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東宮
在大殿之內(nèi),一臉愁容的沐澤聽著薛定山給自己匯報今日在朝堂之上所發(fā)生的一切。
“你是說,父皇已經(jīng)嚴旨,任何人不得再將這兩件事情在朝堂之上提及?”沐澤問到。
“是的,太子殿下,陛下今日勃然大怒,估計再也沒有那位大臣敢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去惹怒陛下”薛定山自然也是知道什么叫天子一怒,浮尸千里,心有余悸的說到。
“那照這個意思看來,父皇的意思莫非是想讓老九的事情漸漸的淡出人們的視線,豈不是慢慢的就會不了了之了”沐澤眉頭緊皺,一想到這里,渾身上下都感覺不舒坦。
“恐怕陛下有這個意思”薛丁山自然也知道沐淵對沐宸的疼愛,其實這件事情整個大越無人不知道,在沐宸大婚將雪淵賜給他們作為恩賜,這一切就都明了了。
不行,絕對不能讓老九就如此輕輕松松的就出來,況且,從大越建朝到現(xiàn)在,還沒有誰能從明悔宮活著出來的先例。沐澤低著頭沉思著,思考著下一步應(yīng)該怎么去做,現(xiàn)在既然父皇已經(jīng)嚴旨任何人不能提及此事了,自己肯定不能去觸這個眉頭,可是想著老九如果就這樣被放出來了,自己又很是不甘。
“定山,你速速前去將戶部尚書李默李大人給本宮請來”沐澤冥思苦想之后,突然吩咐到。
“是,太子殿下,卑職這就去”說完,薛定山便大步離開了大殿。
一個時辰之后,薛定山帶著戶部尚書李默走進了大殿。
“微臣戶部尚書李默,拜見太子殿下”李默在離沐澤幾丈之外跪地施禮。
“李大人言重了,定山,給李大人賜座,奉茶”沐澤看著眼前的李默吩咐到。
“謝太子殿下”李默也沒有推辭,徑直走到沐澤右下方的桌案前坐了下來。
“不知道太子殿下召見微臣來,有何事?”李默是官場中的老人了,雖然自己已經(jīng)大致猜到了沐澤召見自己的目的,但是所謂察言觀色,所以并沒有直接開口,而是委婉的問道。
“李大人,那本宮就直說了,今日在朝堂之上的事情,想必李大人都看見了吧”沐澤緩緩說到。
“太子殿下指的可是兵部尚書石乾和禮部尚書裴元慶的事情?”李默還是一副懵懂的樣子。
“李大人就無須和本宮繞圈子了”沐澤早已經(jīng)是太子了,在沒有被禁足之前,一直都在幫助沐淵處理政務(wù),自然知道這官場中的老油條們對什么事情都是明知故問。
“既然太子殿下如此說了,那微臣便就如實說了”李默看了看沐澤,又看了看周圍的侍女還有定山,有些猶豫,話到嘴邊就咽了回去。
“你們先退下,定山守在殿外,任何人不得入內(nèi)”沐澤自然明白,立刻吩咐了下去。
等眾人退下了之后,殿內(nèi)只剩下沐澤與李默二人。
“太子殿下,微臣曾說過,陛下不喜歡臣子與皇子之間私下來往,雖然你貴為太子,可是如果讓陛下知道,只怕要生疑啊”此事的李默已經(jīng)沒有了剛才的那番姿態(tài),反而感覺和太子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
“李大人,此事如果不是特別著急,本宮又被禁足,也不會讓定山尋你來這了”沐澤趕緊解釋到,沒有了剛剛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反而顯得像是晚輩一樣謙遜。
“太子殿下,既然當年鎮(zhèn)國公和皇后將您托付給微臣,微臣自當為太子殿下鞠躬盡瘁,微臣知道太子殿下今日叫我來是因為宸王的事情”李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緩緩說到。
“那不知道李大人如何看待此事?”沐澤趕緊問到。
“此事太子殿下不能操之過急,上次宸王妃進宮替宸王求情的時候,太子殿下就不應(yīng)該去理政殿,雖然明面上太子殿下是去替宸王妃求情,可是實際上是在提醒陛下宸王不可放,我想,這些陛下心里都明白”李默在朝中多年,算是人精了,自然沐淵的心思也能猜出個一二。
“上次之事本宮確實有些魯莽,不過看此次父皇的態(tài)度,是想將此事不了了之?”沐澤的樣子很是急切。
“不會,雖然微臣現(xiàn)在不知道這通敵之人是誰,但是依照陛下的性子,此事萬萬不會不了了之,陛下如此行事,必然有自己的目的,依微臣看來,囚禁宸王只是一個煙霧彈,真正的通敵之人并非宸王”整件事情的始末李默都知道,在得知沐宸被以通敵之嫌的名義囚禁于明悔宮的時候,也是一臉的震驚,細細想來,找不到沐宸任何通敵的理由,在后來得知陛下不僅僅召見了沐宸,還有太子殿下和沐寒,李默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只是一直不敢確定,但是今日在朝堂上發(fā)生的一切,讓李默確定,宸王是無罪的,只是陛下丟出來的一個煙霧彈而已。
