán)奪利,互相陷害,不擇手段。
“嗯,想明白了,只是我不明白他們?yōu)槭裁匆@么做?權(quán)力就真的那么重要嗎?”
薛紫衣手上擦藥的動作一頓,隨即緩緩地說道
“財富,名譽,地位,權(quán)力這些東西都是世人孜孜不倦所追求的東西。
沒錢的時候想要擁有無盡的財富,有了財富想要擁有一個好的名聲,有了名譽聲望之后便想要高人一等的地位,當越爬越高,高到可以俯視天下蕓蕓眾生的時候便不想再退下來。
那么到了這個時候又該怎么做呢,要么停在原地被別人踩下去,要么不顧一切拼了性命的往上爬。
這就是人,以及生而為人的欲望。”
聽到薛紫衣的解釋,我有些似懂非懂,現(xiàn)在再回頭看看楚文景做的那些事。
財富,名譽,地位,權(quán)力這些東西,他都已經(jīng)擁有。那么他現(xiàn)在在做的是什么呢?是等著別人爬到他的頭上,將他一腳踩下去。還是拼了性命的將所有和他競爭的人消滅掉,以他的性格很顯然不會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
想到楚文景,我忽然想到這段時間一直都是他在收留我,從最開始錢永城找到我將我藏起來,以及后來,我甚至是直接住到了楚文景的府上。
期間甚至同好幾個大臣王宮的子女打了照面,今天走的時候還那般招搖過市。
那么楚文景曾經(jīng)藏匿過我的事情豈不是已經(jīng)傳的人盡皆知。
那他現(xiàn)在的處境……
一想到這里,我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要死啊,你臉上的藥還沒上好呢?!?p> “嘶……”我這才遲鈍的感覺到剛剛站起身時和上藥的竹片剮蹭的后果。
也正是這一痛,讓我想起了就在不久之前我才同楚文景決裂,至此以后他的事情都與我無關(guān)。
頹然的坐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什么,不如去自守吧!
“想都別想!”
我:“?”
“我說你想去自首的事情想都別想?!?p>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是吧?”
老實的點點頭,目光專注的看著眼前這個人,他怎么會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還是說他根本就不是薛紫衣,而是某只修行得道的老怪變的。
“不要用你那看古董的眼神看著我?!?p> “……哪有?!庇樞χ?p> “你到底是怎么看出來?”
薛紫衣伸手戳了戳我的額頭,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里,寫,的”。
我一驚伸手就按著自己的腦門。
一直到看著薛紫衣臉上揶揄的笑意,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被他耍了。
“你騙我!”
“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
“沒有,只是覺得你還是和從前一樣有趣。”
“你倒是說說,你怎么看出來我到底在想什么的?”
薛紫衣笑了一會兒,終于收斂了笑意。
臉上是十分認真的神情。
“你知不知道你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p> “?”
“對!就是這樣,清澈見底,沒有任何多余的雜質(zhì),讓人一眼就能看透你的所思所想。”
聽了薛紫衣的話我仔細思索了一遍,隨即皺起了眉頭,狠狠地踢了他一腳。
“你想說我笨就直說,何必拐彎抹角。”
“哈哈哈,哪里哪里,我哪里敢說你笨,你看你這不是挺聰明的嗎?一下子就看穿了我想說的是什么。”
不想再同他多費口舌,轉(zhuǎn)身離開了他的房間,鬧了這么久還沒看著秦之呢。
直到人已經(jīng)走遠,薛紫衣才斂起臉上的笑意。
你也是這樣想的吧,這淌水已經(jīng)夠渾了,能少一個人被牽扯下來就少一個人下來吧,是嗎?蘇瑜。
一手壓在蘇秦之的額頭,淡淡的光華自手心暈散開來,慢慢遍布著蘇秦之的全身。
越是內(nèi)視越是覺得蹊蹺,蘇秦之的身體并沒有任何的損傷,甚至在薛紫衣的調(diào)理之下,已經(jīng)漸漸有康復(fù)的跡象。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卻忽然之間陷入沉睡。
難道……。
收回遍布全身的靈力,將它們集中到蘇秦之的腦中,片刻之后收回手卻是讓我大吃一驚。
我相信此時我的臉色覺不好看,甚至可以說是面無人色,較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蘇秦之,可能我現(xiàn)在的臉色更像是一個病人。
緩緩的蹲下,輕觸著蘇秦之的臉頰,溫潤的暖暖的帶著如蘇秦之這個人一般的溫暖觸感。
是誰?究竟是誰對你做了這樣的事情,你放心我一定會講他找出為你報仇。
我也一定會救活你,不惜任何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