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鬼眼(三)
原來我的左眼就是李楠的左眼,而李楠就寄宿在我的身體里面。
此時此刻的場景讓我?guī)缀醑偟袅耍钡嚼铋恼麄€腦袋全部伸出之后,我的臉就完完全全變成了半張。
只不過李楠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好像也不知道我在這驚恐的看著它,距離如此之近我真害怕它突然轉(zhuǎn)過來看著我,如果這個時候它想要我的命,就是再來幾個我都不夠它殺的。
不過好在它的目標不是我,那一只完好的左眼瞪得溜圓居然死死地盯著我肩頭的那一團火焰。
我這個時候才注意到,當李楠出現(xiàn)之后我身上的三團火焰居然開始不停地搖晃。我很清楚當時的老人對這所為的三盞燈非常的看重,甚至來說如果這三盞燈任意消失一盞我都很可能有生命的危險?,F(xiàn)在我只祈禱李楠對我身上的三團火焰不要太過看重。
事情的發(fā)展往往跟人們希望的那樣背道而馳,李楠很顯然對我肩頭上的火焰興趣很濃,在盯住了我肩頭的火焰看了老半天之后,李楠突然張開了黑洞洞的大嘴,與此同時它臉上的所有五官再次被擠成了一團。
關(guān)于它的臉我已經(jīng)看過了太多次,但每一次看到我都害怕到不行,此時此刻我真希望自己能馬上逃走,但這個時候我的身體偏偏不受我的控制。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李楠的嘴越張越大。
李楠的大嘴所面對的那團火焰波動的尤為劇烈,不過萬幸的是它并沒有熄滅的趨勢,而是分出了一小股火苗進入了李楠的口中。
當這一小股火苗消失在李楠的嘴里時,我明顯感覺自己的身體一震虛弱,就好像當時的精血被抽走時一樣,渾身無力的同時心跳卻在不斷地加速。
不過好在李楠在吸走了那一縷火苗之后好像非常的滿意,然后再以同樣的方式回到了我的身體內(nèi)。當我的左眼和半邊臉完全恢復(fù)了之后我終于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控制權(quán)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幾乎是一瞬間,我整個人癱倒在了地上,隨后我的右眼一同睜開,周圍的場景也隨之恢復(fù)了正常。
看著周圍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的場景,我開始調(diào)節(jié)呼吸試圖讓自己快速冷靜下來。一個人的膽子大與否并不在于這個人看到恐怖的東西是如何反應(yīng)的,只要是一個正常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嚇得半死,如果不害怕那就真的不算正常人了。膽子越大的人越是能夠快速從恐懼中恢復(fù)過來。
我不屬于膽大的人,所以過了好半天我才恢復(fù)了過來,扭頭對盧江問道:“我剛才看到的……是不是真實的?”
我的聲音非常地沙啞,不過我很慶幸,至少我還能說出話來,但是背后浸濕的襯衫卻一時半會兒干不了。
盧江看了看我,然后搖了搖頭道:“很遺憾,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或者來說,目前為止也只有你一人能夠看到,其他的人全都辦不到,所以我也不知道你看到的東西到底是不是真實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人的眼睛是凡眼,我們很容易被任何事情所迷惑,但鬼眼卻不同?!?p> 說到這里,盧江頓了頓,然后一邊用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一邊對我說道:“你的左眼,就是鬼眼。”
我的大腦剛剛受到了驚嚇一時之間居然沒有反應(yīng)過來盧江話中的意思,好一會才瞪著眼睛對盧江吼道:“那不還是說我剛才看到的東西都是真實的?你不要跟我繞彎子,什么鬼眼人眼,我只想問你,我剛才看到的東西到底是不是真實的?”
盧江攤了攤手道:“所以我說我不知道你究竟看到了什么。在我們的世界當中,包括人在內(nèi)其實都生活在兩個世界當中,一個世界是我們現(xiàn)實的世界。在這里,我們活著但成天到晚都戴著面具,說著謊話。而另一個世界是我們內(nèi)心的世界,也就是里世界,在那里所有的東西都是真實的,但那個世界只有死人才能看到,當然鬼眼也可以。兩個世界都是真實的存在,但活人卻是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里世界,我只能推斷來說,你看到的東西應(yīng)該是真的。”
聽完了盧江的話以后我整個人都傻掉了,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去面對那個所謂真實的世界,但不管怎樣,它肯定是真實存在的,我今后該怎么做?
我皺著眉頭思索了半天,卻突然發(fā)現(xiàn)我以往學(xué)到過的任何知識在我現(xiàn)在面對的問題來看居然都沒用。
活動了一下自己的雙腿之后,我站起來走到了盧江的面前對他問道:“我所付出的代價到底是什么?”我猶豫了一下,隨后把自己剛才鏡子當中看到的一切全部都對盧江講述了一遍。
讓我意外的是,雖然盧江自稱自己沒看過里世界是什么樣子,不過他聽完之后卻是出奇地淡定。似乎這種詭異的景象在他的眼里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但是我關(guān)心的是我自己,我究竟付出了什么樣的代價?那種不好的預(yù)感此時越發(fā)的強烈。
我看著盧江越發(fā)凝重的表情,就好像等待著醫(yī)生診斷的病人一樣,良久之后盧江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壽命!”
“嗡”
我的腦袋好像被人用拳頭擊中了,雖然從我自己看到的場景當中我已經(jīng)推斷出來,那李楠吸走的應(yīng)該是我的靈魂,但這個時候從盧江的嘴里說出來就好像一張死刑的宣判書送到了我的手中。
“那我還能活多久?”
盧江的眉頭越皺越緊,隨后舉起了自己的手掌。
“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