“你是說,你確定九弟不是那通敵之人?”雖然沐澤也不相信沐宸是通敵之人,但是為了陷害沐宸,所以配合沐寒演了一出戲,但是現(xiàn)在李默如此肯定的斷定沐宸不是,顯得有些驚訝。
“確定,這通敵之人肯定不是宸王,另有其人”李默堅定的說到。
“那...最后九弟豈不是一定會被父皇放了?”沐澤似乎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太子殿下就這么在意放宸王出來?”李默眼中透露出一絲精光。
“其中緣由你是知道的,何必還問”沐澤無奈的說到。
看著一臉無奈的沐澤,李默心中不由一絲嘆息,沐澤雖然這些年跟在陛下身邊歷練多年,可是絕非帝王的心胸,也沒有帝王的智慧,可惜,可惜啊。
“太子殿下,微臣覺得此事還是作罷,不要再忤逆陛下的意思,免得被人利用”李默婉轉(zhuǎn)的說到。
“如果是這樣,那本宮只能先下手為強了”沐澤仿佛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一樣,十分的堅決。
“殿下的意思是?”李默突然面露一絲驚恐,似乎是有些猜到了沐澤的想法。
“不錯,本宮要逼宮,提前登基”
“什么?”雖然心中也是如此的猜想,可是當此話從沐澤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李默也不免顯得而有些驚訝,逼供意味著什么,自己心中比誰都明白,那時謀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這弄不好是要誅滅九族,人頭落地的大事。
“殿下,為了一個舒瑾,一個女人,值得嗎?”李默不虧為一品大員,片刻之后便恢復了冷靜。
“這不單單是因為舒瑾,也不單單是因為一個女人,難道李大人忘記了,本宮的母后是怎么死的嗎?這件事情,一直是本宮心中的陰影”沐澤站起身來,言語之中顯得有些激動。
“可是殿下,這逼宮之事不可兒戲,還得從長計議;再說陛下如今龍威正盛,滿朝文武無不臣服,此時行事,我們并無多少勝算啊”李默見沐澤如此決絕,怕沐澤昏了頭,趕緊解釋其中的厲害關(guān)系。
“李大人無需多言,本宮這一切也是被逼無奈,本宮心意已決,再說了,如果行事,也并非就你我二人,李大人放心,本宮自然會是準備完全之后,才會動手”沐澤仿佛是勝券在握一般,胸有成竹。
“殿下...”李默似乎還想說點什么,卻見沐澤揮了揮手,示意李默不用再說了。
“李大人,如果本宮堅持,你能否幫助本宮?”此時的沐澤儼然一副帝王的模樣,話語顯得很是決斷,這是將李默逼上了絕路。
“如果太子殿下非要堅持,那微臣也只能豁出老命去了”李默無奈的看著沐澤。
“既然如此,就勞煩李大人幫本宮出謀劃策一下,一切安排妥當之后,本宮為派人通知你,你我二人在好好商議一番”沐澤見李默答應(yīng)了,心中的石頭也算是放下了。
李默萬般無奈的看著眼前的沐澤,遙想當年,自己受鎮(zhèn)國公和皇后厚恩,他們才在臨走之時將沐澤托付給自己,說句逾越的話,自己早已經(jīng)把沐澤視如己出了;罷了罷了,既然沐澤要去做,那自己也只能迎頭而上,哪怕粉身脆骨也沒有辦法。
“微臣只希望太子殿下這段時間別再莽撞,這件事情微臣會做準備,聯(lián)系當年晉國公的舊部,太子殿下就安心待在這東宮之內(nèi)即可”李默也只能橫下心來,唯恐沐澤別再魯莽行事就好。
“好,本宮自當恪守本分,就在這東宮之內(nèi)等李大人的好消息了”沐澤愉悅的說到。
“那微臣先行告辭”說完,李默便大步離開了東宮。
沐澤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仿佛是壓在自己心中多年的石頭放下了一般;若有所思的看著看著李默離去的背影,自己知道,這一切,都還得需要李默的幫助才能成事;依稀記得當年自己的外公鎮(zhèn)國公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對于李默,自己可以去信任和依賴。
父皇,如果那一天來到了,希望你不要怪兒臣,這一切都是你逼兒臣的,這皇位遲早就是兒臣的,那到不如提前給兒臣,你就安心的享受天倫之樂,頤養(yǎng)天年吧。
“定山”
“卑職在”殿門緩緩打開,薛丁山應(yīng)聲而入。
“替本宮請恭王殿下來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