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弱的易安躺在床上,看著面前有些諂媚的藥王孫西廟,有些疲憊的問:“是他讓你來的?”
號脈的孫西廟訕笑著,放下易安的手臂:“的確是那個尊貴的人讓我來的,他很擔心你,知道你受傷,特意讓我來救治你的?!?p> 易安不屑的笑了笑,虛弱的說:“我身邊也有他安插的人,尼克還是葛有志?他會關心我,他只會在意自己的權利是否穩(wěn)固?!?p> 孫西廟驚嚇的跳了起來:“我的祖宗啊,你可輕點說那人的壞話,我還想活個十年八年的,就算是想罵他也要在背地里說,不要當著我的面說行嗎。”
孫西廟避之不及,有些不敢在易安面前停留。
這個人只有孫西廟和易安知道,這個人權利很大,可以將一個必死的囚犯金蟬脫殼的送出皇城。
易安仰頭看著棚頂,嘆了一口氣:“我以為他把我放了,你還說什么?”
孫西廟巴結的說:“那位神圣的大老爺說了,在天葬山的小打小鬧不算什么,是男人,尤其是易家的男人,一定要去參軍。你的身份和要去的地方都已經(jīng)弄好了,什么時候去參軍,自己決定?!?p> 易安輕蔑的笑了一下:“管的真寬?!?p> 時隔三日,一隊南朝的軍隊開往河西郡,為首的是南朝第四軍團的周萬夫,跟隨的人有皇城的冊封官和一位首領太監(jiān),帶來了一道南朝軍部的指令。
天葬山的勢力都打殘了,南朝是時候到這里收編了。
南朝的首領條件黃公公驕傲的翹著自己的小拇指,指點江山的問道:“你們這里誰說的算啊?!?p> 看著有些簡陋的院子,帶著難聞的氣味,黃公公皺著眉頭,緊著鼻子一臉不情愿的說。
馬傾一腳把正在吃東西的高德祐踹出來,高德祐憨憨的問:“是俺,是俺,您有啥吩咐?!?p> 精明的高德祐知道這個人是南朝皇帝的近侍,帶來的不僅僅是軍部的指令,更是南朝皇宮里那位皇帝的意思。
黃公公看了一眼躺在椅子上的臉色蒼白的易安,不滿意的冷哼著。進來的時候基本上站著歡迎,只有這個小子洋裝有病在身。
易安是真的站不起來,剛剛有些好轉就被人帶出來,說是看看太監(jiān)長什么樣子。
曾經(jīng)在皇城呆了三年的易安知道這種奇怪的生物,因為自卑,所以格外的想展示自己高人一等的風采,基本上到任何地方都會被人恭維著,以為他代表著皇室。
“咱家是為陛下辦事的,雖然這里簡陋,但是不能不按照規(guī)矩做?!?p> 黃公公的意思很明顯,我要宣讀圣旨了,那個在椅子上裝死人的家伙還不得跪在我面前。
宣讀圣旨的太監(jiān)很驕傲,無論你是什么樣的家族,什么樣的地位,只要是南朝的人,就是皇室的宗親,你也得下跪。
易安面色不善的看著那個太監(jiān),這里除了自己好像沒有在南朝生活過的人,如果這位公公再強行做作,貌似來的幾個人都走不出河西郡。
心思細膩的周萬夫握住黃公公的手,悄悄的塞進去一塊十足的黃金,黃金有多重,只有他兩人知道,但是看你黃公公滿意的神情,易安清楚分量可能不少。
“公公,這位壯士的確身有重傷,剛剛被搶救回來,我看這里都是自己人,不用太過較真。”
摸了摸袖子里的金錠,黃公公無奈的說:“好吧,特殊人特殊對待,誰叫咱家心善呢,咱家的主子也是一個大善之人,就原諒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p> 一封書面的冊封令放在了這里,這是一個冊封爵位的命令,上面主人公的地方空缺,其余的,無論是軍部大印和南朝皇印都早已經(jīng)印好。
這個冊封令的意思就是:天葬山四郡都給你了,你們隨意的推選出封地的主人,只要你承認你是南朝的一份子,在對抗北岳的時候出人出力,這個合法的身份就是那個人的。
換句話說,就是收編的意思。如果你不同意收編,就把收復天葬山的任務交給山河候或者其他家族,反正現(xiàn)在天葬上已經(jīng)打廢,用不了不少力氣就能收復失地。
天葬山四郡現(xiàn)在還有兩郡在北岳武城坡的手中,手底下依舊有七八萬的士兵,平原郡空無一人,只有河西郡還算有人煙。
高德祐有些疑問的說:“我好像看到了周萬夫了,他什么時候變成九指,是不是得到九指神丐的真?zhèn)髁???p> 熟悉周萬夫的馬瑪回答:“那就是周將軍,他現(xiàn)在大富大貴的一點不像乞丐。”
馬傾放下那個冊封令,冷笑的說:“南朝的皇帝真舍得,直接給了一個侯爵,東候,挺霸氣的。以后是不是應該叫你侯爵大人了?”
