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晚飯時,外面報上清觀來人了。代溫納悶,整理了衣裝,出門迎接。代辛本來要避開,卻被代溫叫住,說上清觀是水鑒先生的地方,那里的人千萬得罪不得。
代辛無奈只好跟著出門迎接,卻見是個眼熟的道士。這道士見了代辛點頭微笑,說道,“信義侯府的長媳有孕,水鑒先生特奉旨派小人送平安符?!?p> 代溫恭敬地接過平安符,行了大禮,卻見這道士對自己只敷衍了幾句,就走到代辛身邊說道,“三姑娘,這是先生給您的平安符?!闭f完,故意沖代辛夸張的眨眨眼。
代辛冷著臉接過平安符,話沒說禮也沒行。代溫看在眼里,知道代辛和現(xiàn)在大紅的這位水鑒先生早年就認識,卻也聽錦翠等人說過如今代辛和水鑒關(guān)系非同尋常的話,此時見了,也沒有多說,只吩咐錦翠拿了銀子給道士。這道士見了銀子,幾句話就推脫了。代溫也沒有深勸。
代辛回了屋,打開平安符,愣了好半天,眼圈竟紅了。三琴見狀,拿過平安符一看,就樂了,只見這所謂的平安符上寫著,
“只求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安好,勿念?!?p> “金終南,書”
代辛從三琴手里奪過平安符,找了一塊手絹,仔仔細細地包了起來,放在錦盒里。
三琴正欲取笑代辛,就聽外面亂糟糟地。代辛出門一看,上上下下都是一副鄭重的模樣,代溫行動笨拙還是換了衣服準(zhǔn)備往前廳去。韓卿妙有小廝推著在院子中間等著代溫。
代辛跑到韓卿妙跟前問是怎么回事。
“宮里傳出話來,”韓卿妙說道,“太子被廢?!?p> 代辛聽了也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雖然一直有耳聞太子最近德行不佳,經(jīng)常受到皇帝訓(xùn)斥,不過轉(zhuǎn)眼間就被廢了,還是超出想象。
代辛琢磨著,不會是因為前幾天安王被刺的事情吧?如果安王拿出明證證明刺殺自己的人是太子派來的,本來位子不穩(wěn)的太子又要背上罔顧倫常誅殺兄弟的罪名。這樣說來,太子轉(zhuǎn)眼就被廢掉也是有可能的。不過看到韓卿妙一臉的凝重,難不成被牽連到了?
想到這里,代辛忍不住問道,“牽連到你們了?”
韓卿妙面色不改,抬頭看了代辛一眼,說,“你不是最淡泊名利的,還問出這樣的話?”
代辛被說的語塞,又見代溫已經(jīng)收拾妥當(dāng),連忙過去安慰。代溫倒是情緒穩(wěn)定,反過來安慰代辛說道,“韓家雖和太子偶有來往,但并非親信,放心?!?p> 代辛也知道四大家族在儲君的事情上,皆是一副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態(tài)度,并沒有公開支持某位皇子。不過這世事無常,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最后把誰牽連進去也說不準(zhǔn)。若是韓家受了牽連,孔家肯定是脫不了干系的。
如果太子真的因為暗中派人刺殺安王而被廢,那么那天自己看到的天音和紫衣人就是受了太子等人的指使,代辛越想越覺得不寒而栗。天音是金終南引薦進黃鶴洲的,如今天音若被抓住把柄,那么金終南,你在其中到底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這夜,韓家燈火通明,代辛也是一夜沒睡,干瞪著眼,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