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八卦門安排群雄在三天門內(nèi)的客舍住下,傅天鴻則分派弟子把少林、華山、鐵劍門各主要弟子與王文卿、王云飛、俞賀軒父女叫到了蓬萊殿,至于百俠幫其他眾人和程曉曉等卻并未邀請。程曉曉原本也要跟王云飛同去,怎奈傅天鴻卻未相邀,經(jīng)王云飛、岳飛與百俠幫眾弟子、閔方等再三勸說下,她這才答應(yīng)不去。
眾人在蓬萊殿內(nèi)各自坐下。傅天鴻先道:“各位,今天的大會上小師弟技壓群雄、一舉奪魁,總算是遂了我們的愿,一切都有驚無險。”林忠素道:“不錯,飛兒獲勝總好過我鐵劍門的‘七星劍陣’獲勝,如此才算最為妥當(dāng)。”少林群僧與陳云科、王文卿等都點(diǎn)頭稱是。王云飛道:“這也是五位師叔伯和兩位師兄多番相讓。”孔潤羲道:“飛兒你也不必謙虛,以你現(xiàn)在的武功,我們就是使盡全力也不是你的對手,還哪敢相讓?”杜鼎林也道:“大師兄說得對,我們能有你這樣的師侄,定會叫旁人羨慕不已。”
王文卿道:“只可惜王四俠卻叫楊子玉那狗賊害死,至今大仇未能得報?!绷种宜匾傻溃骸帮w兒,我問你句話,你務(wù)要如實答我,王道長所說的你爹他們都是楊子玉所殺,可都是真的?”王云飛道:“太師叔,我今天在紫霄崖上都說得清清楚楚了,絕無半句虛言?!绷种宜氐溃骸按耸率玛P(guān)重大,那楊子玉十八年前就已死在了清云峰,今番卻要說他尚在人世,實難讓人盡信。”俞賀軒道:“師叔,飛兒是何為人,我相信大家今日都已看得分明,他絕不是那種胡亂撒謊騙人之人?!绷种宜氐溃骸笆鞘?,只是這件事兒我們是信了,如何叫旁人不起疑心就難了?!?p> 陳云科道:“貧道瞧今日丐幫的鐘幫主似已相信。”王云飛道:“這位鐘幫主實是最明事理之人,當(dāng)日他帶領(lǐng)丐幫弟子去陶莊追查殺害馬長老的兇手,晚輩就已瞧出他是個光明磊落之士?!标愒瓶频溃骸柏偷茏觽b義為先,這鐘幫主能夠讓幾位長老自破誓言、擁立為新任幫主,自然是異于旁人。王幫主,丐幫弟子遍布天下,如果他們愿意幫你追查楊子玉的下落,自然會事半功倍的?!?p> 王云飛道:“多謝道長,這一點(diǎn)晚輩也曾想過。方今天下,丐幫弟子眾多,無極門勢力又甚大,如果能借他們的力量,相信即便楊子玉藏身遼國,也定會被我們找到?!备堤禅櫬牭健盁o極門”三字,他自來對無極門多有提防,這時勸道:“小師弟,你與那少小姐關(guān)系雖好,不過卻要處處小心了,那無極門是個什么樣的門派只怕你還不是十分清楚?!蓖踉骑w道:“曉曉她待我很好,甚至不惜性命。她是個好人,還請大家不要誤會于他?!迸素废榈溃骸帮w兒,無極門中哪里又有什么好人?當(dāng)年你爹如不是被那程如玉看中,之后又怎會落得那種地步?”鐵劍門群雄也都爭相勸他。王云飛道:“我相信曉曉,這是我自己的事兒,只盼大家都能不要干涉于我?!?p> 傅天鴻見這小師弟不聽勸告,于是說道:“小師弟你武功高強(qiáng),倘若被無極門騙了,為他們做了壞事,豈不是與令尊俠義之名大不相符?何況你是百怪,百俠幫的幫主,說什么‘俠義為先’,若與天下第一大邪派無極門私交甚密,恐落人口實?!蓖踉骑w這會兒不想聽大家勸分自己與程曉曉,反倒是急于知道母親徐菀茹的情況,于是問道:“掌門師兄,這個等稍后再說不遲,我有件事情要問問您?!备堤禅檰柕溃骸暗降资鞘裁词聝海俊蓖踉骑w道:“我在巢湖之上聽說我娘早被偷偷接到了本門,卻不知她現(xiàn)下在哪,人又如何?”
