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帝國魔法學(xué)院以南,約二十公里處,有一座郁郁蔥蔥的大森林。
陸天雨只聽班主任說過這片森林在學(xué)院附近,卻在走出校門才得知,這森林距離學(xué)院根本不能用“附近”來形容。班主任所說的附近,根本就是相對于她本人而言!
蘇婉琴告訴他,步行天亮也不可能到達,他們二人都沒有使役魔,只能去鎮(zhèn)上請魔物使幫忙。
“什么叫魔物使?”陸天雨感覺她指的是車夫,但能召喚使役魔的,不都是魔法師嗎?
“就是專門訓(xùn)練魔獸,把魔獸當成交通工具的人。他們都是一些魔力很低的廢物魔法師。”
這還真是車夫?。£懱煊曷犓@么說,略感有點刺耳,好像自己就是其中一員。畢竟他的魔力只有八百安路。他在跳蚤市場買不到高級的使役魔,現(xiàn)在只寄希望于捕獲一只魔獸來當使役魔了。但他一個人只怕連E級魔獸都打不倒,所以只能請別人幫忙。下午對蘇婉琴一說這個事,她二話不說便爽快地答應(yīng)了,這讓他又看到了希望。
他是第一次離開學(xué)院。第一次見識到學(xué)院以外的世界。鎮(zhèn)上的風(fēng)土人情,讓他感到新奇。街上的房子和學(xué)院完全不一樣,大部是原始的住房,只有一層,兩層樓很少,十分簡樸。鎮(zhèn)上也沒有商業(yè)街,倒有一些擺地攤的人,聚成一塊,勉強湊成了一個集市。有人吆喝著賣一些小玩意,大多是一些生活必需品。也有一些人當街賣一些小魔獸,比如卷毛怪、綠皮狗、蠅怪、貓怪、鼠精等。
此時,日已西斜,眼看快要散市了。
“我沒有錢,你可有帶錢?”穿過一條長長的街巷,準備到魔物使的駐點時,蘇婉琴突然說。
“不是可以用戒指付錢?”
“你到底有沒有試過獨自生活?戒指只能在學(xué)校里用?!?p> “沒有?!标懱煊赀B這個世界的錢都沒見過,如果不能像在學(xué)院一樣,用戒指“刷卡”預(yù)支,豈不是連路費都出不起?
蘇婉琴停下腳步,抬頭看著他:“你出門不帶錢?”
“我一分錢也沒有,我也不知道出來要花錢。我以為那個森林很近的?!标懱煊曛缓脫?jù)實說,“現(xiàn)在怎么辦?”
“算了?!碧K婉琴說,“我來解決吧。”
兩人穿過集市,許多人見到他們都表露出一種敬佩的神情。到了冷清的路段,陸天雨忍不住問:“為什么那些人看我們的眼神感覺怪怪的?”
“那是因為我們穿著青云的校服,”蘇婉琴語氣有點不屑地接道,“每個人都是這樣,只知道盲目崇拜名校。好像名校有什么了不起,其實還不是一樣,也沒見教出來幾個人才。盡是些沽名釣譽,唯利是圖,恃強凌弱之輩?!?p> 說到恃強凌弱,她本人不正是最有力的證明?陸天雨忍俊不禁,道:“這也包括你自己嗎?”
蘇婉琴突然停下腳步,看著他,極其認真地說:“你覺得我是那種沽名釣譽,恃強凌弱的人?”
陸天雨聳聳肩:“我可沒說這么說。”
蘇婉琴說:“我是欺負人,但我也只欺負這些所謂名校的學(xué)生?!?p> 欺負人還分什么人不成?陸天雨不想和她因為這個起爭執(zhí),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問道:“你怎么不用使役魔?”
在陸天雨看來,像蘇婉琴這樣的人,應(yīng)該可以輕易地得到高等級的使役魔。
“我才不需要,”蘇婉琴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說,“打架還是親自動手比較刺激,最喜歡看別人被燒成黑炭的模樣?!?p> 敢情她只是想親手虐待別人!陸天雨看著她婀娜的背影,暗暗嘆息:這女生的性格,有點恐怖,明明長得這么小巧可愛。他又想,如果她不是這么因為眼睛有點嚇人,如果她的身體不是這么“袖珍”,校花的頭銜,還不一定是花連鎖。
他以前就猜測蘇婉琴的家世可能很尊貴,這點在找到魔物使時得到了驗證。魔物使是一個大叔,滿臉的絡(luò)腮胡子,臉上都是風(fēng)霜的痕跡,條條溝壑仿佛在向人訴說著生活的艱辛。聽說要去學(xué)院南邊的森林,他馬上拒絕了,理由是那個森林最近發(fā)生了一些極其可怕的事情。有大量的魔獸,莫名的死亡,而且死狀極慘,被啃噬得面目全非。一些魔獸紛紛逃離賴以生存的森林,大批遷徙別處。有一些慌不擇路,還跑到了鎮(zhèn)上。有魔法師欲查明原因,進入了那座森林,結(jié)果再也沒有能夠活著走出來?,F(xiàn)在,已經(jīng)沒人敢接近那座森林了。他勸陸天雨和蘇婉琴也不要去那么危險的地方,安全第一。但蘇婉琴堅持要去,且拿出了一個像團燃燒的火焰般的吊墜,舉在他的面前。
一看到這個吊墜,魔物使大叔臉色一變,慌得馬上跪下:“小人不知小姐……”
“不必多說。”蘇婉琴制止他說下去,讓他站起來,“錢過兩天會給你。我會付你十倍的價錢,就麻煩你了。”
“只要小姐發(fā)話,小的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這樣,陸天雨和蘇婉琴坐上了大叔的交通工具“迅猛號”一路向森林進發(fā)。
所謂的迅猛號,說白了就是一輛魔獸版的四輪馬車,由一只似馬非馬的F級魔獸迅猛獸拉著前進。這家伙同樣是素食,起程前,大叔還給它喂了一捆樹枝。
大叔在趕車,陸天雨和蘇婉琴坐在后面。馬車沒有頂棚,只有一個空落落的車箱,左右各支著一條板凳。坐在上面,陸天雨只覺屁股被硌得生疼。他還有點擔心這車架夠不夠結(jié)實,會不會半路顛簸散架了。
“那森林現(xiàn)在這么危險,我們這么過去沒問題嗎?”他不放心地問,畢竟班主任說過,那座森林還有B級魔獸,再聽趕車的大叔說了那番話,實在令人感到不安。
“你怕什么,我都不擔心,”蘇婉琴看著不斷向后退的風(fēng)景說,“反正你也死不了。”
陸天雨覺得這話好像很耳熟,好一會才想起來,在一百零一層挑戰(zhàn)狼鼠王時,杜莎莎也說過這樣的話。
反正你也死不了!真的不會死嗎?陸天雨可不敢這么樂觀。若被哪只兇猛點的魔獸一口吞了,再生魔法還能管用?弄不好就變成魔獸的一坨屎,給拉出來了!
迅猛號果然當之無愧,十幾公里的路程,一會功夫就到了,比千里馬不知要快上多少倍。只可憐了屁股,這一路的顛簸,陸天雨感到屁股仿佛火燒般疼起來。蘇婉琴卻像什么事也沒有,若無其事。
在距離森林還有數(shù)百米遠,她就叫魔物使停車回去了。她不想魔物使大叔太接近危險地帶。
陸天雨看著眼前的森林,直覺告訴它,這座森林真的非常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