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死了？”
永定帝詫異之余也是膽戰(zhàn)心驚，究竟是何人所為，竟然能在墨香調(diào)查之前把唯一知情的宮女給滅口！
墨香回道：“這位宮女是主要負(fù)責(zé)陛下和娘娘的浣洗衣物的，在藏紅花一事被捉之后就被人滅口了。是皇后娘娘覺得心有不安，才命奴才們把陛下的衣物重新給清洗一遍，這才會出現(xiàn)宮女昏迷一事?！?p> 六宮的衣物，尤其是永定帝的所有衣物都是被一一重新清洗一遍。
之前還有人略有微詞，可所有人都沒想到真的查出來問題。
永定帝問道：“武濤呢？”
他醒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讓武濤去查此事，但武濤一直沒有回話。
反而是蹤跡全無。
“武大人的行蹤哪里是奴才會知道的?！蹦慊氐?，武濤一向是來無影去無蹤，又只聽永定帝一人吩咐，他去哪里是如何也不會同他說的。
永定帝有些疲倦的揉揉自己的額頭，真的是糊涂了。
墨香見此，便上前替永定帝按壓著頭部，一邊道：“陛下放心，武大人定是查到什么要緊的線索，還沒來得及回稟陛下，陛下無需憂心?！?p> “后日便是小年了，都不讓人安生！”永定帝舒服的閉著眼，任由墨香給他按摩。
墨香笑道：“所幸您昏迷的由來被找了出來，以后奴才也可以安心了?！?p> 永定帝依舊是閉著眼，輕描淡寫的吩咐道：“讓浣衣局的掌事太監(jiān)去掖庭司走一遭吧，還有尚衣局，加上朕身邊負(fù)責(zé)的。”
墨香撲通跪倒：“求陛下饒命！”
深究下來，墨香作為永定帝的貼身總管是無論如何也免不了責(zé)罰的。
他還不如自己主動求罰。
“你何罪之有？”永定帝沒準(zhǔn)備責(zé)怪墨香，所以也自然沒有想到那一層。
“墨香身為大總管卻疏忽陛下的安危，將陛下置于險地，奴才實在是罪該萬死。”
永定帝一聽笑了，“得了，你死了誰來伺候朕？”
“但求陛下責(zé)罰?！?p> 墨香神色凝重認(rèn)真，像是永定帝不責(zé)罰他就長跪不起。
“既然如此，你就去掖庭司領(lǐng)十個板子，罰俸一年?！庇蓝ǖ劭粗蛟诘厣系哪?，笑著道：“別人都是求賞，你倒好。”
墨香低著頭，說道：“謝陛下不殺之恩?！?p> 當(dāng)常青扶著一瘸一拐的墨香從掖庭司走出來的時候，他疑惑的問道：“既然陛下已經(jīng)決定不追究干爹了，干爹為何自己領(lǐng)罰？”
墨香求罰的時候，常青也在殿內(nèi)。
十個大板看著不多，卻是能讓人在榻上趴個十天半月的。
墨香道：“咱們這位陛下疑心重，要想得到長長久久的信任，有些非常之手段是很有必要的?！?p> 常青似懂非懂的點著頭。
墨香抬頭看了看刺目的陽光，心里卻是喜不勝收。
如煙快步走到沈皇后面前，朝她使了眼色，沈皇后也沒了同一眾嬪妃周旋的心思。
她道:“本宮身子越發(fā)的重了，沒什么力氣陪著姐妹們說話，你們以后也不用晨昏定省的，一切事情還是賢妃做主。”
宮里的小年夜以及大年三十都是賢妃一手操辦的。
之前她還是個貴人，永定帝又去了她殿里幾次后，沈皇后把她提了位份。
沈皇后喜聞樂見的是，賢妃竟生生的沈淑妃的勢頭給壓了下去。
可是這種日子并沒有持續(xù)多長時間。
沈淑妃心不甘情不愿的看了眼依舊是低眉順目的賢妃，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得，又來一個看著像是軟柿子，但卻無比難咬的硬石頭！
宮里的人都是有眼力見的，聽沈皇后這樣說，就知道這是變相攆人的意思。
彼此之間交換了眼神后便齊聲道:“臣妾告退?！?p> 如煙也上前扶著沈皇后進(jìn)了內(nèi)殿，她又將所有人支開后，才說道:“主子，陛下身邊的武濤發(fā)現(xiàn)了一些蛛絲馬跡，事出緊急，奴婢就擅做主張，讓人把他給滅口了。”
沈云淺彎彎柳葉眉一擰，“他怎么會發(fā)現(xiàn)的？不是處理的一點痕跡都沒有嗎？”
如煙道:“主子恕罪！奴婢實在沒有想到武濤會去查藏紅花的來源?！?p> 宮女的當(dāng)值記錄以及接觸良嬪時留下的痕跡都被抹去了，但如煙卻是忘了藏紅花的來源。
藏紅花由于其藥性烈，多作為害人的毒物出現(xiàn)。
因此在大齊朝，買賣藏紅花需要官府備案，一般人定是買不到的。
“他查到了什么？?！?p> 如煙怯怯的看了沈云淺一眼，“武濤查到了什么尚不可知，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陛下不知道?！?p> 沈云淺臉色一變，道：“這回都處理干凈了嗎？”
“他的尸體被埋在西市近郊的一口深井里，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三爺又安排了人穿上武濤的衣服往北夏方向走去，若是陛下尋起人來，得知之后定會勃然大怒，盛怒之下并不會細(xì)想。”
“以后做事情一定要小心，一不小心都是把自己置于萬劫不復(fù)之地?！?p> 如煙跪在地上，“奴婢受教，求主子責(zé)罰?！?p> 沈云淺拉起她，“沒有什么責(zé)罰，只是你一定要記住，這種事情由不得你大意馬虎。吃一塹長一智，你牢牢記住就好?！?p> 如煙點頭，心里再三告誡自己以后做事要小心謹(jǐn)慎。
外面有宮女說道：“皇后娘娘，梁王殿下過來了?！?p> 沈云淺給如煙使個眼色，如煙快步走了出去，請李攸進(jìn)來。
李攸大步流星的走了進(jìn)來，將罩在衣裳外的狐肷褶子大氅脫給如煙，恭敬的行禮，“給母后請安，母后萬福?！?p> 沈云淺嘴角噙笑道：“如煙，快給梁王上個火爐子?！庇謫柕溃骸巴忸^冷不冷？今日怎么得了空來我這里？”
李攸接過手爐，坐在火爐旁，咧著嘴道：“化雪的時候最冷不過，母后可不能凍著?！?p> 沈云淺笑道：“這一日一日的，我都不出門，有什么事直接讓如煙去做。身子越重，這人也跟著懶散起來?！?p> “母后辛苦了?！?p> 接著李攸略帶猶疑的說：“母后，靜安她……”
沈皇后端起牡丹花紋茶盞，唆了一口，道：“這件事不是母后能夠決定的，你求到我這里來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