傅天鴻聞他一問,頓時臉色微變,也不應(yīng)答。王云飛奇道:“諸位這是怎么了?可有什么難言之隱?”柳陌昌道:“小師弟有所不知,其實王夫人并未被帶到白岳山來?!蓖踉骑w驚道:“什么?我娘她并不在八卦門?當(dāng)時,當(dāng)時……”看向了沈鴻濤、向仲伍、諸葛瑞和聶春生四人。沈鴻濤道:“啟稟小師叔,當(dāng)時弟子之所以那么說,是為了騙楊幫主、虞掌門他們?!蓖踉骑w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了一眼眾人,見除了俞賀軒、李靈湘、王文卿之外,少林眾僧、陳云科等也都滿是驚訝,心想:“如此重要之事,莫非少林、華山兩派都毫不知情?”
他想到這里,忙又問道:“那我娘她人在何處?”寇延楓道:“飛兒你放心,你娘她現(xiàn)在就在鐵劍門,一切都安然無恙?!庇豳R軒跟問道:“什么?四嫂現(xiàn)在在鐵劍門?如今門中好手,除了三師兄和崔師兄外都來了,假若有人趁機(jī)闖入了鐵劍門,他們兩個如何應(yīng)得付過來?”忽然又大驚道:“飛兒,不好,楊子玉他沒來白岳山,莫不是獨(dú)自去了鐵劍門?”這一點(diǎn)王云飛也已想到,不免擔(dān)心起來。黃子謙道:“王家嫂子的事兒,俞師弟你不必?fù)?dān)心,其實師父早就將她藏好,這些年來門中只師父和孔師兄見過她,便是我們都找她不到,即便楊子玉去了,又能如何?”王云飛聽說林忠素和孔潤羲將母親藏得外人無處找尋,心想這數(shù)年來不知有多少人暗中潛入過鐵劍門,卻都無功而返,看來自己確實是多慮了,這才稍稍寬心。
俞賀軒這時見鐵劍門眾人仍是若有所思,不知何故,問道:“師叔,諸位師兄,你們這是……”他一直帶著李靈湘滿世界找尋王云飛的下落,全然不知鐵劍門的事情,加上他自和王云飛在昌平重逢后,王云飛也沒把鐵劍門的事兒說給他聽,故而他并不知道崔浪的情況。王云飛立時想到了此節(jié),這便說道:“師叔,崔師叔他,他……”俞賀軒急問道:“崔師兄他怎么了?”王云飛道:“崔師叔已被天華幫、衡山派和河北唐家堡的人害死了。”
俞賀軒聞言一驚:“什么?崔師兄他已死?”兀自不敢相信,問林忠素道:“師叔,飛兒所言,可是真的?”林忠素點(diǎn)點(diǎn)頭,道:“不錯,浪兒確實已被楊岱他們害死了?!闭f著老淚縱橫,竟哭了起來。俞賀軒聞此噩耗,也萬分傷心,自語道:“‘梁門五子’、‘林氏四秀’,想不到如今四師兄和崔師兄竟都已故去?!崩铎`湘勸道:“義父請節(jié)哀,還要多注意些眼睛才是?!庇豳R軒稍稍緩過,又問:“他們害死崔師兄,可是為了本門五寶?”
