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是時,圓慧金光包裹的拳頭,已砸在徐行后心。
“嘭……”的一聲,徐行連身形晃都未晃,安之若素,圓慧卻倒飛而去,面帶驚恐,“怎么可能?”
徐行轉身看去,冷峻的面容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弄,在他通法道行時,地書的防御之功甚至能硬撼元神大妖一擊,而只是受些輕傷。面對圓慧堪比金丹境界的初果之境,自是如清風拂面,視若無物。
“刺!”
徐行沒有廢話的打算,心念動,法劍矯若驚鴻,刺破重重虛空,直奔圓慧眉心。
“不……”圓慧揚起金焰的手掌,似要抓住飛來的法劍,但卻是徒勞,劍氣吞吐,穿過眉心,帶著一槲熱血,當場斃命。
徐行看著暴斃于野的二僧,眸光閃了閃,掌心一簇火焰涌動,朝尸身一引,頓時熊熊燃燒起來。
因是高塔之后的荒地上,周圍林木擋著視線,本就僻靜,罕有人來,但這時煙火升起,卻是不得不施法術防止被過路人看到,四下就彌漫起一層水霧。
時至今日,徐行至于金丹之境,對于五行法術的運用,尤為得心應手。
做完這些,一雙探尋的目光投向西側二三里外的一座高臺,正是荊飛白和莫元青所在。
“這人殺人放火這般熟練,一看就不是什么善類?!蹦啾贿@目光打量的不自在,囔囔說道。
“徐行多謝兩位道友相助。”徐行足下生風,朝荊飛白所在行去,拱了拱手道:“還未請教兩位道友高姓大名?”
荊飛白頷首道:“太白劍宗荊飛白,見過徐道友?!?p> 莫元青皺了皺鼻,也有樣學樣道:“峨眉劍宗莫元青,見過徐道友?!?p> 徐行道:“原來是巴蜀二宗的兩位道友,未知方才是哪位道兄仗義相助?”
“你別看我,可不是我,”莫元青擺了擺手,幸災樂禍道:“你殺了那個老和尚,將來萬陀寺找上門來,可不關我的事。”
見徐行皺了皺眉,荊飛白淡淡一笑道:“徐道友不必言謝,你我雖初見,但你掌中法劍,卻是和我太白劍宗大有淵源。”
徐行愣了一下,似想起掌中法劍所用太乙金精確是來自太白劍宗,就邀請道:“道兄,不妨到寒舍喝一杯?!?p> “不了,荊某只是偶然游歷至此,”荊飛白婉拒了徐行好意,突然想起什么,道:“萬陀寺的兩個和尚是從濟寧來。”
徐行聞言,念如電轉,頓時明了,“多謝荊兄告知。”
“徐兄不必客氣?!鼻G飛白問道:“荊某也有一惑,不知徐兄可否告知?方才,我觀道友破了萬陀寺僧人的神通,可是用的劍意?”
徐行聞言,沉默半晌,搖頭道:“并不是劍意?!?p> 荊飛白笑了笑,贊道:“那徐兄神通著實了得。”
卻也沒有再追問,細細打聽人家神通,在任何時候都是忌諱。
莫元青倒是眼睛轉個不停,暗道,“不是劍意,莫非是什么重寶?”
這時,荊飛白清聲道:“徐兄,荊某還需游歷九州,就先行告辭了,下次有緣再見?!?p> 徐行點了點頭,道:“有緣再見?!?p> 目送二人一前一后離去,徐行也不留此地,而是朝史府遁去。
史府·后院
史孝廉已急的團團轉兒,看向自家的寶貝女兒連城,嘆了一口氣道:“徐公子他怎地到了門口又走了?你告訴爹,是不是你們兩個鬧別扭了?”
“爹,哪有啊。”連城眉眼間就有羞意流露,心道:“郎君他重話都不舍得對我說,哪里會鬧別扭?”
正在這時,外間下人匆匆跑來,喊道:“老爺,小姐,姑爺來了?!?p> “快請?”
史孝廉說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邁步進了廳中,沖史孝廉施了一禮,道:“見過世伯。”
“賢婿啊,你可算是來了?!笔沸⒘觳缴锨?,就要去握徐行的手。
徐行不動聲色讓過,問道:“伯母呢,伯母人在何處,快帶我去看看?!?p> 史孝廉見徐行這樣上心,也被勾起焦慮心思,道:“連城啊,你快領著過去。”
連城剛剛已見過了史夫人,只是見其面容憔悴,眼圈烏青,一看似是幾夜沒睡好覺,心里暗怪小桃夸大其詞,心頭的焦慮就紓解了一些。
這時,就上前挽著徐行的手,繞過一道屏風,挑起珠簾,朝廂房而去。
“郎君,爹爹去迎你,你怎么躲開了?”連城走在徐行一旁,一雙妙目不時觀察著徐行臉色,小聲問道。
徐行怔了一下,倒是沒注意連城這樣細致入微,斟酌著言辭道:“只是不太習慣罷了,你莫要多想?!?p> “我哪兒多想了,也是隨口問問?!边B城彎彎睫毛顫著,垂眸說著,白里透紅的臉頰稍微偏轉一邊,似是有些小情緒。
“嗯。”徐行捏了捏連城的小手,附耳輕聲道:“枯木焦松,哪有纖纖柔荑綿軟細膩……”
這種話徐行一向是甚少說的,連城芳心歡喜混合著羞澀,輕輕拽了拽落在徐行掌中的手,嬌嗔道:“油嘴滑舌……”
徐行其實說完就有些后悔,這時恰也走到廂房門口,就端容斂色道:“好了,進去看看?!?p> 連城也不再說什么,和徐行一同進去探望。
史夫人其實就是連著幾夜被噩夢糾纏,失眠心悸而已,隔著簾子,徐行以法力幫她調順了氣脈,就沉沉睡去。
徐行也不適合多呆,走出廂房,對著跟來的史孝廉解釋道:“伯母這實際是邪祟作妖,我先前沒急著來,就是去驅逐邪祟,眼下只要多喝些藥粥調養(yǎng)下,應無大礙了?!?p> “那就好,那就好。”史孝廉聞言,長舒了一口氣,最后想起什么,笑道:“賢婿,今天晌午別走了,你二叔已去讓人整治了酒宴,咱們翁婿也好喝一杯?!?p> 徐行看了看天色,卻是日當正午,也就欣然答應下來。
而且他似已看出,史孝廉應還有話要和他在酒宴上言說,若沒有猜錯,便是商議連城的過門之期了。實則說過門都不大合適,因為二人情況特殊,定親后都住在一處了,可成親拜堂還是少不了。