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凌薇臉色鐵青,魏離也對王澤充滿鄙視,如果他單純求饒,魏離尚能理解,畢竟螻蟻尚且偷生,可偏偏要拉上老娘和老婆,為怕死找借口。
有這么一緩沖功夫,魏離體力又恢復一些,雖依然沒有戰(zhàn)斗力,獨立行走卻沒有問題。他察覺到霍東三人謹慎的行為,心內(nèi)有些想法,輕輕掙脫葉凌薇的手掌,緩緩走向王澤,微笑道:“王師叔,不要做戲了,無用的,他們不會上當,給你近身同歸于盡的機會?!?p> 王澤臉色愕然,剛想辯解自己乃真心求饒,魏離繼續(xù)道:“若我們盡皆戰(zhàn)死,他們又豈會單獨放過王師叔?”
王澤一下怔在原地,剛剛對死亡的恐懼壓垮了他的理智,如今被魏離點醒,頓時有種大哭的沖動。
魏離見王澤明白過來,繼續(xù)道:“即使他們肯放過師叔,師叔怎么去面對執(zhí)法堂?”
王澤想到執(zhí)法堂的恐怖,渾身一抖。魏離趁機再次伸出右手道:“我知道師叔是想騙他們近身,然后同歸于盡,其實不用如此的?!?p> 其它人都以為魏離是想模糊掉王澤跪地求饒之事,魏離卻是另有打算,他想通過勸王澤向霍東三人傳遞一個信號。
王澤在感激和羞愧情緒夾雜中,緩緩把手掌遞給魏離。
魏離拉起王澤同許青山七人站在一起,然后向霍東道:“三位絕非無緣無故追蹤我們,讓我們做個明白鬼可好?”雖然說的像求死,但從魏離掙脫葉凌薇至今,一直表現(xiàn)的很從容。
日月星桀桀笑道:“我最喜歡見人死不瞑目的樣子,小子,你到小青肚里遺憾去吧!”他想鼓動霍東殺掉魏離。
霍東似笑非笑的瞥了日月星眼,用折扇敲了一下雙目放光的青蛇,道:“敗軍之將,罰你一個月不能進食?!?p> 魏離早已看出,這三人日月星最是膽小,繼續(xù)刺激他道:“西北三怪,歐陽單好色,霍東好名,我原以為日月星還算一號人物。如今看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誠不我欺也!”他一邊說話一邊搖頭嘆息,一臉惋惜神情,一句話把三人都罵了。
日月星滿臉不屑諷刺道:“小子,武功你不如我,捧人罵人,我都能甩你八條街,你還太嫩呢。”
旁邊的許青山、王澤幾人看的目瞪口呆,這劇本不對啊,魏離如此放肆,霍東三人不該一個大招滅了他嗎?怎么現(xiàn)在連最殘忍、變態(tài)的日月星也和魏離斗起嘴來,“你罵我一句,我罵你一句,這是庶人罵架,不是江湖爭斗好吧”。
葉凌薇看到魏離如此從容,又望向越加謹慎的霍東三人,雙目閃亮,大眼睛彎成了月牙。她看出魏離正是利用三人的謹慎心理,一步步踏在他們的心理極限點上,引導他們誤解魏離有反制手段。
日月星和霍東都是經(jīng)歷無數(shù)爾虞我詐混出來的,認為“事有反常必為妖”,不管魏離求饒或者拼命,他們都不會吃驚。偏偏魏離表現(xiàn)的一派從容淡然,使他們拿不定注意,魏離越是表現(xiàn)的平靜,他們越不會出手。
歐陽單雖然不及日月星、霍東狡猾,但他發(fā)現(xiàn)霍東和日月星都不出手,眼睛一轉(zhuǎn),也開始觀望起來。
魏離早已通過剛才的觀察看穿這三人謹小慎微,貪生怕死的本性,才想出用“空城計”嚇退三人。待到許青山求死,王澤求饒的時候,魏離知道機會來臨,故意表露出從容之相,誘導霍東三人誤解他有所憑恃。
“空城計”能成功是因為遇上了司馬懿,魏離也是看穿霍東、日月星、歐陽單三人多疑的本性,才敢這么干。
計策初步成功,魏離越發(fā)從容起來,一邊向霍東三人走去,一邊笑道:“都說慷慨成仁易,從容就義難,今天我就做第一個從容就義者。”
四周之人都被魏離驚訝的合不攏嘴,許青山等人都緊張的望著魏離,生怕他被霍東三人一招給秒了。
魏離見霍東三人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最是多疑的日月星反而退后一步,把霍東和歐陽單凸顯出來,心內(nèi)更加篤定,開始調(diào)戲起三人來:“魏離前來領死,三位為何不出手呢?難道剛才我說的臨別之言不夠慷慨激揚?!蔽弘x一副笑嘻嘻模樣,絲毫不像尋死的樣子。
歐陽單和霍東也開始心內(nèi)發(fā)毛,越發(fā)相信魏離是有所依仗才這么做,初始魏離連和青蛇單挑的膽量都沒有,哪像是從容赴死的人?