林忠素擦擦眼淚,道:“當(dāng)然是為了本門五寶。本門五寶之中何來什么寶藏秘笈,他們竟會相信武一南臨死前的那么一首歪詩?”慧義道:“阿彌陀佛,想不到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竟可殺人。善哉善哉。”群僧也都齊打佛偈。王云飛問林忠素道:“對了,太師叔,你和大師伯并未攜帶天罡劍、七星劍前來,不知這兩柄寶劍可否……”林忠素道:“天罡劍和七星劍都是洪政祖師所留下的本門至寶,天下有多少人都覬覦此二物,我當(dāng)然知道,自不能給人搶奪的機(jī)會。飛兒你放心,這兩柄寶劍現(xiàn)在都由你娘保管,旁人找不到你娘,自然也找不到這兩柄寶劍?!?p> 群雄聽說天罡劍和七星劍都被交由徐菀茹保管,都想林忠素如此安排可謂妥當(dāng),王云飛也想:“天罡劍是我爹尋回,七星劍又原屬于我爹,現(xiàn)在都交給我娘保管也算是應(yīng)該?!倍哦α诌@時道:“飛兒,你和你師叔既然都平安無事,不如明天我們就啟程返回鐵劍門去,你也好跟你娘早些重逢,如何?”王云飛正有此意,和俞賀軒齊道:“好,那我們明天一早就動身。”
傅天鴻等人堅要留眾人多住數(shù)日,不過王云飛想念母親,定要早早趕回去與母親見面,八卦門眾人不好強(qiáng)留,只好答允。這晚眾人又聊了不久,即返回客舍去了,只王云飛留下又把八卦門和無極門的淵源跟傅天鴻說了。傅天鴻聽得此言,驚道:“原來本門和無極門之間竟然是這等關(guān)系,難怪‘無極老魔’他們會使本門武功了?!蓖踉骑w道:“是啊,這些都是師父臨終前特意囑咐,要我將其中的這些淵源說與師兄的?!?p> 傅天鴻忽又奇了:“小師弟,你的武功之中,‘幻影刀’和‘重陽劍法’皆是本門武功殘本,‘擒龍爪’則為無極門所有,這些武功當(dāng)年雖被程永勝奪去,但我料定蓬萊島上必有存本,想必你也是從蓬萊島上學(xué)來的吧。”王云飛道:“師兄所料不錯,在蓬萊島上有一地下石室,里面刻著‘玄元功’、‘八卦神功’、‘扭轉(zhuǎn)乾坤’、‘伏波功’和十七項絕技,我的‘幻影刀’、‘重陽劍法’、‘擒龍爪’和‘太真舞’都是從那里學(xué)來的?!备堤禅櫟溃骸皫煹苣阌写藱C(jī)緣,能將本門的武功盡數(shù)學(xué)會,也算難得。本門的那些殘本武功,從此也便補(bǔ)全了?!蓖踉骑w道:“這個師兄只管放心就是,我一會兒回去就連夜把這些武功的招式口訣全部寫下,明早交給師兄。”
王云飛離開蓬萊閣,原是要回到自己居所的,不過他卻轉(zhuǎn)去了客舍探望程曉曉。王云飛拜師程柯星,自然該算是八卦門的弟子,故而傅天鴻早就安排弟子給他單獨(dú)收拾了一間屋子,距離客舍尚有些距離,他這下直接去看程曉曉,就是因為程曉曉初時要跟自己同去蓬萊閣。王云飛剛到客舍,卻被眼前所見嚇了一跳,但見無極門弟子守在四下,那穆伯和蓋舵主正自帶人挨間屋子搜查。群雄都擔(dān)心無極門勢力太大,不敢得罪,無不是唯唯配合。王云飛奇了:“無極門的人在搜些什么呢?”