高德祐差點跪下來抱著馬傾的大腿哭訴:“什么侯爵,弓奴大人,你可不要調笑我,給我南朝皇帝當我也不敢讓您拜見?!?p> 沒有走的冊封官輕輕的咳嗽了幾下,意思是不要在我面前說我家皇帝的壞話,我可是最忠心的人。
“你咳嗽什么,這里有藥王,你去看看病,”高德祐不滿意的看著那個冊封官,轉頭諂媚的對馬傾說:“弓奴大人,我覺得還是不簽的好,大不了和南朝打一次?!?p> “不怪這小子說你是狐貍,想要我背上這個投降南朝的罵名,簽,當然要簽,有了南朝的這張虎皮,能做很多的事情?!?p> 高德祐有些懷疑的問道:“那我簽了,我真的簽了?”
(冊封官哭著:各位大爺,你們快點簽,我就是一個打醬油的,再不回去,連盒飯都沒有了。)
高德祐在那張紙上寫上歪歪扭扭的兩個字:易安。孫西廟在后面看著,又在后面加上一個之字。
易安之,易安的新身份,也是易安成年后的名字。
不明真相的易安在后面打著瞌睡,心里想著把我送回去,我要睡覺。
由馬傾將易安的手印按在了冊封令上,冊封令生效。一個手下沒有一支正常的軍隊,沒有一絲財政收入的東候誕生。
這位東侯還在熟睡,要知道這個消息肯定雷霆大怒。手下一個能用的人都沒有,還得管在河西郡幾十萬的山族大胃王,每年還得向南朝提交一筆巨額的錢財(你可以理解為保護費)。
一大堆爛攤子砸在了那個正在熟睡的人身上。
周萬夫看著那張冊封令,問著馬瑪:“易安之,不會是易安吧,他要當東侯?”
馬瑪:“他也是趕鴨子上架,自己并不知情。如果知道這件事,估計會發(fā)狂。”
“你們就這樣愿意接手這個爛攤子?”
馬瑪嘆了口氣:“我們這些人,需要一個屬于自己的家。”
所謂的東侯政權,現(xiàn)在手中只有一百多個旋風軍和幾萬山族軍隊,在馬傾的命令下,除了手臂上刺著猙獰大盾的山族士兵意外,所有人都回到家去,成為農(nóng)民。
所謂的東侯現(xiàn)在連一個山賊都不如,還得想辦法滿足河西郡幾十萬人的嘴,還得防著北岳武城坡的反擊。
冊封典禮上,易安被馬傾硬綁上那個用楊木搭建的座位,面對著幾萬衣著襤褸的民眾,完成了冊封。
這次冊封典禮只有在河西郡府的人知道,外面的人都不清楚這里發(fā)生的一切。這就像是一伙強盜突然占領一個村子,建立了自己的王國一樣,很渺小,也很可怕。
被冊封后的東侯又被大家仍會病床上養(yǎng)傷,這場冊封典禮就像是一場別開生面的鬧劇,愉悅這里擔驚受怕的心情。
撤出依山郡的武城坡收縮兵力,守在北元。因為那個侍從突然回到武家,將武城坡篡改大公席位的消息公布于世,北岳武家分裂,武城東在武家封地疆土獨立,守在封地的武城化正式的繼承大公之位。整理武家,隨時準備討伐武城坡。
天葬山地區(qū)出現(xiàn)了短暫的和平,一場大雪下了整整三天,大地被一米多高的積雪掩埋。那些死去的人睡在了上天賜予他們的面紗。
冬天過去了,萬物復蘇,遺留在曠野上的尸體帶來的瘟疫,席卷著天葬山整整一年的時間,所有人都跑到一處安全的地方避讓,沒有人敢出去做些什么事情。從平原郡和依山郡逃回來的動物都受到了獵殺,天河的支流嚴重的污染,污染擴散到天河以東的主干道。山河軍不得已讓出了剛剛修建好的山河關,回到山河郡。
這些都是后話。
馬傾和高德祐帶著那些山部預選的人順著天葬山的道路回到了丘陵,重新組建真部和山部,一時間河西郡的東侯政權名存實亡。
原因很簡單,所有政權里的人都離開了這里,將這一攤子的人留在了河西郡。住在河西郡的山族人很滿意,能夠開一塊土地上種植著自己的食物。
易安帶著了馬瑪,留下尼克和北歸的葛有志河西郡。
葛有志看著遠去的身影:“我們是不是被拋棄了,大人這是要跑啊。”
尼克高興的搖搖頭說:“哪有,大人告訴我讓我好好看家,他去找兩個能人回來?!?p> 葛有志認為,易安不會再回到這里,但是沒有易安的管制,自己就是這里地方的王,不由得有些興致勃勃。
騎在馬上的易安對馬瑪說:“那兩個人以為能為所欲為,我敢打賭,要是他們能讓山族的人聽話,我就娶了你?!?p> 馬瑪紅著臉,嬌羞的說道:“大人,咱們約定的時間都過了,你是不是準備娶我才說這樣的話,不要擔心,我愿意?!?p> “我不愿意,我知道醫(yī)圣在什么地方,醫(yī)圣在西楚那里閉關呢。我這就是讓人帶著你去醫(yī)圣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