歐陽單和霍東也退后一步和日月星站齊,魏離越發(fā)囂張道:“既然三位不喜歡剛才的臨別之言,我再換一個。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喜樂悲愁,皆歸塵土。憐我世人,憂患實多!這個怎么樣?”
說話的同時魏離越發(fā)接近霍東三人,這時距離已不足兩丈,三人中任意一人只要揮揮手就能把魏離化作灰灰,可是誰也不敢出手。
忽然霍東喝到:“站住,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日月星和歐陽單也都盯著魏離藏在袖中的右手,魏離臉上恰到好處的露出遺憾之色,輕輕抬手,在衣服下形成一個針筒狀輪廓,他把針筒一端對準三人,道:“我們周護法有一次路過唐門,無意中撿到這個東西,好像叫“暴雨梨花針”。臨行前他給我防身,也不知道真假,三位想驗證一下嗎?”
暴雨梨花針是江湖上暗器的頂峰,號稱一丈之內(nèi)可殺先天?;魱|心內(nèi)早已把魏離罵了個遍,你既然有暴雨梨花針還不早拿出來,現(xiàn)在如此近的距離,誰有把握完全逃過?
見三人一臉緊張、凝神戒備的樣子,魏離繼續(xù)道:“我聽說暴雨梨花針真正要人命的是上面的劇毒,三位都是用毒的大行家,當不會把這上面的毒放在心上?!?p> 聽到魏離有周神通給的暴雨梨花針,許青山幾人都興奮起來,王澤更是喊道:“魏離,殺掉他們,拿著他們的人頭足夠我們一人換一本秘籍了!”
魏離滿臉黑線,頭也不回問道:“弟子只有信心射中一人,你說射誰好?”
王澤咬牙切齒道:“當然射歐陽單那個變態(tài)?!彼詫W陽單逼他下跪出丑的事耿耿于懷,甚至希望再打起來,現(xiàn)場之人死的就剩他自己,那就沒人知道他的丑事了。
魏離望著一臉緊張的歐陽單道:“我希望閣下按照我?guī)熃銊偛诺囊罅⑾率难裕w下不會讓我失望吧!”
歐陽單心內(nèi)苦笑,“我敢令你失望嗎?”,不得不依著要求把誓言發(fā)了一遍。
魏離轉(zhuǎn)頭望向霍東和日月星兩人,這時候歐陽單顯得比他還緊張,若是霍東和日月星不肯發(fā)誓,他就得考慮自己會面對丁夏的追殺了。不過霍東和日月星顯然都深知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爽快發(fā)下誓言。
等到三人離開后,王澤責怪道:“魏離師侄怎么把他們放走了?這三人都是窮兇極惡之徒,對江湖危害巨大?!?p> 其它人都鄙視的望著王澤,魏離拿出袖中的“暴雨梨花針”,竟然是一支煙花。許青山額頭直冒冷汗,“魏離剛才你竟然拿煙花假裝暴雨梨花針,若是被拆穿咋辦?”
王澤縮縮脖子道:“咱快離開吧,萬一他們再回來就慘了!”
魏離笑道:“這倒不用,周護法就在附近,只要我放出煙花,他就會在一刻鐘內(nèi)趕來,我們怎么也可以抵擋一刻鐘吧!”說完魏離把煙花放出,如一只穿云響箭。
其他人聞言都松了一口氣,藏于不遠處一棵樹后的日月星也迅速遁走,若周神通趕來,他哪有逃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