他走到前來,那穆伯和蓋舵主忙施禮問好。王云飛道:“二位舵主不必多禮,卻不知你們在做些什么?”那穆伯道:“啟稟王少俠,少小姐有件東西被人偷了,特命屬下等四下搜查?!蓖踉骑w問道:“曉曉她丟了什么?”穆伯道:“少小姐說是一支木釵?!蓖踉骑w聽到“木釵”兩字,已知程曉曉丟失的就是遼國南京城行宮地下石室中那婆婆的遺物,心想:“那婆婆的木釵是找她女兒的唯一線索,如今被人偷了,只怕是找她女兒無望了?!毕胫虝詴源丝潭ㄊ鞘种保駝t也不會派人四下去搜,謂穆伯和蓋舵主道:“二位舵主,你們先不必搜了,少小姐那邊我去跟她說。”二人皆知王云飛和程曉曉的關(guān)系,有他這么說了,自是不敢違拗,應(yīng)道:“是?!睂⑹窒卤娙顺啡?。
王云飛快步來到程曉曉居室。程曉曉一見王云飛,直接撲到他的懷里,淚水奪眶而出,道:“云飛哥哥,我把婆婆的木釵弄丟了?!蓖踉骑w安慰道:“我都知道了,沒事,沒事?!陛p撫她的長發(fā),柔聲道:“我猜可能是你今天在臺上取出了木釵,結(jié)果被楊子玉瞧見,這才趁你不意把木釵偷了去?!背虝詴缘溃骸澳阏f是楊子玉所為?”王云飛道:“我猜是他。不過我又有些疑問,假使楊子玉真的還在八卦門,他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走那木釵,為什么不對你、不對我們大家暗下死手呢?”
程曉曉聽王云飛一說,嚇得后背似刮過一陣涼風(fēng)一般。王云飛又道:“對了,曉曉,那人有意盜走木釵,你就是派人去搜也搜不到任何的線索。我已讓穆舵主、蓋舵主他們帶人撤下了?!背虝詴砸傻溃骸翱墒窃骑w哥哥,那木釵都不見了,我們?nèi)舨徽一?,答?yīng)婆婆的事兒該怎么辦?”王云飛道:“曉曉你放心,一切自有我來處置就是,你也不必?fù)?dān)心?!背虝詴缘溃骸翱墒菦]了木釵,你又如何去找那婆婆的女兒呢?”王云飛又輕輕撫了撫她的頭,道:“我都說了你不必?fù)?dān)心了,這又算作什么?”程曉曉粲然一笑,只好不再多言。
王云飛安慰了程曉曉好一陣,這才返回住處,用了半夜時間把“幻影刀”、“重陽劍法”、“擒龍爪”和“幻影刀”寫出,方躺到床上睡下。他這一日原以為會頗費(fèi)些周章,不想奪得第一并非如想象那般困難,眼下只要等到天明就可動身北上,不久便可與分離了七年多的母親重逢,想到這里就十分歡喜。這一晚過得好像比常時要慢了許多,終于挨到天明,早早吃過早飯,王云飛即與鐵劍門、無極門、百俠幫眾人和岳飛等向傅天鴻等辭別。少林派、華山派、神霄派、竇州楊門等門派也都不愿多待,先他們一步也都作別離去。
傅天鴻道:“昨日英雄大會得諸位相助,老夫感激不盡,本想多留諸位小住幾日,怎奈我這小師弟思母心切,老夫也不敢強(qiáng)留?!绷种宜氐溃骸案嫡崎T好意,我們心領(lǐng)了。”又問道:“既然此間大事已了,不知傅掌門有何打算?”傅天鴻道:“?;鄞髱熓芾戏蛑麃戆自郎綖橛⑿鄞髸鲆娮C,不想反被‘青蛇三老’所害。老夫準(zhǔn)備親自護(hù)送?;鄞髱煼ㄉ淼骄湃A山天臺寺?!绷种宜氐溃骸斑€是傅掌門想得周到,?;鄞髱熓堑玫栏呱?,如不是我們此行匆忙,理應(yīng)也前去九華山一趟才是。”
這時王云飛將自己所寫下的八卦門四式絕技練功法門交給了傅天鴻。傅天鴻雙手捧在著,內(nèi)心激動不已,心想這四式武功八卦門丟失了一百四十多年,眼下終于算是集齊了。他謂王云飛道:“小師弟,你此去鐵劍門,免不了會遇到別派的刁難,若果需要,你的這些師侄徒孫任你挑選,師門絕對會助你一臂之力?!蓖踉骑w道:“多謝師兄了。師兄你和二師兄兩個都身受重傷,八卦門也需要有人替二位師兄分擔(dān),師弟我現(xiàn)在有百俠幫眾兄弟相助,已然足矣。”
