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擲了杯,幾乎是跳著蹦到他身邊。
“冷血,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適?”她有些惶恐地抓住他的手臂。
木三也收了婉轉(zhuǎn)笑容,淡淡看著二人。
冷血一瞥,眼梢快速從木三臉上掠過,方才歉疚地看向她,道:“我沒能完成交托,我……”
素珍看他眼圈都有些紅了,這樣一個硬朗、冰冷的人竟似做錯事的孩子,心中更急,聞言一個激靈,脫口便道:“可是你替我去報到的時候出了什么事?”
冷血又看了木三一眼,一拉她的手,低沉著聲音道:“我們回去說?!?p> 素珍朝木三歉意地一笑,對方理解地頷首,她立下攜冷血回房去了。
在冷血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與她后,素珍差點站不穩(wěn)。
是她大意了!
竟沒想到連欣會在這節(jié)骨眼上使手段。
她曾于萬民前宣告自己所住之地,以長居客棧一法來保自己和冷血的性命,只因一離此地,必遭連欣毒手。
冷血今早到吏部替她報到,拿會試座位籌。那官員接過準(zhǔn)考證,卻說是假的。
冷血知她爹爹做事謹(jǐn)慎,準(zhǔn)考證上的身份,雖非為她赴考而準(zhǔn)備,而是要她到這準(zhǔn)考證上的地方避世。那里的官府戶籍本上,必定有一個叫李懷素的人。這人中過鄉(xiāng)試,身份不高亦不低,較之平頭百姓,更不易讓人懷疑。
是以,冷血自是不信,只讓那官員再三查證。那官員淡淡看他一眼,將衙內(nèi)其他官員一起叫上,進(jìn)內(nèi)堂共商。
未幾出來,他將準(zhǔn)考證擲到冷血臉上,說千真萬確,此乃假證,并讓冷血立刻滾出吏部,否則以他造假欺詐之罪,足可上刑。
冷血將一直攥緊的右手打開,里面是那張早被攥皺了的準(zhǔn)考證。
他道:“珍兒,我們?nèi)ジ婀??!?p> 素珍緩緩坐下,也將他拉著坐下來,笑道:“傻孩子,沒有用的。不說官官相護(hù),最重要的是,即便告到皇帝面前,皇帝肯受理也沒有用?!?p> 她說著,將他手上的玩意兒拿過來,三兩下撕了。
冷血猝不及防,要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他氣急敗壞地看著她,“也許,有不怕連欣的京官敢受呢?連你也亂了陣腳,咱們的路該怎么走下去?你明知道這東西有多重要,怎能將它毀了?!”
素珍搖頭,“冷血,我不是要跟自己置氣,就像我方才說的,這事皇帝肯秉公辦理也沒有用,因為,這準(zhǔn)考證確是假的!”
冷血一驚,“不可能!老狐貍怎會如此疏忽?”
素珍苦笑,“你拿過去的自是真證,現(xiàn)在這張卻是假的。連欣知道考生到有關(guān)衙門報到,早便通知下去,讓他們做了張假證。當(dāng)你攜真證過去,他們便故意說是假的,你自是不信,他們便故意進(jìn)內(nèi)堂商議,好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將真證換走,將早已準(zhǔn)備好的假證給你。沒有了準(zhǔn)考證,我們才算真正是上天入地都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