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帶著少年找家酒樓吃過飯再買輛馬車繼續(xù)趕路的,不過想到剛才自己財大氣粗地讓人算賬,卻拿了一把珠子頂賬,映煙覺得還是先去當鋪換點銀子再說。
意念從空間里精挑細選了一顆更大更亮的夜光珠,映煙找了間人流比較多的當鋪走了進去。
映煙十分耐心地給當鋪收貨人員展示過夜光珠的神奇,成功地當了一千八百兩銀子出來。
等她懷揣著銀票,掂著一荷包碎銀出來時,才發(fā)現(xiàn)少年不見了。
在店門口轉了兩圈,映煙不禁暗惱自己的不負責任。從洛家成衣店出來,她便感覺出少年興致不高,心里卻只覺得他經歷大變,想要走出來只有自己排解,也就沒有安慰什么。
這一下子把任務中人物給掉了,映煙心情頓時低落下來。
想之前做任務時,哪次不是對任務中的人物十分上心,就是對手,那也是萬分上心的。如今沒有系統(tǒng)鞭策了,她竟這么懶散起來。
想她救少年于危險中,卻又在后來如此地不上心,少年會怎樣失落,她不用想都知道。
人啊,尤其容易對將自己拉出危險境地的人產生依賴之情。
如此一想,映煙也顧不得再自責,停下轉圈,快步走向了街心便喊:“小澤,小澤,哪里去了?快出來,不要讓姐姐擔心?!?p> 映煙的確是擔心,不過這擔心中更多的是由沒法將任務完美完成的慣性而造成的不適應感。
如此在附近又喊又問了半天也不見人出來,映煙心中升起了一絲不安。
別是這孩子給昨晚上那群人抓走了吧。
這么一想,映煙更加自責。
其實她對這個孩子沒有半分責任,但是想起那晚在耳畔含著恨意的嘶吼,她心中就無法輕易放開。
映煙失落地低頭,目光中驀然出現(xiàn)了一片寶藍衣角,心中一動,抬頭便看到了身姿挺立的少年。
她忍不住怒視,語氣沖道:“你跑到哪里去了,不知道那些人隨時都可能出來要你的命嗎?”
云將垂眸,她剛剛焦急如熱鍋上的螞蟻的身影一遍遍在腦海中回放。心中一直持續(xù)的那股不舒服,竟奇異地消散了。
他抿了抿嘴唇,將開的笑意頓時消散。
耳邊女子還在聒噪:“以后跟在我身邊,不準亂跑,若你被那些人抓走了,我可不會跑去救你?!?p> 他抬眼看她,理智與沖動掙扎。
“怎么了?”映煙看見他眸中的糾結,便問道。
“你那天晚上為什么不把那些人都殺了?!痹茖⒔K于問道。
他沒有抱怨,只是見對自己這么好,既然對自己這么好,那么前天晚上為什么不把那些人都殺了呢?
亦或是,那時候,她對自己還沒有現(xiàn)在這么好。
也是,那時候他們才見面呢。
云將心中如此想道。
映煙微頓,那不是不想殺人嗎?雖然在她已沒有什么善惡有報,可是能不殺人當然還是不殺人。
“殺了他們并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映煙冥思苦想后,如此回道。
云將默默嗯了一聲,心中卻在問,解決問題的關鍵是把我送到安全的地方嗎?可是我所說的安全的地方,也并不一定是安全的呢。
“剛才干嗎去了?”映煙接著審問道。
“我去問了問哪里有比較好的車行,畢竟我們日后的行程都要依賴車馬?!彼忉尩馈?p> 映煙點了點頭,這也是他想得全面。
“不過,下次再要去哪里,記得跟我說一聲?!彼终f道。
云將再次沉靜應下。
他這樣不活潑的樣子,不免又讓映煙覺得挫敗。便不再說,轉了話題道:“現(xiàn)在我們找家酒樓去吃飯,然后再去買馬車。走咯!”
看著女人的背影,云將再次好奇,她到底是什么?
時而那樣懶散,時而那樣成竹在胸,時而又像是勘破了萬物,時而又這樣的活力四射。
到底是什么變的?
云將默默猜了一路。
……
當夕陽下了林梢,隱沒在西邊大陸時,映煙趕著馬車正到了一片空曠的郊野。郊野一望無際,只西北方綿延一帶山巒。
為了行路中方便,可以隨時進入空間休息,他們便沒有要車夫。
說到駕車,映煙自然是會的,云將嘛,騎馬還好說。
不過就算映煙會,她也幾千年沒有駕過馬車了。所以兩人出行時很不順,映煙不止一次把馬車趕到人家田地里,被當?shù)剞r人攔住賠了好幾筆銀子。
慢慢找回感覺,這又行了一個多時辰天便暗下來了。
向來懶骨一身的映煙也不想趁著天亮多趕路,便停了車對后面的少年道:“不走了,咱們回空間休息。”
云將見她臉色疲憊,心中又升起一股不舒服,好似心疼但……又不像。他便道:“明天我來駕車。”
“你行嗎?”映煙收起馬鞭,不禁笑道。
“學學就會了?!彼樕蛔?,沉靜而又認真道。
映煙感嘆于這孩子的體貼,正要動念回空間,一聲呼喊從后面響起。
“前面的朋友,我們也行車到此,眼看天色晚了,咱們結伴過一夜如何?”
隨著呼喊聲,一輛豪華馬車追趕過來,堪堪停在他們馬車旁邊。
映煙回頭看去,洛凌掛著魅惑笑容的俊臉從車中探出。
馬兒剛停穩(wěn),他便跳下車來。對上映煙疑惑的雙眸,他滿臉的先驚疑后欣喜。
“煙兒,竟然是你?”他快步走過來,言語歡快:“咱們真是緣分不淺,又遇見了?!?p> 看著他的這一番自說自演,映煙不得不感嘆一句:演技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