林忠素一驚:“什么?傅掌門和柳師兄都受了傷,怎么我卻不知?”傅天鴻道:“昨天擔(dān)心有人乘機(jī)攪亂英雄大會,故而未敢示人?!绷种宜氐溃骸霸撊绱恕α?,以二位的武功,天底下怕也沒有幾人能傷得了二位,卻不知二位是被何人所傷?”傅天鴻道:“那傷我之人用的乃是毒龍教的武功,可能就是小師弟說的楊子玉。而傷了我?guī)煹艿?,就是竇州楊門的那個水盛?!?p> 鐵劍門眾人一聽到此間,無不心頭一震:“‘九毒噬魂功’和‘五毒神掌’重現(xiàn)江湖,只怕江湖又要不安了?!蓖踉骑w道:“這個倒也無需擔(dān)心,楊子玉這十幾年來一直伴在耶律淳左右,只要不來中原,就不必?fù)?dān)心他害人?!绷枞f忠道:“幫主,屬下卻有不同見解。”王云飛道:“凌長老請說?!绷枞f忠道:“方今那‘木易令’尚在楊子玉之手,我們實是不得不防啊?!蓖踉骑w點(diǎn)頭道:“經(jīng)凌長老一提醒,倒也確實是這么個事兒,看來我這次見過我娘之后,就得立即去找楊子玉了?!蓖踉骑w這話說完,又謂傅天鴻道:“師兄,那范陽道長并非歹人,他如今被玉清道人打傷,還請師兄代為照顧?!备堤禅櫟溃骸昂?,師弟放心就是?!?p> 一行人當(dāng)即辭別下山,傅天鴻派呂清羽師徒四人一路護(hù)送,到了登封橋,卻見一輛馬車就在那里。眾人奇了:“這是要做什么?”呂清羽道:“當(dāng)日三師弟在巢湖之上曾對天華幫、衡山派等人說過,王夫人早被我們接到了白岳山來,如果此次小師叔返回鐵劍門卻不見王夫人的影子,定會被人起疑,說不定會惹出什么亂子來。依師父之意,是把這輛車送給小師叔,或可暫時蒙蔽住那些心術(shù)不正之人。”
王云飛喜道:“還是師兄考慮周到,待我謝過?!眳吻逵饝?yīng)了,又道:“師叔,此行異常兇險,路上小心。”王云飛道:“多謝提醒。”這便動身向東。王云飛擔(dān)心天華幫、衡山派、恒遠(yuǎn)鏢局和河北唐家堡等人會在路上堵截,早吩咐單宏、裴箸先行探路,又叫其他百俠幫弟子前后左右護(hù)著那馬車,終于行到休寧,所幸有驚無險,眾人便尋了處僻靜地方休息。林忠素道:“飛兒,此行路途遙遠(yuǎn),依我之見咱們還是先備些干糧吧?!蓖踉骑w應(yīng)道:“是?!北憬惺窒碌茏忧叭?zhǔn)備。
過不多時,萬仲和解丹攜著一人奔回。王云飛一見那人頭發(fā)凌亂、滿身是血,奇道:“二位前輩,你們不是去準(zhǔn)備干糧了嗎,怎么卻抓回來這么一個人?”萬仲道:“啟稟幫主,此人并非是我們抓回來的?!蓖踉骑w愈發(fā)奇了:“那他是誰?”萬仲道:“此人自稱是無極門青龍門的弟子,說是有要事要求見程家少小姐。屬下二人見他傷得極重,這便將他拖了回來。”程曉曉一聽這人是要來找自己的,忙湊近前來,仔細(xì)瞧了瞧,卻不相識,于是謂閔方道:“姑父,你原本便是青龍門弟子,請你過去看看可識得此人?!遍h方應(yīng)道:“是?!眰髁藗€弟子來,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那弟子即上前去挽起了那人的袖口。
群雄見那人袖口上繡著一個青色的“林”字,均想:“原來這人確是青龍門弟子,看來所言不假。”五行之中,木占東方屬青色,故而青色和“木”字均代表著無極門中的青龍門,這一點(diǎn)江湖上的人大都知曉。閔方道:“少小姐,此人果然也是青龍門的,而且還是六爺爺?shù)拈T下?!彼杂昧藗€“也”字,皆是因為他原本便是雷震堂的弟子,歸青龍門代管,如不是娶了大小姐程如玉,也不會被破格擢升、改入了中央無極門下。卻聽程曉曉道:“你不要管他叫‘六爺爺’!他自以為輩分比我爺爺還大,早有不臣之心,我爺爺早晚要找他算賬!”
王云飛聽得出,那個閔方稱之為“六爺爺”的便是青龍門掌門使程卓毅了。程云溪共有三子六孫,這程卓毅在他的六個孫子中排名最末。閔方頓覺為難,他父親閔文澤乃青龍門代管的雷震堂堂主,身受程卓毅的代為統(tǒng)率,卻又與程世華是兒女親家,此時聽程曉曉所言似乎雙方積怨頗深,閔氏一族夾在兩方中間,實不知該如何自處。又聽程曉曉謂那人道:“你究竟是何人,在青龍門中司職如何,趕緊從實招來!”她絲毫不給個好的臉色,王云飛心想這或許是因為那程卓毅與程世華的關(guān)系并不太好,這才導(dǎo)致程曉曉也會如此。
那人這會兒強(qiáng)忍傷痛,低聲回道:“小人唐昊,乃掌門使的徒孫,占亢宿右攝提位?!背虝詴月勓砸徽穑骸笆裁矗阏f你是青龍七宿的弟子、張元易的四徒弟?”那自稱唐昊的人應(yīng)道:“小人不敢欺騙少小姐?!背虝詴载W圆恍牛愿朗窒碌茏拥溃骸叭∠滤鼛系拇咏o我,再除下他的外套來看看!”那弟子依言照做,將唐昊的袋子取下,又把其外套內(nèi)側(cè)給程曉曉張開,只見那后背魂門穴上下的位置處繡了一條金色的龍。閔方道:“少小姐,是亢金龍?!背虝詴渣c(diǎn)了點(diǎn)頭,拿出袋中的名章一看,道:“你果然叫唐昊。那你說說吧,程卓毅派你來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唐昊道:“少小姐,小人此來并非是受掌門使派遣?!背虝詴缘溃骸安皇浅套恳闩赡銇淼?,那是張元易派你來的?”唐昊道:“是?!背虝詴杂謫枺骸澳菑堅捉心阏椅液问??”唐昊道:“大事不好,大事不好!”閔方怒道:“休要在少小姐面前虛張聲勢,否則我立時取你性命!”唐昊道:“小人不敢,小人所說的話句句屬實,還望少小姐明察!少小姐,掌門使與幾位師尊密議,他們已經(jīng)暗中收買了中衛(wèi)兵馬總統(tǒng)制馬騏、侍衛(wèi)營兵馬統(tǒng)制賀成全、護(hù)法營兵馬副統(tǒng)制花杰、宗祖院儀典總管陳勇和長老院奉宗總管馮天運(yùn),并設(shè)計借掌門使生日之際宴請掌門人、各院司宮閣坊諸位爺和朱雀門、白虎門、玄武門的三位掌門使,乘機(jī)謀害掌門人,逼諸位爺和其他三位掌門使擁立他為本門第七任掌門人!”程曉曉聽得此言,直嚇得“啊呀”一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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